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場麵突然安靜！察覺到這一異樣，都凱急忙回頭，剛好與副書記馮野四目相對。馮野看了看手裡的煙，走到樓梯口的鋼桶式垃圾桶，把大半支煙按死在上麵自帶的煙灰缸裡，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都凱突然有些患得患失起來，他估計馮野肯定生氣了，能從他的動作感應到。但這個時候，他還不好上去解釋，那樣隻能越描越黑。“都凱，你罰啊，怎麼熊了，領導抽煙你就不敢罰了？你個SB!”秦山笑了起來，最後那兩個字母所對應的那兩個字，他隻是做了一個口型，並沒有發出聲音。隨即，他也走到垃圾桶前，把煙頭也摁在了裡麵。“秦山，你最好彆犯在我手裡，不然的話，你隻能自求多福了！”都凱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好再罰秦山的款了，有馮野在那擺著，秦山寧死不交，都凱也是拿他沒轍。但是，口頭上的威風，他還是要耍一耍的。“都凱，你成功地激怒了我，等我現在就去組織你的材料，把你關進小黑屋，看你在這裡裝犢子不？”秦山心裡非常清楚，都凱肯定是完了，但是現在基本程序沒走完，沒有合規的手續，他還不能動。但這並不妨礙他增加自己的神秘感，所以先在這裡立了一個flag！說完，秦山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順著剛才馮野上來的樓梯，往下邊走去。“你們看看，秦山多猖狂，竟然要搞我的材料，把我關進小黑屋。秦山，你趕緊把抽煙罰款的一百塊錢交上來，不然讓市委通報批評，處分你！”都凱在後麵冷哼一聲喝道。秦山甩了甩胳膊，揚了揚手，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非常無視地給了都凱一個回應。直接出了市委辦公樓，秦山到自己的車上等程光南的消息。大約十幾分鐘後，電話鈴聲響，是程光南打來的。電話接通，程光南直接問他：“小秦，你在哪呢？”“程書記，我在樓下。”秦山回話的時候，已經下了車。“馬上到我辦公室一趟！”程光南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從程光南的聲音上，秦山聽不出他的情緒如何，但想來朱正峰那裡應該不會出現問題。秦山快步往紀委那邊過去，敲了幾下門，進了程光南的辦公室。程光南把那遝材料往秦山麵前一推道：“小秦，你現在是正科級，剛好可以主抓都凱的案子。接下來，你要人給人，要物給物，儘快走程序，不要出現任何意外。”“程書記放心，保證萬無一失。”秦山一聽，就知道程光南從朱正峰那裡得到了支持，也試探出了朱正峰的意思，自然做了這個順水人情。離開程光南辦公室，秦山立刻找來孫穎，讓她馬上辦手續，又從本科室裡找了四個印象不錯的工作人員待命。大約二十分鐘後，孫穎把所有手續全都辦好，到秦山辦公室裡碰了個頭。“走！”秦山揮手帶著孫穎離開辦公室，來到紀檢監察室的大辦公室，把那四個工作人員喊了出來。一行人在秦山的帶領下，順著樓梯腳步匆匆地上樓。除了秦山和孫穎之外，其餘人都不知道此行的目的，他們也是心中充滿了好奇，不知道哪個人又開始倒黴了。一直來到都凱辦公室的門前，秦山示意身後眾人止步，他扭動扳手想要進屋，卻發現門已經上鎖。敲了兩下，依然沒有動靜。秦山立刻鬆開手，到旁邊的秘書科的辦公室，門推開了，但裡麵空無一人。秘書科正常有五六個人辦公，一個人都不在而又不鎖門的情況隻有一種原因。秦山關上門，直接越過三個辦公室，來到了位於本樓層的第三小會議室。這裡是市委辦公室經常開會的地方。還沒到地方，秦山就聽到了都凱講話的聲音。揚了揚手，秦山示意身後的人先停下，然後他一推門，打開房門走了進去。會議室中開周一例會的二十多人聽到動靜，立刻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開門的居然是秦山。在座的這些人中，有不少之前都看到秦山跟都凱發生爭執，現在又見秦山出現，這些人都感到很意外。多數人都覺得，秦山這個時候打斷開會，其實並不是明智之舉，畢竟人家都凱肯定是占著理的。都凱因為秦山的事情心情很不好，所以開會的時候，他也是板著臉批評這些人的工作作風問題。正在宣泄的時候，被秦山打斷，都凱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指著秦山喝道：“秦山，要交罰款，回頭來交，現在，你馬上關上門，不要打攪我們開會。”秦山不退反進，邁步進了會議室。“秦山，這麼說，你是想來搗亂了？你既然這樣沒有組織紀律，真是自己找死！”都凱一拍會議桌，站起來發起了脾氣。秦山盯著都凱，舉起右手輕輕一揮。孫穎首當其中走了進來，然後她的身後是那四名工作人員。這陣勢著實嚇了開會的這些人一跳，因為大夥都感覺有一種紀委來踢辦公室館子的味道。“你們要乾什麼？打群架嗎？”都凱開始四處找東西，準備真要乾起來好有個抓手。秦山盯著都凱麵無表情地說道：“市委副秘書長兼市委辦公室主任，都凱，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經批準，需要接受審查調查，來吧，跟我們走一趟吧！”他說話的時候，孫穎已經展開手裡的調查令，在都凱麵前一舉。而秦山再次一揮手，那四名工作人員直到此時才知道，秦山要帶的是都凱，都不禁非常震驚。因為秦山和都凱之間的衝突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他們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始終都是都凱從各方麵占據著上風，秦山跟都凱對著乾，在很多人看來不過是以卵擊石。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今天秦山竟然來拿都凱了，而且一切都那麼符合程序。雖然心裡震撼，但這四個人並不敢怠慢，立刻上來，有兩人架住了都凱。另兩人則在旁邊護衛著，往會議室外走去。整個會場的人都鴉雀無聲，甚至不少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秦山，我不服，你這是個人打擊報複！”都凱隻感覺身子一陣發軟，他勉強支撐著，沒有癱倒，嘴裡還進行著最後的反擊。他自己做過什麼，他心裡非常清楚，此時他倒是真的希望秦山是濫用手中職權，對他實施打擊報複。“都凱，給我老實點，亂喊亂叫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秦山推了都凱一把，直接來到他的辦公室前，喝道：“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