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瑟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還在旁邊瑟瑟發抖著的小姑娘,此刻臉上擺著一副一問三不知的表情。她想,趙縣丞的辦法應該就是最佳方案了。
畢竟,從這兩人嘴裡也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因為得到了趙縣丞的交代,崔二他們不僅大搖大擺地帶著丙七和小姑娘回了縣衙,還把之前被扣住的那兩個夥計,也提出來跟著一起遊街示眾了一番。
甚至,吊兒郎當的崔二拿著趙縣丞給的經費,大肆宴請縣衙的衙役和捕快,跟著林三兒大講特講他們與賊人搏鬥的英勇場景,生怕丙七背後的主子不能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兩個夥計並不是死士,隻是拿錢聽命於丙七的小嘍囉,受不住訊問,很快就招了。但他們招了跟沒招一樣,白錦瑟從他們口中聽不到一絲有用的信息。
兩個小嘍囉隻知道按照丙七的吩咐辦事,每個月從丙七這裡領一些錢財。而之前幫丙七辦過的事情,無非就是查探城裡的大街小巷,以及城南那戶人家周邊的狀況,都是圍繞著白錦瑟已經知曉的事情來說的。
至於丙七,永遠保持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或者說,他甚至巴不得刑房的衙役和捕快們能多對他用刑,最好是一個不小心,把他給打死了。
反正對於死士來說,完不成任務和暴露身份沒什麼區彆。最終的結果,都是死路一條。
所以,白錦瑟絞儘腦汁,用了各種各樣的辦法,最終卻連丙七的名字都問不出來。
當然,名字對於死士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那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但對於白錦瑟來說,心裡卻是生出了深深的挫敗感。
三天之後,趙縣丞帶著白錦瑟親自去了江田鎮郊外的山頭,收網並結束了“演習”。
不出兩人所料,哪怕是所有犯案人員都落網了,他們卻依舊是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山洞裡被捉住的,不過是一群聽命於丙七的小嘍囉們。他們每次都負責從其他城池運送一些箱子到京都郊外,然後又回到這個山洞待命。
至於箱子裡的東西,沒人打開來查看過。而且,每次運送的箱子不算多,運送的次數也並不頻繁。至於那些來接箱子的人,更是沒人見過他們的真麵目,甚至沒聽過他們發出聲音。
綜合所有的信息,白錦瑟和趙縣丞隻能得知丙七背後的主子在京都。其他的,依舊是一無所知。
就在白錦瑟滿懷期待地等著丙七背後的主子露麵時,卻等來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白典史,有人找您。”守衛縣衙大門的衙役來到了白錦瑟辦公的房間彙報道,“他說他是您的師父。”
師父?秦廣王?
白錦瑟嚇了一跳,二話不說趕忙衝到了大門外,果然看見秦廣王坐在陰司鬼轎上,慢悠悠地喝著靈茶。
他的陰司鬼轎已經被百獸王改造過了,上麵加了一把大傘,扶手也變寬了,還多了坐墊和靠背,坐在上麵實在是愜意。
“師父!”白錦瑟快步走到轎前行了一禮。
秦廣王這才放下茶盞,笑嗬嗬地說道:“喲,白典史來啦?”
白錦瑟一臉無奈:我管您叫師父,您卻管我叫白典史,這讓我該如何回答?
她硬著頭皮說道:“師父,咱們進去說話吧?”
秦廣王本也是因為擔心徒弟,才從陰曹地府來的雲逸城,自然不打算讓白錦瑟難做。便收了陰司鬼轎,跟著白錦瑟進了縣衙。
進了房間,坐下之後,他才說道:“連著三個休沐日都沒回師門,隻發了傳訊符,為師以為你受傷了,便親自來看看。到底什麼事情這麼繁忙?”
白錦瑟心想,師父果然厲害,如若不是那件鎏金浣月衣,也許她此刻確實是身受重傷甚至是身死道消了。
雖然工作上的事情不宜對外人說明,但秦廣王並不是外人,所以她毫無負擔地把丙七的案子從頭到尾給師父說了個明白。當然,差點被丙七捅死這樣的事情,就自動忽略了。
反正,人還好好活著,也從當初的心有餘悸裡恢複過來了,能不提就不提了,免得被師父帶回山頭,像師兄一樣被禁錮在師門裡。
秦廣王聽完之後,一副“此事與我何乾”的表情看向白錦瑟,問道:“你的修為可穩定了?”
白錦瑟有些心虛,這段時間為了盯守丙七,她都沒怎麼好好修習,這修為嘛,不知道會不會有所退步,更不用說穩定了。
她不敢看秦廣王,隻小聲說道:“徒兒也不知道,要不師父您幫徒兒看看?”
秦廣王挑了挑眉,依小徒弟這意思,看來是還沒穩定了。
果不其然,他放出神識查探之後,整個人都不高興了:“跟一個月前毫無二致。你告訴為師,你是怎麼做到的?難不成在這雲逸城中,就沒好好修習過?”
白錦瑟趕忙從儲物袋裡掏出古小小做的零食擺在桌上,撒嬌道:“徒兒本來是打算等這個案子結了,就好好回去修習的。沒想到這個案子竟然如此棘手。”
她嚴重懷疑,師父之所以會來雲逸城找她,是因為已經“斷糧”一個月了。
一個月沒有古小小做的豬肉條來送靈酒,大概自己釀的靈酒喝起來都沒那麼香了,所以他才不得不親自來雲逸城看看,這個經常孝敬他吃食的小徒弟,到底在做些什麼。
果然,吃了零食的秦廣王心情又漸漸變好起來:“之前為師就告訴過你,修為若是不穩定,比之金丹中期還要危險。你可不要覺得為師是在危言聳聽。”
白錦瑟當然知道師父不是在危言聳聽,她可是親身經曆過的。
於是,她便點頭如搗蒜,表示自己受教了。
見小徒弟態度如此誠懇且聽話,秦廣王的心情又好上一些:“行吧,你帶為師去看看那些個人吧,或許為師能看出些什麼線索來呢?”
師父見多識廣,好歹比她多活了幾百年。
白錦瑟早就在等著這句話了。如今,秦廣王剛說完,她立馬就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