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州樂安郡,緊鄰北海郡,東西長七十二萬裡,南北長約一百三十萬裡,從地圖上看,北海郡偏方正,呈田字形。
而樂安郡,則像是加諸於北海郡這個田字上的一個大號的半包圍,兩郡合在一起,隱隱約約像一個甸字。
論麵積,樂安郡要比北海郡大約近三分之一,但是論人口,目前的樂安郡,連北海郡的一半人口都沒有。
北海郡目前有戶四百萬餘,人口近兩千萬,是這些年大力剿匪和吸納流民的成果。
而樂安郡,目前在冊的一百三十二萬餘戶,人口七百餘萬,隻有北海郡的三分之一。
至於每年的賦稅收入,則連現在的北海郡的十幾分之一都沒有。
每年駐兵和官員的俸祿,還要靠朝廷撥款。
比當年的北海郡還有所不如。
不過,這很正常。
因為樂安郡與北海郡一樣,一邊毗鄰北海,一邊緊靠長陵郡。
而長陵郡,已經是大周的邊郡了。
長陵郡的東邊,就是大周在人魔戰場之外的赫赫有名的要塞長林要塞了,大周中央禁軍之一長林軍,就長年駐紮在那裡。
不過,這裡雖然有長林軍駐紮,但是這無數年下來,有零星魔族為害,又有北海水妖作亂,所以這幾郡狀況都非常的差。
長陵郡這麼多年折騰下來,已成死域,萬裡無人煙,名存實亡。
就是樂安郡,以前的情況也比現在更差,隻不過這些年受葉真北海郡的影響,才漸漸有所好轉。
境內多田,多山,礦脈也不少,但就是人口貧乏。
而樂安郡,就是葉真選擇的新封地。
葉真最想要的,其實是靠近伊稚沙海的封地。
在那裡弄一郡做封地,雖然是飛地,但是靠近伊稚沙海,憑著葉真的身份,可以與伊稚沙海通商獲利外,還可以通過通商支援資源緊缺的伊稚沙海。
而且有了那裡的封地之後,葉真可以更加方便的動用伊稚沙海的力量。
可惜的是,天廟早就搶光了那可封的封地。
那一片的封地,隻能以後再圖了。
之所以選樂安郡做新增的封地,主要還是樂安郡與北海郡連成一片。
而且,現在的樂郡與當初的北海郡一樣,在冊人口雖然很少,但是因為生活所迫的流民和盜賊卻是頗多。
整肅一番,人口絕對能夠破千萬。
再加上北海郡的經驗和便利,用不了幾年時間,就能夠發展起來。
不過,按左宗令姬蒼的說法,這樂安郡,目前連下品郡都算不上,葉真要是選這裡做封地,還是極為吃虧的。
所以,左宗令大筆一揮,將樂安郡南邊的幾座管轄不明確的占地方圓十萬裡的荒山,全給劃到了樂安郡名下,算是一點點補償。
據說,那座荒山深處,有流民幾十萬。
葉真的新增封地,就這樣定了下來。
其實葉真選樂安郡做新增封地的根本原因,還是簡單。
越是繁華的大郡,豪門大族勢力盤根錯節,越難管理,越是麻煩。
但是像樂安郡這樣的衰敗的郡縣,就像是白紙一樣,隨便葉真怎麼搞,都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反倒可以政令暢通,不會生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來,極為省心。
敲定了封地,領取了金書玉冊等等信物,這事就算是完成了。
回轉北海郡公府的半路上,葉真就脫了那一身叮當作響繁瑣無比的公爵服飾,離開了車架,悄無聲息的直奔祖神殿。
蠻靈殿的後花園內,葉真趕到的時候,一個倩影已經在花叢中煮茶了。
梟梟直上的茶香,似乎在迎接在葉真的到來。
