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變蛟帶著一溜的囚車朝著城外而去,沿途百姓看著囚車中的人先是大驚,隨即疑惑。
片刻後整座蘇州城都是議論之聲。
“狗咬狗一嘴毛呀,今兒算是見到了!”
“都說官官相護,即便是有人進去了,在外麵的人也會照顧他的後人,因為進去的人能決定外麵的人會不會進去,他們怎麼內部自己杠起來了”
“那是錦衣衛抓的人,你們覺得鐘子貴能扛的住詔獄的酷刑嗎扛不住就交代了。
這些人肯定跑不掉,不如趁著現在還沒有進京,將鐘子貴乾掉,死無對證!”
“秦繼旺太愚蠢了,換作是我,就就通過中間人養一夥盜匪嘛,暗地裡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失敗了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能混到衛所指揮使的人,你覺得他會沒有想到你自己傻彆人也傻”
……
在百姓們的議論中,囚車出了蘇州的闔閭門,到了蘇州衛的營地。
此刻的營地已經被五百勇士營勇士給包圍,兩方劍拔弩張。
等蘇州衛營地中輪值的指揮同知、千戶看到囚車中的指揮使、鎮撫使等人後,更是群情激憤。
但曹變蛟拿出一道聖旨宣讀後,眾人眼中滿是驚懼,握著兵器的手都在抖。
麵前是五百威名赫赫的勇士營勇士,那是能以區區數千人擋住建奴大軍攻擊,進草原跟逛自家後花園一樣的狠人。
敢向他們動手,彆說現在沒有滿員,即便是滿員的蘇州衛絕對全軍覆沒。
即便活下來,也會麵對朝廷的通緝。
砰……砰……
在蘇州衛眾軍士猶豫的時候,遠處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帶起了陣陣煙塵。
蘇州衛很是好奇,而勇士營則是仿佛沒聽見一樣,冷冷的盯著蘇州衛。
隻是片刻的功夫,一支軍容整齊、裝備精良的大軍到了營地前,最前麵的軍旗上赫然寫著燕山二字,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氣籠罩蘇州衛營地。
赫然是從上虞趕來的禁軍燕山衛了。
為首之人跳下馬,走到曹變蛟身前,掃了一眼握著兵器的蘇州衛,輕笑道:“曹指揮使,用不用幫忙”
“多謝陳指揮使,小孩子不聽話打一頓就是了,還用找幫手嘛!”
“得咧,那本指揮使就先走了,空了到城門樓找我喝茶!”
燕山衛指揮使陳謙搖了搖頭,又看了看蘇州衛:“嗨,我說兄弟們,這群人可是殺人不眨眼,他們若是沒有了耐心,說屠了你們那是真能屠了你們!”
說完翻身上馬,朝著城門而去。
曹變蛟看著蘇州衛,冷冷道:“諸位都想清楚了,抗旨不遵,謀殺皇帝親衛,絕對是要誅九族。”
“你們中雖然有人觸犯大明律,但不一定是死罪,提供有用情報、戴罪立功,都是可以減刑的,
參考陝西、山西等衛所的兵備整頓,也沒有全部血洗一番,所以大家彆一條路走到黑。”
咣當……咣當……
有軍士的意誌開始瓦解,陸陸續續的扔了兵器,蹲在地上。
隻是數息時間,蘇州衛中隻有兩三百人還在猶豫著,這部分人就是指揮使等人的親信,知道所犯罪過是必死,所以準備負隅頑抗。
“殺了!”
一道軍令下達,勇士營軍士如離弦之箭,直衝營地,數息的時間戰鬥就結束了。
地上蹲著的投降的蘇州衛看的那叫一個驚嚇,同時也暗自慶幸投降的早。
“易無敵,帶人收繳蘇州衛所有兵器,蘇州衛所有人不得出營地,不得鬨事,違令者,殺無赦!”
“末將遵令!”
曹變蛟安排完後,翻身上馬回城複命。
等他到城門的時候,闔閭門已經被燕山衛接管,朝著布防的陳謙點了點頭後,彙入了城門後的人群之中。
此刻城中百姓已經徹底的沸騰了,因為知府衙門那邊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聽說了吧,剛剛知府衙門那邊發生大事了,新來的知府,帶著錦衣衛直接打斷了幾名守衛的腿,更是直接將司獄司的司獄、兵房的經承、同知、通判給革職了!”
“這算啥,聽說應天巡撫去找新任知府,都被新任知府讓人給架走了,臉算是丟完了。”
“蘇鬆兵備道的吳僉事隻是勸了一句,結果直接被懟到無話可說,還要上報追查兵備道的失職。”
“這麼霸氣不怕下麵的人給他使袢子以後蘇州官場都將孤立他。”
“哼,聖旨上說了他有便宜之權,敢搞小動作,直接砍了,而且現在全城都在招兵房的府兵和各種人才!”
“要不要去試試若是成了,以後咱們就是吃官家飯呀!”
……
“父老鄉親們,都來看看,前知府鐘子貴的口供已經被張貼出來了,觸目驚心呀!”
“嘶……難怪秦繼旺會派人截殺鐘子貴,原來如此!”
“這下子真是捅破天了,整個蘇州府徹底的亂套了,如果上麵所說是真的,那整個蘇州府的官員五成要被砍頭,剩下五成都得革職查辦了!”
“哼,何止蘇州府,整個江南、整個南直隸估計都是人頭滾滾,沒看見錦衣衛、勇士營、燕山衛都來了嗎”
“殺吧,將這幫貪官汙吏都給殺完了,我們就會好過一些!”
……
整個蘇州城的百姓們都在議論著,而蘇州城的富商士紳、官員們則是被口供給弄懵了。
應天巡撫衙門中,應天巡撫孫友誌一連砸了三四個杯子,臉上滿是陰沉之色,今天臉算是徹底的丟完了。
好一會兒後,大堂內一人輕聲道:“巡撫大人,您就看著周廷儒這麼鬨
現在還隻是蘇州府,再鬨下去,隻怕這蘇州府、甚至江南之地都要遭殃了。”
“那能怎麼辦他有皇帝賜予的便宜之權,錦衣衛和勇士營都來了,誰能阻止”
“大人,這裡麵很是蹊蹺呀,新任知府來的太快了點,我們一點消息都沒有,最奇怪的是為什麼會是周廷儒”
“甭管是誰,現在蘇州城已經亂套了,說什麼都晚了。”
孫友誌搖了搖頭:“此事分兩步走,一是通知南京方麵,看看他們怎麼應對;二是蘇州府的人聯合反抗,給周廷儒、朝廷施壓!”
“去暗中通知那些人,晚上老地方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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