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跟董萬春的通話,秦山又跟回到辦公室的張雨晴通了一通電話,了解了一下那邊的情況。最終,兩人都能夠確定,董萬春完全入局。兩人的計劃完美實現。結束通話後,秦山又繼續帶人考察道路修建情況,不管他走與不走,這段路肯定是要修的。即便他離開了河口,他肯定要確保鎮政府把這件事情做到底。考察結束,秦上讓其他人先回去,他自己則是開著車,往淩河那邊過去。站在淩河大堤上,秦山想起了當初他來河口鎮的時候,在這裡展開了第一場鬥爭。沒有辦法,彆人要壓死你,就像泥土壓著小草,你要想生長,就必須把泥土拱翻,還要汲取土壤裡的養分。沒有想到,到河口鎮的日子不多,又要離開這裡了。如果沒有意外,這件事情應該就是定了。秦山穿著風衣,在河堤上走了十幾分鐘,當手裡的煙頭扔到地上,用鞋底再度碾死的時候,他拿出了手機。電話是撥給雷婷的。很快電話撥通。“婷姐,忙不?”秦山直接問道。“秦山,你怎麼了?狀態有些不對啊?都已經午休了,你不知道啊?還問我忙不?”雷婷非常關切地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你在哪?”秦山沒有回答雷婷的話,而是反問道,同時他看了看表,可不,的確是午休時間了。之前,他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可能是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鬆樹鎮之事的原因吧!“我在家,沒事,方便,我自己,你說吧,到底怎麼了?”雷婷再次追問了一句。秦山笑道:“婷姐,你彆那麼緊張,我沒怎麼地,隻是一時忘了時間,要問忘了時間的原因,就是因為想你了。”“我也想你了,秦山,可是你忘了時間,肯定是連午飯都沒吃吧?肯定還有彆的事情,對不對?”“哈哈哈,婷姐,還是你的心細,能推理到我沒有吃飯,我其實還不餓,主要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給你打電話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秦山這次是爽朗地大笑起來。“哈,你這個臭弟弟,嚇我一跳呢,到底什麼好事?”雷婷的語氣明顯輕鬆了不少。“婷姐,你吃飯沒?”秦山突然問道。雷婷道:“怎麼,想一起吃飯,我最近一直減肥,倒是沒吃,不過為了你,我可以破例。”“那好,你開車到淩河來吧,我在這邊給你燉魚,就咱們上次跟涵姐一起吃的那家。”秦山剛說完地點,雷婷便欣然答應。兩人掛斷了電話之後,秦山立刻到那家魚店點菜。不到一個小時,雷婷到了。店家立刻走菜,兩人邊吃邊聊。“說吧,到底有什麼喜事,要跟我分享?”雷婷問。秦山笑道:“婷姐,鬆樹鎮黨委書記出車禍的事情你知道嗎?”雷婷聞言疑惑地看向了秦山:“不會是你要接任鬆樹鎮黨委書記吧?那不太可能啊,你的資曆應該不夠的。”秦山笑了:“婷姐,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當時你還覺得你當不上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了呢,也沒有想到靜依能夠接了你的位置,凡事都是事在人為。”“哦哦,我倒是忽略了,你在市領導那邊很有力度的,能夠在這件事情上,領導給你說話,也說明了重視程度。董萬春那邊不會堅決反對吧?”雷婷問道。秦山輕輕擺了擺手,道:“董萬春是擋不住的,或許從他本身的意願也是希望我去鬆樹鎮的,又或者,他本身也在推動這件事情。婷姐,我跟市領導的關係到底到了什麼程度,真正確切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你算是鳳毛麟角之中的一個。”“就連董萬春也不確切知道,所以,他很多事情都在找我毛病,挑我刺,跟我作對。但他始終處於下風,市領導那邊也就沒有介入。”“我覺得,董萬春很可能想借助鬆樹鎮那邊的力量給我使絆子,讓那裡成為我的滑鐵盧。而我也要置這口氣,想在不動用上層關係的情況下,破他的這個局!”“需要我幫你做點什麼嗎?”雷婷點頭問道,對於秦山說的這些話,她倒沒有什麼可質疑的,一直以來,她所看到的情況也是大概如此。秦山道:“倒不用做什麼,在鬆樹鎮,我也是先了解那邊的情況,才能製定具體的策略。對了,婷姐,你給我準備一下那邊主要公務人員的履曆,我先做個了解再說。”雷婷點了點頭:“這個好辦,我那邊都有檔案,可以安排人編製一下履曆文件,彆人也不知道是乾什麼用的,頂多我安排她們多編製幾個鎮的,混淆一下視聽。”秦山翹起了大拇指:“還是婷姐考慮得周到,俗話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首先就要做到這一點,我得知道那邊哪些人是可以爭取的,哪些人是不能爭取的,哪些人是可以提拔的,哪些人隻能打壓的。如果靠我過去之後用時間,通過一件件事去拚,耗時太長,試錯成本也太高了。”雷婷頗為讚賞地說道:“還是你心細如毛啊,把事情考慮得也是非常的細致。但是我還有一點,你有沒有想過,跟董萬春緩和一下關係,這樣鬥來鬥去對誰都不好。”秦山用公筷給雷婷夾了一條小魚,看著雷婷吃下後說道:“婷姐,你吃魚的時候我都不敢說話,怕刺紮到你。”“我先給你糾正一下,那個成語叫‘心細如發’,不叫‘心細如毛’。”雷婷當即哈哈笑道:“哈哈哈,對對,我把這個成語跟‘細如牛毛’弄混了,實在是不好意思。不過,也沒什麼,毛發毛發,從某種角度來說,其實是一樣的。”秦山認真地搖頭說道:“那可不一樣,婷姐,你細品啊,備毛和備發的意思完全是不一樣的對吧?”“哈哈哈哈……”雷婷大笑起來:“你這是專門來跟我搞笑的吧?我跟你說,今天我來親戚了,咱們還是彆研究備毛和備發了,隻研究備戰的事情吧!”“那日子真是不巧啊,隻能等你家親戚出遠門了,到時候要好好過過癮。秦山笑著說道,他倒沒有那麼急,但是雷婷都來了,不表達一下思念也不是那麼回事。因而說這話的時候,手並不是那麼老實。“嗯,注意場合!”雷婷小聲提醒了一句。秦山收回手,道:“婷姐,剛才你說跟董萬春緩和一下關係,我覺得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不會服他,他也不甘心在我這裡屢屢受挫。我不想改變自己,也不想改變他,能改變自己的是神,但是想改變彆人的,就是神經病了,我們也就那樣了。”“是啊,但我總感覺這樣內耗太大!”雷婷頗有些無奈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沒董萬春,可能還有王萬春、李萬春,有挑戰是很正常的。其實我跟他也就是置一口氣,在小範圍鬥一下,要是他真的危及到我,我肯定要放大招的。但我還是希望能在小範圍內,把他乾挺了……”雷婷沉吟道:“那也好。鬆樹鎮的組織委員段雪跟我個人關係不錯,我之前幫助過她,這個人可以一用。至於鬆樹鎮的其他鎮委委員,倒是都認識,不過,跟董萬春對他們的影響與威懾力來說,我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婷姐,就算與那個段雪接觸,我也不會輕易暴露你,你就先給我弄資料,至於其他的事情,等我到了鬆樹鎮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信鬥不過他們……”秦山眼睛裡如同有兩團火焰一般,燃起了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