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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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一番話,就像是大冬天的被冰雪兜了滿頭滿臉的冰寒刺骨。

若是真的如三皇子所說,京都百官虛驚一場不說,還會說鎮國農莊內竟有歹人膽大包天,僅僅私怨就敢對鎮國公府動手,那又會不會造反?祖父農莊裡的殘兵又會是什麼結果?會不會打破祖父和皇室的某些平衡?亦或者還有其他她想不到不知道的事情。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她竟還為她能射殺那些蒙麵人,而免了護衛們的傷殘心生慶幸,全然沒想這些。

這幾日大兄沒說什麼,母親沒說什麼,哪怕是爺爺,在她到了西山寺後先給她去殺念為佛法普度,後就是“六韜”教授,(“六韜”還是她自找的)半句都沒提那天的事情。

是他們想不到?

母親可能想不到,大兄不可能啊!爺爺就更不可能了!

……還是說三皇子說的不可能發生?

不,很有可能發生。

畢竟鎮國農莊的裴管事就給了她一個項目。

正所謂,家賊難防。

“那怎麼辦?”馮雲有些急。

三皇子無奈:“太子殿下是我兄長。”

這會兒想到是兄長了?有本事彆惦記你兄長的太子之位。

“我明白了。”馮雲深吸了口氣,強自鎮定之色,“殿下告知我,就是要我祖父知曉。更甚是殿下也並非路過,而是特意來此。”

三皇子看著馮雲,更覺這個小女郎合眼。

雖不甚美,然心思清明。

一點就透。

三皇子麵帶訝色:“小女郎何出此言?本殿確是路過,就像是案卷上所言眾多歹人身中羽箭,而正巧小女郎箭法卓絕一般。”

馮雲也登時瞪大眼睛:“殿下說錯了,真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我何時說有關了?”三皇子訝然。

馮雲鼓著小臉兒:“反正是沒關係。”

三皇子捏著手指,壓住想要杵一杵的衝動,寵溺一笑:“不錯,小女郎說什麼就是什麼。”

馮雲看到三皇子的笑容,心下忽的一抖。

三皇子彎唇,起身:“時候不早,本殿也該走了。”

“送殿下。”馮雲道。

“不必多禮。”三皇子道,忽地抬頭看向另一邊合著簾子的內室,“裡麵可有人?”

馮雲心下抖的更厲害。

“有。”馮雲道。

“本殿可識得?”三皇子問。

馮雲略顯窘迫:“殿下,他,他有點兒不好見人。”

馮雲指了指自己的臉。

三皇子明白了。

怕嚇到人。

“本殿並非以貌取人,不過,今日既女郎說了,也罷,若是下次再見到,女郎可萬不要如此了。”三皇子眼中輕泄涼意。

“一定。”馮雲道。

三皇子頷首,這才出了禪房。

立在陰影中的小武如影隨形跟在身後。

出了禪院,三皇子目視前方,淡聲道:“去查一查房中的是誰。”

小武低聲:“皇上有旨不可探查西山寺。”

三皇子停下腳步,睇過去:“那是數年前的旨意,再說,我查的是西山寺?”

“若是你做不到,本殿自會派旁人。”

“是,屬下領命。”

小武應諾。

……

禪院內目送三皇子離開的馮雲暗暗吐了口氣。

若非是她怕三皇子在路上碰到方子墨,她才不會把方子墨留下來。

可卻是沒想到三皇子還真有些功夫在身上,竟感覺到屋內有人。

屋簾掀開,方子墨走出來,或許是禪房陰暗的緣故,方子墨的臉色更白幾分。

“他是哪位殿下?”方子墨看向早已經空無一人的禪院門口,淡聲問。

“三皇子殿下。”馮雲道。

方子墨微微點頭,轉眸看向馮雲:“他說的是真的嗎?”

“你是說案子?”馮雲問。

“不錯。”方子墨道。

“我不知道,我還是先去告訴祖父。”馮雲急著就要出門,在與方子墨擦身而過時,方子墨抓住她的手腕。

“你現在不能去。”方子墨道。

“為什麼?”馮雲。

“國公爺為何教你六韜?”方子墨不答反問。

馮雲駭然:“難不成是要我……”

方子墨搖頭:“那位三皇子不是說了麼,關係傷殘老兵,而國公爺既安置了傷殘老兵於莊子上,便不會不顧,隻是你既學了六韜,焉能沒有一二法子?”

馮雲吸氣。

啥就她學了“六韜”了?就是上一次來的時候讀了一會兒,這回爺爺又雲山霧罩的說了一會兒,她又看了一會兒書,還哪兒都不挨著哪兒了,哪裡又學了?

還法子?什麼法子?

她根本就是一頭霧水好吧?

“以德為本,以武為輔。”方子墨道。

馮雲深吸了口氣。

這八個字,她懂。

祖父在跟她說的時候,重點就是這八個字。

大神都沒怎麼聽,就總結出來了。

她可不能太差勁。

所謂“卷”,就是這麼來的!

馮雲推開方子墨,直奔內室,然後整個人往床上一躺。

方子墨:“……”

……

……

一刻鐘後。

馮雲和方子墨到了鎮國公的屋子。

馮雲把三皇子到了禪院和她說的那番話轉述。

鎮國公聽著,也看著她。

待馮雲說完,鎮國公一指方子墨:“他也聽到了?”

馮雲點頭。

鎮國公頷首:“好,那丫頭就說說吧。”

馮雲咧嘴,或許方子墨不在,她也不用想這麼多。

馮雲道:“我以為當坦言鎮國農莊之事宜,公布於眾,言,雖有不法,但一經查實,絕無寬縱,畢竟聖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更不要說是我們尋常人,爺爺憐惜傷殘老兵絕無差錯,我大乾立朝三十七年,兵甲未寒,理應為傷殘兵士多謀些生路。至於歹人,既敢謀主,那無論是誰,也唯有一死。”

馮雲麵容傾訴冷然。

鎮國公微微恍惚。

這是他家裡十二歲的小女郎?

不止動手利落乾淨,說話也冷的可以啊。

不會是先前的佛法誦經沒能把這丫頭身上的血色給驅逐乾淨吧?

馮雲看鎮國公心不在焉,隻以為是自己說的太差,爺爺也連聽的心思都沒有。連忙問:“爺爺,您如何想?”

鎮國公回神,道:“來,跟爺爺玩會兒推手。”

馮雲:“???”

她說的太差,爺爺隻想著玩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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