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店影視城,《仙劍奇俠傳》劇組。由於蔣昕算是“借”來的演員,所以檔期安排非常緊張。正如她所抱怨的,兩頭跑的確累人。當然,一般女演員情商都正常,不會對張遠如此抱怨,可她不一樣,熊的很。這位屬於語言回路獨立於思維係統之外,簡單來說,就是說話不過腦子。正因為檔期緊張,所以吳導打算兩頭開拍。張遠與幾位女主一起,由他監督。而蔣昕與胡戈一塊,趕拍一些他們兩人的單獨戲份,由副導演負責。張遠這邊,拍的是一場苦情戲,為趙靈兒甘願折壽三年,以人型前去與李逍遙見麵,卻見到他與林月如打情罵俏,當然,這其實是誤會。但也因為這個誤會,讓趙靈兒下定了決心,要會南詔國為百姓而戰。而胡戈和蔣昕這頭呢,則是一場吻戲。倆人材剛見麵沒多久,便要在鏡頭前啃起來。演員就是這樣,認識第一天就演吻戲,床戲的比比皆是,所以“信念感”這東西對演員來說異常重要。張遠這頭,劇組將機器架在一座涼亭附近。“公主,你今天特彆美。”身著南疆少數民族花布紅衣的劉品嚴飾演著古靈精怪,呆萌可愛的少女阿奴。隻不過,現在的她貼著一字眉和絡腮胡子,造型異常浮誇。因為在片子的設定中,聖女在其離開南詔國前下了法術,因為怕她貪玩亂用法術,便讓其變化金銀時會長出奇醜無比的粗眉毛和大胡子。可到底是芳華少女,即使妝容醜陋,可依舊難掩靚麗之色。雖然因為道聽途說,以為是張遠讓其更換角色,所以心有不滿。可她自己也在拍攝過程中愈發覺得。“我好想真的更適合演阿奴。”並且由於與劉茜茜關係極佳,所以兩人配戲演主仆好友時,沒有絲毫違和感。“公主,自從我第一次遇見你後,從沒見你這麼開心過。”“是嗎,那我們去見逍遙哥哥吧。”劉茜茜笑容滿麵,腮幫子鼓鼓的,煞是可愛。那種即將見到李逍遙時的期待和欣喜,她壓根不用演,隻需想象就能自然流露。因為見到張遠,她就是高興呀。“哎!”一旁監視器前的吳導還發現。劉茜茜這笑容竟然還有層次!除了欣喜外,竟然還有一絲絲羞澀之情。畢竟兩人在仙靈島已有夫妻之實,如小媳婦般的趙靈兒自然當有這種見情郎時的悸動。“好啊,劉茜茜又進步了,自己品出人物細節了……不對,她好像沒那麼厲害。”演員有多少實力,導演還是有逼數的。“莫非是張遠教過她了?”“對對對,隻有這種可能。”“畢竟之前安怡軒不行時,也是張遠調教的。”吳導想的大差不離,雖然張遠並沒有為劉茜茜講戲,但還真和他又關係。因為自打那天拍完“吻戲”後,劉茜茜晚上就經常做夢,夢見張遠要親自己。自己也親張遠,當然,親的都是臉頰。每次夢中要親嘴時,都會被人打斷,因為戲裡就是這麼演的。她也沒和男生親過嘴,所以想象不出具體感受,自然就夢不到啦。這時候她便會悻悻醒來,氣鼓鼓的擦擦枕頭……上麵都是口水。這便是她那歡喜中的一絲羞澀的由來。趙靈兒與阿奴兩人來到與李逍遙約定的涼亭之前,興衝衝的望去,然後,便看到了讓她傷心欲絕的一幕。李逍遙正在與林月如打鬨,並且用手指刮了刮對方的鼻梁。這個刮鼻梁的動作雖小,卻深深刺痛了靈兒柔弱的內心。因為李逍遙答應過,這個動作他隻會對趙靈兒一個人做。可現在卻用在了另一個女人身上。看著不遠處涼亭中的張遠,劉茜茜那一對美目幾番閃動,原本揚起的嘴角也緩緩下落,失望之色溢於言表。更有幾番神傷掛上眉頭。“卡!”吳導喊停。“茜茜,你之前歡快的表情做的非常到位。”“可之後從快樂期盼到悲傷絕望的轉變卻做的很一般。”“不夠傷心,明白嗎?”劉茜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可接連試了好幾次,卻都未達到導演的要求。“嘶……哎呀。”吳導又開始撓頭了。“新人演員指導起來真費勁啊。”他感歎道。“茜茜,傷心,絕望,趙靈兒覺得自己那麼多年的感情都錯付了,覺得自己不值得,明白嗎?”他又給劉茜茜詳細解釋了一番。茜茜嘟著嘴,獨自消化。張遠也與一起配戲的安怡軒和王祿江兩人走上前來。“怎麼了?”“沒什麼。”茜茜晃了晃腦袋。她又沒談過戀愛,哪兒知道這種刺痛心扉的感受。再加上劇情中,趙靈兒是看到李逍遙與林月如卿卿我我才會絕望的。