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心中說不出的激動,但是麵上卻不動聲色的,“感謝陛下這些日子的照料,這一次胭脂回國,一定會勸阻兄長,跟大秦永結同好。”說著,她以茶代酒敬了陸源一杯。陸源看她眼眸深處的恨意,並不相信她說的話,但是,已經不重要了。“好,就祝大秦和匈奴永結同好。”陸源笑著舉杯。很快,侍女把菜端上桌。若是以往,胭脂根本不多看一眼,可現在,她已經快一年不知肉味了,更遑論如此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真是口水都快饞出來了。不過,她的克製力很強,先是感恩道:“謝陛下。”“不要忙著感謝,多吃點。”陸源夾了一筷子肉放在她碗裡。見陸源動筷子,她才下筷子。肉入口的那一瞬間,她差點哭出來。好吃,太好吃了。可她並沒有狼吞虎咽的,反而裝出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生怕自己在陸源麵前丟麵。陸源也覺得好笑,這女人還真是夠可以的。不過,這一桌子的飯菜,最後大半都進了她的肚子,甚至有些吃撐了。陸源全當沒看見,“吃飽了沒,若是沒吃飽,朕再吩咐他們去做。”“吃飽了,多謝陛下款待奴婢。”“既已經決定放了你,就不要再以奴婢稱呼自己了。”陸源擺了擺手。“不管奴婢有沒有回匈奴,在奴婢心裡,始終都是陛下的奴婢。”胭脂低眉順眼的說道。陸源也由著她去了,隨即對駱冰道:“駱姐,安排人給胭脂公主洗漱乾淨,換一套華麗服裝。”“是,陛下。”駱冰點點頭。胭脂下去後,流蘇不解的問道:“陛下,真要放了胭脂,這女人肯定不是善茬,放她離開,肯定會瘋狂報複大秦。”“朕知道。”陸源端起茶杯,淡淡道:“報複,那也要有命報複才行。”流蘇一愣,“難道您......”“看著吧,好戲還在後頭呢!”翌日,胭脂在寬敞的大床醒來。她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大床了,一想起自己那陰暗潮濕的房間,還布滿了跳蚤,就感覺渾身隱隱發癢。看著守在一邊的侍女,她甚至有些恍惚,仿佛之前受的苦難都是做夢。“公主,您醒啦,奴婢伺候您洗漱。”兩個侍女飛快過來,一個伺候胭脂穿衣,一個伺候胭脂洗漱。等洗漱之後,便給胭脂化妝。看著鏡子裡樣貌醜陋的自己,胭脂渾身發顫,心中咆哮道:“陸源,趙蒹葭,今日所受的苦難,來日必然十倍百倍的償還!”妝是化不了了,她隻能帶上麵紗,以免嚇到旁人。不過,出宮之前,禦膳房給她安排了豐盛的早膳。衣來張口,飯來張手,胭脂不由冷笑起來。現在才知道對自己好,晚了!她本來還覺得陸源很有意思,若是把自己俘虜了,充入後宮,那也罷了。這麼強大的男人,自己臣服與他,倒也不算什麼。給他生兒育女,背靠匈奴,她的孩子說不定還有機會繼承大秦。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公主,時間不早了,陛下已經等候您多時了。”侍女提醒道。胭脂拿起手帕,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巴,“走吧。”來到永平宮中。胭脂又恢複成了那個謙卑的奴婢。她跪在地上,“陛下,奴婢走了,請陛下放心,奴婢一定會牢記使命,為兩國和平奮鬥。”“起來吧,走,朕送你一程!”陸源的熱情,在胭脂看來,更像是討好。隻不過,這討好,對她來說,太晚了。“陛下,奴婢走了。”上馬車前,胭脂還露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恩愛的戀人要分離。“走吧,一路順風。”陸源擺了擺手。馬車緩緩離開皇宮。車廂內部,胭脂有些疑惑,為什麼沒有看到匈奴使者?不過車夫的解釋是,他們已經在城外等候,免得到時候被憤怒的百姓攔截。這個借口,胭脂倒也能接受,畢竟匈奴在中土屠城,殺戮百姓,名聲也早就爛了。陸源放了自己,跟匈奴合作,也是有一定壓力的。想到這裡,她嘴角微微上揚,“老娘終於熬出頭了,等回了平京,老娘一定要報複,狠狠地報複!”馬車行駛了一段路,胭脂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這不是出城的路,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公主,咱們不從東門走,去北門呢!”“哦,原來如此。”胭脂點點頭,心說這陸源還真的謹慎。她倒是更加相信陸源是真的要放了自己了。隻不過,隨著馬車逐漸駛入鬨市,又駛入菜場口,她隱約看到前方,設立了審判台,隻是相隔太遠,她看不真切。因為長時間在昏暗的燈光下勞作,又營養不良,使得她視力出了一些問題。“這是去北門的路嗎?”車夫不說話。突然,馬車外一陣喧鬨,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一些人,這些人朝著馬車狂奔而去。不僅如此,耳邊還傳來了爆炸聲。周圍看熱鬨的百姓,也是作鳥獸散,眨眼功夫就跑沒了影。胭脂嚇得麵無血色,緊緊的抓住能抓住的東西,“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就在這時,那車夫突然跳車,馬失去了控製,車輪撞在了路牙上。頃刻間,馬車向一旁倒去。轟隆!胭脂也被掀翻,在車廂裡打滾。摔得她眼冒金星,整個人都摔蒙圈了。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有人打開車廂門,跳進來,“公主,您沒事吧?”“公主,您受委屈了,我們是來救您的......”胭脂暈乎乎的,看著這些人,大腦宕機,一時間失去思考能力,隻能任由這些人把她帶走。走出車廂,卻發現,自己早就被全副武裝的大秦護衛軍給包圍了。“匈奴賊子,爾等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放棄抵抗,我們還能饒你們一條生路!”牛大緊手裡拿著喇叭,高聲喊道。胭脂被這聲音一激,清醒了過來,看著成百上千黑洞洞的槍口,渾身不住的顫栗,“陸源,你這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