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讓趙蒹葭一個人孤零零的回汴京,那也不好看。要是大秦將整個趙氏王族送回去,說出去也好聽,日後趙蒹葭聯合整個王族來投,也更具說服力。趙愷請罪,把他跟趙蒹葭一起商議的計劃打亂了。“蒹葭醒了嗎?”陸源問道。“回陛下,趙妃娘娘在太後娘娘哪兒!”烏孫回道。陸源看了一眼奏折,大多是臣子的訴苦。皇帝也不好當,隔三差五下麵人就上奏折哭窮,都是伸手要銀子的。大秦還沒有太多的苛雜稅。災情又嚴重,如北地,幾乎都是免稅,免徭役的,也收不到百姓頭上。陸源倒是在想,要不要把收稅留在地方,每個行省認領每年的稅務就行了。京畿周邊,則由涼京管理。這個策略,應該可以幫助大秦度過難關。隻不過,想要把現代收稅製度挪用,並不容易。首當其衝的,就是大秦三國區域內,不同的收稅製度。所有人都知道大秦稅低,但真的推廣的時候,地方的反應是最大的。“秦法,稅法,這兩法必須提上日程了。”陸源幽幽歎了口氣,來到了蘇秀娥的宮殿,剛行禮呢,就被蘇秀娥一通數落,“有你這麼欺負人的嗎?就不知道憐香惜玉一些?”陸源滿臉窘迫,“娘,我......”趙蒹葭也是偷笑,隨即聳了聳肩,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她可沒說,是蘇秀娥查的記錄。陸源有一種乾壞事被抓現行的感覺,偏偏這個人還是自己老娘,他都沒地兒說理去,隻能裝傻充愣在一旁乾笑。把陸源數落一通後,蘇秀娥道:“行了,你們倆和好如初,我跟你爹也放心了。”“娘,沒事的話,我把蒹葭帶走了。”蘇秀娥瞪了兒子一眼,“你給我悠著點,瞧你把**禍成什麼樣了,拱白菜也不是這麼拱的,把地拱壞了,看你怎麼辦!”趙蒹葭低著頭,臉紅的厲害。陸源也是直冒冷汗,拉著趙蒹葭就離開了。“不是我跟娘說的,是娘查的記錄......”趙蒹葭解釋了一句。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陸源歎了口氣,“我明白,你不需要向我解釋,更不需要小心翼翼的。宮內的規矩,是運行的秩序,是約束行為的,並不是用來約束你的。”趙蒹葭笑了笑,挽住了陸源的手,“明白了,陛下!”陸源也順勢樓主了她的腰肢,把趙愷帶著趙氏來認罪的事情說了出來。趙蒹葭蹙起眉頭,“他怎麼這般莽撞?”“不是莽撞,他是想請死,換那些人生。”陸源手貼在她的小腹,輕輕的揉摁著,“先讓他們在大理寺吃吃苦,到時候你再去把他們解救出來!”“我?”趙蒹葭搖頭,“不要,這些人,給他們點顏色,便能開染坊,讓他們自生自滅得了。大不了我一個人去汴京!”“真不管?”陸源問道。趙蒹葭遲疑了一下,“我二叔,還有小吉是無辜的,其他人,我......皆不在意!”“你娘也不在意?”趙蒹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就算穆皇後做的再差,對她在差,那也是她的親生母親。趙玥的事,也不一定是她指使的。她不相信,穆皇後會想致自己於死地!“聽我的,到時候把她們撈出來,要是有人懂得感恩,就更好,若無人感恩,也問心無愧。趙玥的背後的人是誰,你自己查。這口惡氣,你自己消。天塌了,有我給你撐著!”趙蒹葭靠在陸源懷裡,隻覺得心安,“好,我聽你的。”眨眼功夫,便過去兩天。這兩日,穆皇後過的那叫一個淒慘。渴了,給的是餿水,餓了,給的是餿飯。這兩天,她滴水未沾,粒米未進。這都不是最痛苦的,上千號人關在裡麵,如廁更是個大問題,連個遮擋都沒有。她愣是憋了兩天,都快憋出內傷了。明明是夏天,大理寺監牢內,卻無比的陰暗,地上鋪著茅草,渾身都是跳蚤咬出來的包,又疼又癢。這讓有潔癖的穆皇後都快崩潰了。“趙愷,你簡直有病,陛下都沒有說什麼,就你傻到自己檢舉自己。”穆皇後大罵趙愷,“趙玥炮製巫蠱案,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是無辜的,是她鬼迷心竅了。你要把大家害死才甘心嗎?”趙宏也不管不顧了,罵道:“二叔,你想死可彆帶上我們。”眾人都紛紛破口大罵,好似趙愷父子是趙氏罪人一樣。趙愷不為所動,隻是盤腿坐在那裡,手裡啃著發餿的饅頭。趙吉氣不過,站起來與他們爭論,“都給我住口!國家有難,不見你們站出來,大乾大廈將傾,不見你們站出來,我們在外麵,被敵人追殺,不見你們站出來。現在來數落我們,你們夠格嗎?沒有我們父子,你們早他娘的死完了!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你們這些鱉孫,骨子裡都壞透了!喪良心的東西,我姐多好一人,你們還不放過她,非要置她於死地。所有人都罵我姐是亡國之君,是廢物皇帝。可沒有我姐這些年受儘委屈和羞辱,大乾早沒了!你們全都是一些喪國的喪家犬。要不是我姐,你們焉能在大秦境內享福?一群鼠輩,鼠輩!!!”趙吉額頭青筋暴起,他好不容易才考上資格證,眼看這就能教書育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結果呢?趙玥這個蠢貨,去搞什麼巫蠱娃娃。真以為他陸師是個傻子?陸師的智慧和果斷,是他生平僅見。沒有搞牽連,隻是看在趙蒹葭和歡歡的麵子上,但並不意味著他會視若無睹。眾人被罵的麵紅耳赤,這一下也不管不顧了,怎麼難聽怎麼罵。而趙蒹葭恰好進入天牢,聽到了趙吉的那一番話,以及......眾人的謾罵。“趙妃娘娘到!”烏孫大喊一聲。天牢內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隨即眾人飛快的趴在欄杆處,大喊道:“蒹葭,你來啦,救救我們,快救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