可她與安怡軒關係很好,恨不起來。張遠那就更不用說了,夢裡經常互相啃呢,更恨不起來。就很難帶入。“算了算了,先休息,吃午飯。”吳導指揮大家收工:“吃飯和午休時再想想。”“張遠,你點子多,幫幫她。”“我……行吧。”張遠心說,你們都拿我當機器貓,拿自己當大雄了是吧,有啥事都找我。到了中午放飯時,為了歡迎蔣昕到來,他還特意讓曹建軍加了一盆炸雞腿和一盆醬肘子。他記得,之前在《天龍八部》時,蔣昕就曾和肘子杠上過。演員大餐桌前,蔣昕麵前單獨放著一整隻肘子,一對一單獨作戰。張遠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來。“哎,你不是回民嘛。”蔣昕也愣了,隨後趕忙低下頭繼續吃:“吃飯的時候不是。”張遠:……你的道德底線真靈活!轉頭看向另一側,劉茜茜正一手一隻大雞腿,左啃一下,右啃一口,吃的不亦樂乎。“你都不躲不藏,不怕你老媽罵你……哎,不對,你媽呢,好像有陣子沒見到劉阿姨了。”張遠東張西望,想著這幾天似乎沒在片場見到劉曉麗的身影。這位一向對女兒寸步不離,咋還不見了呢?“我媽媽回帝都有些事要辦,這幾天都不在。”劉茜茜邊嚼邊說,吃到脆脆的炸雞皮後,還高興的捂著臉直蹬腿。在當媽前,人家首先是劉曉麗,也有自己的生活。張遠沒有多想,繼續乾飯。吃著聊著,他瞟到角落的胡戈心情好似有些鬱悶,便上前搭話。“怎麼了?”今天他和蔣昕頭回搭戲,張遠可是知道的,這女人嘴不饒人,可毒了。胡戈臊眉耷眼的,歪了歪嘴角,沒開口。但他沒開口,吃的滿嘴流油的臨時漢族人蔣昕這個憨批卻開口了。“拍戲就拍戲嘛,不就是吻戲,親個嘴而已。”“那麼彆扭乾嘛,還是個大男人呢。”哦……張遠這就明白了,笑著拍了拍胡戈的肩膀:“一上來就拍吻戲,有點不習慣。”他雖然拍過吻戲,可和孫莉那次卻不同。那部戲是拍了連個多月後才開始吻戲,兩人早就熟識,況且也是蜻蜓點水,淺嘗輒止。可《仙劍奇俠傳》卻不同。片中的狐狸精女苑為了拯救鎖妖塔中的同族,故意勾引蜀山天才薑明。所以兩人的吻戲異常激情,需要非常投入,演的很欲才行。兩人不光要吻的深情,蔣昕穿的也很清涼,就外邊一件白色薄紗外衣,裡麵一條深色繡花肚兜。之前那位瘸腿的女演員身材嬌小纖細,衣服都是照著她的尺寸做的。現在換了蔣昕這個肉彈來穿,那真是肉隱肉現,呼之欲出。胡戈一低頭就能看到一條深深的溝壑,搞得他進退兩難。“欣,你也彆這麼說,胡戈的演技不賴,肯定是你的問題。”胡戈知道張遠在幫他照顧,投來一個微笑的眼神。【收到來自胡戈的感謝,生命力1!】這生命力是什麼玩意……張遠看了眼屬性,不解道。“莫非,是命硬的意思?”他又看了看胡戈,心說。“也對,命是夠硬的。”撞成那樣都沒死,還能繼續演戲,演藝圈論命大,絕對有他一號。可他剛說完,蔣昕這鐵憨憨卻不服氣了。“他不賴還老NG,難道是我的問題啊?”她立馬露出了那副天地不服的模樣。她要這麼說完也就罷了,可偏偏又跟了句。“吻的還沒你好呢。”張遠:!!!劉茜茜:???“你們倆也拍過吻戲啊?”胡戈賤兮兮的湊過來,問道。“沒拍過呀。”蔣昕嘴角還沾著肘子湯呢。“沒拍過吻戲,你怎麼知道他吻的好?”“我倆在小樹林親過,他吻技可好了,比你強多了。”蔣昕直愣愣的說道。張遠一捂臉。我TM……是,她說的是實話。那天她頭回拍吻戲,還是自己幫著排練的,程好也在場。還撞見了在樹林裡打野戰的胡軍和劉韜這對劇組夫妻。可你也不能這麼說出來呀。張遠透過捂臉的指縫,掃視周圍眾人。安怡軒和劉品嚴這姐倆端著飯盒,麵帶好奇的微笑。平時就愛八卦的王祿江更是把筷子都撂下了,滿臉興奮。而胡戈和彭玉晏這哥倆則做出斜眼笑同款表情包。總的來說,這些位此時心中的想法都是一樣的。我滴媽,還有意外收獲!醬肘子和炸雞腿,哪有瓜好吃。張遠看他們的樣子,都想從兜裡掏把瓜子給他們了。當然,也不是個個都樂,有一位的嘴角就耷拉了。劉茜茜!“好好說話!”張遠氣急,用手指彈了下蔣昕的額頭。“哎呦!”蔣昕吃痛,好像也覺得自己說多了,便解釋道。“就在《天龍八部》劇組,張遠陪著我排練吻戲時親的。”劉茜茜鼻子都皺了起來。《天龍八部》?那我不也在嘛。你倆就躲小樹林親親!