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元帥,此事就算有證據,你也暫時先不要聲張。有關此事的所有消息的證據,老夫都會全部送達洛邑。
至於洛邑怎麼做,會不會反製天廟。那就要看洛邑那邊的決定了。
你要知道,若真是天廟,考慮這件事的本身,就不僅僅是事件本身,還有著巨大的政治影響!”
頓了一下,第二大權祭通納又道,“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死守血河要塞,力保人魔戰場防線不失!”
“我明白!”
隨後,通納嘴角露出了一絲欲言又止的苦笑,輕點了點頭,交待葉真還需要小心布防之後,這才離開。
葉真目送著第二大權祭通納離開,隻是嘴角中,卻有一種無法形容的苦澀緩緩散開,漸漸布滿了整個口腔!
葉真是真的明白。
若天廟是背後主使者,那這件事的政治影響,真的大到無法形容。
這些年來天廟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勢力已經延伸到了大周朝堂之上。
諸如離親王姬原,西巡狩洗千古等人,都是親天廟一派。
那天廟做了背叛大周人族之舉,那這些人的政治立場,又是什麼呢?
這種舉動,僅僅隻是天廟的舉動,還是天廟這一個巨大的政治勢力的舉動?
這將是一個令仁尊皇姬隆無比頭疼的問題。
還有,就算這邊有天廟背叛大周人族的證據,洛邑在目前的情形下,敢不敢指責甚至是問罪天廟,恐怕都在兩說。
彆看大周國內承平,但是,人魔戰場卻是風雨飄揚。
一旦人魔戰場防線崩潰,魔族大舉西進,大周最少四分之一的國土,就會遍染戰火。
而在這種人魔戰場風雨飄揚時刻,洛邑十有會穩住天廟,而不是問罪發難天廟。
這些,才是方才第二大權祭通納言所未言之事。
隻是,在葉真看來,無論是洛邑,還是第二大權祭通納,恐怕都有些樂觀了。
葉真目前擔心的,其實是人魔戰場大都督姬原。
血河禁地事關整個人魔戰場防線生死存亡的關鍵,按理說,大都督姬原應該不惜一切代價,奪回血光要塞。
以大周的實力,隻要不惜代價,在局部戰場上擊敗魔族,並不難。
可是到現在為止,十天過去了,連一部援軍都沒有抵達?
這態度,絕對令葉真生疑。
尤其是,在血河軍城內,青芒軍團既然可以構建出一個大型虛空挪移陣,用來撤離。
那麼反過來說,這個大型虛空挪移大陣,是不是也可以運送大量的援軍呢?
雖然說用這大型虛空挪移大陣消耗巨大,但是以大周國力,不惜代價,在短時間內送過來一兩百萬援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隻要有援軍抵達,祖神殿再派過一部分高手,奪回血光要塞是沒有問題的。
因為大周軍隊,不僅擅於守城,更擅長攻城。
相反的,魔族軍隊,隻擅長進攻,壓根不擅長守城。
可是的,那個消耗了海量資源的虛空挪移大陣,此時在閒置著,等待著這第六處神秘血光大陣爆發之後,讓青芒軍團和桓王姬驁、離親王府世子姬炅撤退,就是不派來一兵一卒!
這個舉動,讓葉真分外懷疑大都督姬原用心。
葉真覺的,目前人魔戰場最大的隱患,也許不是彆人,正是大都督姬原。
可是,目前最大的矛盾是,雖說是葉真有這個猜測,就是大周聖天子仁尊皇姬隆有了這樣的猜測,現在也不能將大都督姬原怎麼樣。
一個手握上千萬大軍,掌握著堪稱海量的物資和地盤的大都督姬原,你敢逼迫過甚?
這種事,葉真就算有所猜測,能夠密折直奏,也不敢提半個字。
真要提了,那就是作死。
洛邑,皇宮東來閣內,仁尊皇姬隆、內監大總管魚朝恩,巡天司大司天伍預、祖神殿大首祭柏相,軍部尚書班棣,戶部尚書餘亮,另有加軍部行走、人稱大周柱石的威王劉無病。
數人聚集在一起,仁尊皇姬隆的鎮國乾坤璽散發著微光,顯示著東來閣內,已經自成一界。
任何人,在此刻,都無法偷聽到東來閣來的片言半語。
“威王,你老於軍伍,你先說說對目前的人魔戰場形勢的看法。”神情陰鬱的仁尊皇姬隆主動開口說道。
“陛下,就以老臣看來,大都督姬原此戰,實有婦人之仁,指揮不利之嫌。”
“若是換老臣指揮此戰役,必孤注一擲,不惜一切代價奪回血光要塞,並且穩固血河軍城一線防線,這樣,才能重新奪回主動權。”
說到這裡,威王劉無病主動請纓,“戓是陛下有命,老臣願來再上戰場,為陛下效死!”
臉上剛剛有喜色浮現的仁尊皇姬隆,神情再次變得陰鬱起來,顯然,威王劉無病所言,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是嘴上,還得安撫這大周軍方柱石。
“威王老而彌堅,若時機到了,朕一定會讓威王重上戰場,揚我大周雄風,不過目前,還不適宜臨陣換帥。”
“多謝陛下信任。”威王劉無病聲音無比洪亮,仁尊皇姬隆卻是要暗罵了一聲老狐狸。
其實威王很清楚,他這個皇帝想聽什麼,也知道,但就是不說。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種事,哪怕是威王劉無病有所猜測,此時敢不敢言。
真要因為這一絲流言而逼反了人魔戰場大都督姬原,那這個罪名,既便是威王劉無病也承擔不起。
仁尊皇姬隆的目光,又看向了軍部尚書班棣,目有詢問之意。
這讓軍部尚書班棣有一種頭大如鬥的感覺。
他們這些中樞臣子,各個目光如炬,早就看出了人魔戰場的問題和種種征兆。
可本身姬原是議政親王,如今又手握兵權,這種不忍言之事,誰敢說?
但事關大周江山社稷,不敢說歸不敢說,但卻得有幾分作為。
目光一動,軍部尚書班棣目光就看向了戶部尚書餘亮。
“餘尚書,對了,正值征戰大事,今年的秋稅,和各屬國封地的貢賦,能否如期到達?”
戶部尚書餘亮略略一怔,秋稅和屬國封地的貢賦一事,早些天他已經與班棣交流過,怎麼此時又問起了。
他也是心思玲瓏之輩,立時就想到了軍部尚書班棣的用意。
略一思忖就答道,“陛下,班尚書,今年的秋稅,還有屬國封地的貢賦,因為許多挪移陣都用來運送軍隊的原因,恐怕會比往年晚半個月到一個月左右。”
“這樣啊!”
軍部尚書班棣沉吟了一下,“陛下,若如此,那麼近日就要運送往人魔戰場的糧草軍械補給,怕是得稍稍延後一下了。”
“這會不會影響前線作戰?”仁尊皇姬隆哪能不明白軍部尚書班棣的意思。
這是打算用後勤來威懾製約人魔戰場大都督姬原呢。
“回陛下,人魔戰場前線的糧草儲備,都在一個月以上,軍械消耗更是多達三月以上,晚送半月,並不影響戰事。
臣隻要給大都督姬原說明緣由,就可以了。”
“好,此事就要交班卿了。”
“柏大首祭,祖神殿那邊?”
“陛下,老臣知道怎以做!祖神殿,永遠是大周的祖神殿!”大首祭柏相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