“我收到消息,大街上有個公爵仗著身份暴揍一個萌封的小侯爺,我就知道,你回來了。”
說著,長樂公主就回頭嗔怪的看了葉真一眼,那回眸間,卻有萬種風情。
葉真一呆,笑嗬嗬的搓著手上前,“這麼快就傳遍了啊。我這不是剛從戰場下來,踏入繁華洛邑,有些不舒服,那小子就湊上來了。”
說著,葉真端起茶杯一飲而儘,趁著長樂公主再次遞上續茶的時候,輕輕的握住長樂公主柔若無骨的纖手。
長樂公主俏臉陡地飛紅,眸子卻是不經意的盯了一眼虛空處。
這情形,葉真立時了然。
這是仁尊皇姬隆防著葉真與長樂公主呢,怕這兩人做出什麼有損皇家威儀的事情,葉真一來,就有宮廷高手在這裡盯著。
經此戰事,葉真卻是更加的豁達了,毫不顧忌的摩梭著長樂公主的纖手,,羞的長樂公主螓首低垂,虛空中盯著的那幾位嬤嬤,見此情形,也不知如何是好。
葉真如今也是想通了,大丈夫當敢愛敢恨,皇帝不樂意如何,終歸要叫他樂意。
當然,也僅限於此。
第二天一大早,葉真這個分身回朝的公爵,按例上朝麵聖。
相比於第一次上早朝時,葉真隻能是特例等候在乾坤殿朝臣隊伍的最末尾,還沒有開口的資格,隻能等候仁尊皇姬隆的垂詢。
如今,爵位升為北海郡公,已然不一樣。
在小太監的引領下,葉真已然站在乾坤殿貴族序列的中間了,更有了當朝上奏的資格。
等戰事結束,援了要職,就算再無功勳,葉真的位置,還可以往前再排一排。
今天的朝會,葉真也沒作什麼準備。
反正就是仁尊皇照例詢問幾句前線戰事,真正的重頭戲,應該在朝會後的私下召見。
到時候,向葉真親自詢問血河下方的血河禁地神秘陣法,才是重點。
所以,一眾朝臣的奏本,葉真也隻是半閉著眸子老老實實的聽著,靜侯著仁尊皇姬隆的垂詢,靜待散朝。
突然間,一聲分外悲哭的嚎哭聲,就在乾坤殿外響起,“陛下,求陛下給老臣做主,老臣這個年齡了,白發人送黑發人,求陛下給老臣做主啊。”
隨意回頭看了一眼,是一個身著州公服飾的老者,此時滿臉老淚縱橫,看模樣聽聲音,估計是兒子被人乾掉了。
在洛邑,這事兒不新鮮。
那些貴族哥兒爭風呼醋,鬥雞走馬的,雖然大都有分寸,但偶爾鬥出真火來,某個貴族公子哥就會被當場毆殺。
然後,被毆殺的公子哥的父輩們就會出麵鬥法,或私下鬥,或者鬨到朝堂上。
這樣的事情,每年都要發生好幾起,做為巡天司的人,這樣的案例,葉真已經看麻木了。
所以隻是看了一眼,就老神在在的閉上了眸子,等待朝會結束。
一個公爵當場喊冤,仁尊皇姬隆自然得問問緣由。
“於州公,你子有何冤屈,儘管說來,若有冤,朕自然會為你做主。”仁尊皇姬隆說道。
“陛下,老臣狀告北海郡公葉真,仗功霸道橫行,當街毆打羞辱恐嚇我兒池泉侯時挺,以致我兒傷重不治身亡,老臣不求彆的,隻求陛下讓這北海郡公給老臣小兒償命。”
此言一出,整個乾坤殿滿堂皆靜。
葉真直接呆住了。
尼瑪池泉侯時挺傷重不治身亡?
這是他聽錯了還是開玩笑?
池泉侯時挺這個倒黴孩子雖然倒黴一點,碰到了葉真,但葉真下手時,非常有分寸,池泉侯時挺叫的慘,也隻是皮肉傷而已。
池泉侯時挺,走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
怎麼一夜之間就傷重不治而亡?
還誣賴到了葉真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