“那都是排練,程好也在場。”張遠見劉茜茜的表情要咬人,趕忙說:“沒有感情,全是技巧。”“對,技巧是不錯。”“你TM憋嗦話了!”張遠一拍桌子。蔣昕被嚇了一跳,而周圍那幾位全都側過身子,嘴巴張成O型,一齊露出邪笑。你小子也有今天!蔣昕見張遠捏拳,又趕忙補道:“都是為了拍戲,親一下有什麼,你們大驚小怪什麼。”“我倆一直都是朋友,除了那次為了拍戲親吻外,沒有任何過多接觸。”雖然說的露骨,但好歹算是個解釋。劉茜茜聽完,依舊嘟著嘴,可神色稍緩。“算啦,不就是拍戲嘛。”“為了工作沒辦法的。”“他也是幫彆人嘛。”“我和他拍戲也親親了,不算什麼。”劉茜茜在心中想到。其實,若是蔣昕說道這裡,也就罷了。可她偏偏又補了一句。“你們不要這麼看著我,我倆可清白了,從來沒睡過。”對,她說話就是這麼露骨直接。張遠皺了皺眉,雖然不好聽,也行吧。“我倆從沒睡過,和他睡過的是程好。”張遠:!!!“哦……”安怡軒,劉品嚴,王祿江,胡戈,彭玉晏五人一同發出長長的哦聲,飯沒吃飽,瓜吃了個飽。劉茜茜則黑著臉一甩手,扔下兩個啃了一半的炸雞腿,起身踱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餐桌。安怡軒和劉品嚴兩人見狀,也起身追了過去。張遠則用腦袋撞著桌麵。“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被泥頭車撞,如果我不被泥頭車撞就不會死,如果我的不死,我也不會淪落到這麼一個破劇組,如果我不淪落到這麼一個破劇組,我就不會把你找來……”“你乾嗎呢?”蔣昕低頭詢問。“我後悔。”“我說的都是實話呀。”“你……”張遠顫抖著用手指向她,隨後朝著自己啪啪啪的扇了好幾下。“張老師彆這樣,張老師……”張遠跑到一旁,拿出手機便打給了程好。“你以後能不能彆啥事都和蔣昕這個憨批說。”“我說什麼了?”程好莫名道。“她在劇組說我和你睡過。”“實話不讓人講啊?”程好一聽,輕笑著回道:“有膽做,沒膽說呀。”張遠:……好好好,你倆不愧是親閨蜜。“你等我回帝都再收拾你。”“來呀來呀,我還怕你不成,隻是你現在鞭長莫及,也隻能說說。”程好挑釁似得回道。待到張遠氣鼓鼓的掛斷電話,正在帝都的程好收攏笑容,顯出了一絲惆悵。“有段時間沒睡了……”隨後又立即打給了蔣昕,將她給狠狠罵了頓。對內她能玩笑,但對外她知道,得給男人麵子。下午,片場,還是上午那場戲。劉茜茜看向涼亭中,正在刮林月如鼻子的李逍遙,眼神極速變化。傷心,絕望,覺得自己錯付了……這些導演要求的表情,一一出現在了趙靈兒秀麗的麵龐之上。除此之外,更多了幾分暗暗的憤怒。甚至還有幾滴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要落沒落,就那麼半含著。此時的劉茜茜,頗有西子捧心之美,與平日裡陽光活潑的模樣大相徑庭。“卡!”吳導興奮的拍起了巴掌。“很好,太好了!”“到底是讓安怡軒找到了林月如卑微感的男人。”“讓他在中午教教劉茜茜,他真教了。”“現在的表現簡直翻天覆地!”吳導朝著他招了招手:“張遠,不愧是你!”“教導演員太有一套了。”“你能告訴我,你是用了什麼技巧,才讓劉茜茜理解人物的?”張遠苦著臉。“沒有技巧,全是感情……”自打這天午後,劉茜茜便再未搭理過他。除了對戲時,隻要一喊停,她便扭頭就走。再加上兩位狗頭軍師,安怡軒和劉品言看熱鬨不怕事大的挑動下,劉茜茜就差找個小人寫上張遠二字,然後拿針紮他了。不光友誼的小船,女人臉也是說翻就翻的,哪怕隻是個還未發育完全的女人。同時張遠明白,敗家老娘們不能慣著,否則得上天。再說了,自己也不缺她一個,小師姐也又軟又香,還沒脾氣。對方臭臉,他也懶得多說,就這麼一天天的拍著戲。剛好,這段時間的戲份都是趙靈兒故意回避拒絕李逍遙的內容,他倆的狀態整好合適。幾天後,劉曉麗從帝都回返。可她並未如往常一般,迫不及待的來到女兒身旁。而是首先找到了張遠。“張遠,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