從回到厲家,看到周佳茹和薑國棟也來參加厲老太太的生辰宴開始,薑楠就一直納悶。
他們來做什麼呢?
就算周佳茹和薑國棟再是外孫媳婦的父母,也不用來賀壽啊?
直到生辰宴正式開始,看到原本播放著賀壽主題的屏幕畫麵,突然變成了她,薑楠才徹底明白。
原來這場生辰宴,都是針對她的。
是精心為她設計好的。
因為此時此刻,大屏幕上播放著她當年被抓捕的畫麵。
她涉嫌與一位六十多歲的老頭子有**金錢交易,並鬨出人命。
她被背後更厲害的金主撈出來,被強行洗白無罪釋放。
好一個再次汙她名聲的解說視頻。
做這個視頻的人真是用心良苦。
現在,來參加宴會的賓客們,全都知道她當年被拘留被收押的事了。
“厲家外孫媳婦薑楠,還有這樣無恥的過去啊,真是看不出來啊。”
“平時看著挺溫順的啊。”
“什麼溫順啊,都是裝的。”
“以前怎麼不知道這事呢?”
“肯定是被壓下來了吧,陸厲兩家也是要臉麵的,這種事情隻能強行壓下來。”
“出了這事,怎麼也沒見離婚呢?”
有人問到這事的時候,周佳茹在賓客席中,哭著說道:
“都是我教育不好啊,教出這樣的女兒來。”
“出了這事,淮書和厲家的長輩們都選擇了原諒薑楠,也願意重新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但是薑楠這孩子不懂得好好珍惜,還是不肯和淮書好好過日子。”
“是我們教女無方,是我們對不起陸厲兩家。”
陸厲兩家為人寬厚,家風如春雨般潤物細無聲,是豪門中難得友善的大家族。
這是人人都知道的。
錯全落到了薑楠的身上。
生辰宴上的賓客,看著循環播放著的,薑楠被抓捕的視頻,開始眾說芬紜。
屏幕上的畫麵,不知何時哢一聲,斷掉了。
接著,厲蘭拿著被她拔下來的U盤,站在大屏幕前,開始苦口婆心的解釋。
“各位親友,你們不要相信剛剛看到的。”
“我兒媳婦薑楠是清白的,法院都判了無罪釋放,這都是沒有的事。”
“肯定是有誰跟我們有仇,選擇在這樣的場合爆出這種莫須有的事情來,想讓我們陸厲兩家出醜。”
“大家千萬不要相信,我兒媳溫柔善良,是個很好的孩子。”
厲蘭這樣維護薑楠,大家又開始議論了。
“厲家就是為人寬厚善良,薑楠都這樣了,還要維護她的名聲,不愧是家風極正的名門望族啊。”
聽到這裡,薑楠大概是都明白了。
這就是周佳茹和厲蘭串通好的,一場自導自演的戲。
目的就是為了壞她名聲。
他們要讓蓉城的上流圈子裡都知道,是她先對陸淮書不忠,好為後頭陸淮書和薑帆光明正大在一起,而鋪路呢。
不知何時,薑帆走到了她的身邊,“薑楠,丟臉都丟到厲教授的生辰宴上來了,你可真有本事。”
薑楠哼笑一聲,“有本事的人是你吧。能讓薑、厲、陸三家,都在為你和陸淮書的事情運籌帷幄,你本事大得很。”
薑帆挺直胸脯,“又不是我把視頻爆出去的,你對我陰陽怪氣乾什麼。”
最讓薑楠氣憤和心痛的,正是這一點。
如果是薑帆使了手段,爆出這段視頻,她還沒那麼難過。
但爆出視頻的,偏偏是她的親生母親,周佳茹。
因為她看見被厲蘭拔出來的那個U盤,正是周佳茹的。
就算薑帆從小被周佳茹養在身邊,她養出感情了,再偏心薑帆,也不該是這麼個偏心法。
她這個親生女兒,被周佳茹拿來給養女當走向婚姻幸福的墊腳石。
周佳茹於心何忍啊?
她感覺,她好像是被全世界都遺棄了。
就在腦子一陣眩暈,有些站不住的時候,身後有人扶住了她。
是厲寒。
他扶著她坐下來,問了一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薑帆立即向厲寒解釋,“小舅,薑楠的視頻不是我爆出來的,我對天發誓,如果是我,我出門被車撞死。”
確認薑楠沒什麼事後,厲寒才淩厲地望向薑帆,“你再叫一聲小舅試試?誰是你小舅?”
薑帆不敢說話了,“……”
厲寒又對坐著的薑楠說,“你在這裡坐著,彆亂走。”
說完,厲寒去到了厲蘭的身邊。
看到他的滿眼審視,厲蘭有些心虛,“厲寒,今天是媽的生辰宴,快點張羅張羅,讓大家好吃好喝,彆掃了興。”
“你也知道今天是媽的生辰宴?”厲寒冷哼一聲。
他又說,“不是喜歡讓大家看視頻嗎,那就再看一段。”
拿著一個U盤,厲寒讓人插到了播放機上。
很快,大家便看到了厲蘭和周佳茹的密謀視頻,還有他們一起悄悄換了U盤的畫麵。
前一刻還在維護兒媳婦的厲蘭,這一刻形象顛覆。
“二姐。”厲寒失望地看著她,“厲家有你這樣的人,真是丟臉。”
厲老太太站出來,“厲寒,你怎麼跟你二姐說話的。她還不是被薑楠那個綠茶逼到無路可走的地步了。能把你二姐這樣知書達理的人,逼成這個樣子,可見薑楠是有多咄咄逼人。”
“還有你。”厲寒最氣不過的,就是自己的母親。
他哼聲質問,“如果不是你的默認,二姐和周佳茹,她們怎敢在你的生辰宴上如此亂來?”
這事,厲老太太也有參與的份。
她不敢接話了。
厲寒又說:
“我以為那天兒子提醒一番後,您會重新理解‘明辨是非’這四個字的含義,看來並沒有。”
“如今‘明辨是非‘,卻被母親變成了搬弄是非。”
剛剛議論紛紛的生辰宴,在這一刻變成了靜止。
大家看著這場厲家自導自演的好戲。
果然,豪門深似海,都是擅長這種勾心鬥角的手段。
厲寒失望地看著自己的親人,也不怕今天把事情鬨大了,他看著厲老太太又道:
“這就是您所謂的家風正氣,三觀端正?”
“你帶著你的女兒和一個外人做出這種事情,真是讓我感到無比羞恥。”
沒有人敢插一句話。
厲家的另外三個舅舅,向來是唯厲寒馬首是瞻。
也是厲寒撐起整個家族,誰都不敢駁他。
而他也確實是說得有理。
帶著失望和憤怒,厲寒又冷冷地哼了一聲,“既然您如此老糊塗了,那這個生日就彆過了。”
他甚至因為氣怒,親自將生日蛋糕旁的香檳塔,儘數推倒。
這場生日宴,終究是以香檳玻璃杯嘩啦啦地倒地碎掉,而徹底結束。
轉身後,厲寒毅然離去。
在離開前,他去到了剛剛讓薑楠坐下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