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瑟點了點頭。
難怪趙縣丞會把崔二和林三兒留下來協助自己,不僅僅是因為這兩人的修為足夠高,而且辦事也非常靈活。
尤其是崔二,平時看上去吊兒郎當的,真到了辦案的時候,就很是用心負責了。
“既然如此,你們就先把這一家三口弄醒,按照規矩把情況跟他們說一遍,讓他們隨時配合我們的詢問吧。”白錦瑟安排道。
緊接著,她又發了傳訊符給趙縣丞,把雲逸城裡發生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
趙縣丞此時正帶著下屬返回雲逸城主城,經過剛才的查探,他還是決定先暫時不對山洞發動進攻。
雖然楚若煜和葉西貝都上報了異常,但這些異常還不足以讓他們對此采取行動。交代完兩組的組長之後,趙縣丞便離開了。
途中收到白錦瑟的傳訊符,聽說她拿下了賊首,趙縣丞進了主城之後,帶著兩個心腹趕往城南,很快見到了坐在院子裡的白錦瑟,以及,坐在她對麵的那個小姑娘。
“怎麼了?”趙縣丞看見白錦瑟一臉苦惱的樣子,便問道。
“屋子裡中了迷煙的兩個人都已經醒了,但這個小姑娘還是昏迷著。”白錦瑟回答道,“我讓崔二和林三兒都看過了,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讓他們去審問那賊首,偏偏遇上個不說話的刺頭。”
“對了,我估計那賊首,應該是哪個大戶人家豢養的死士,所以就讓崔二他們給他檢查了一下,以免他自我了斷。果不其然,在他牙齒裡找到了毒藥。崔二和林三兒就一起封住了他的經脈,避免他使用靈氣自絕。”白錦瑟接著彙報道。
聽了白錦瑟的話,趙縣丞親自上前看了看那小姑娘,說道:“她應該是被那賊人喂了什麼丹藥,才會一直昏迷不醒的。”
白錦瑟這會兒才想起那神秘男子離開院子前扔給她的那個瓷瓶。
還好她剛才順手塞進了儲物袋裡,並沒有扔掉,便拿出瓷瓶,取出裡麵僅有一顆的丹藥,喂給了小姑娘。
沒過多久,小姑娘就醒了過來,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白錦瑟又帶著趙縣丞去另一邊看丙七。
丙七此刻已經被取掉了藏在牙齒裡的毒藥,還被封住了經脈,但剛才白錦瑟和趙縣丞的對話,還是清清楚楚地聽進了他的耳朵裡。
大概也能猜到接下來會麵對著什麼,所以他隻是一臉冷漠地望著前方,不管是誰來,都勾不起他的興趣。
這樣的死士,趙縣丞在自己一百多年的為官生涯裡,也曾經見過不少。多說無益,他自然不會浪費時間在這樣的人身上。
他隻是上下打量了一下丙七,卻被那捆住丙七的繩索吸引住了目光。
“白典史,這根繩索是你的嗎?”他看向白錦瑟。
這樣好的材質,料崔二和林三兒也用不起。
白錦瑟聽完愣了一下,關於丙七,有那麼多問題可以問,趙縣丞怎麼就偏偏關注在那條繩索上呢?
她實在不想解釋這條繩索的來源,免得還要再跟著解釋那個神秘男子是誰,以及再往前說到她跟丙七對戰時的凶險。
更何況,那神秘男子除了幫她捆住並劈暈丙七,還給了她一顆解藥,其他的什麼都沒留下。若是趙縣丞再問她一些細節,她又該如何回答?
猶豫了一下,白錦瑟點點頭答道:“嗯,是我的。”
然後,趙縣丞就換成縣衙專用的捆犯人的麻繩,注入了自己的靈氣,把丙七捆好,換下來的那根看上去就很值錢的繩索,直接遞給了白錦瑟:“捆這種人,沒必要用那麼好的繩索,浪費了。”
這番侮辱性極強的話,依舊換不來丙七的任何一個表情。
白錦瑟隻得接過繩索,放回自己的儲物袋裡,想著若是哪天再見到神秘男子,便把這繩索還給人家,順便道一聲謝。
小姑娘此時已經恢複了清醒的狀態,趙縣丞以縣衙官員的身份,出麵向小姑娘的父親和祖母解釋了一番,說是要帶小姑娘回衙門,一是幫她檢查一下身體,看看有沒有受傷,二是配合調查,以便摸清賊人的動機。
母子倆這一輩子都沒怎麼跟衙門的官員打過交道,彆說是縣丞了,哪怕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捕快,隨便說一句話都能讓他們乖乖順從。
“本官還想多問一句,你們家裡可有些什麼寶貝,值得賊人惦記的嗎?”趙縣丞多詢問了一句。
母子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眼睛裡看到了同款疑惑。
最後,還是老人家苦笑著答了話:“大人,您也看到我們家的情況了。若是真有什麼寶貝,我們又何必過得如此窘迫?”
這個問題,趙縣丞早就想過,跟老人家的答案是一樣的,無非是多問一句,萬一能有些什麼新的線索。
如今聽到這個回答,也無所謂失望,隻跟著白錦瑟一起,帶著丙七和小姑娘打算回縣衙。
“大人,有個事情我想跟您彙報一下。”白錦瑟突然想到什麼,臨出門前,低聲跟趙縣丞說道。
“什麼事情?”
白錦瑟便把丙七今天算準趙縣丞出城的時間以及用兩個夥計把崔二和林三兒支走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
“我懷疑,這賊首的主人,很有可能監視著咱們的一舉一動。”白錦瑟總結道,“若是咱們這麼光明正大地回衙門,會不會有人給那主人通風報信啊?”
“不是會不會,而是一定會。”趙縣丞狡黠一笑,用下巴指著丙七道,“你看他這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還能指望從他口裡問出什麼?還不如打草驚蛇,讓他背後的主子親自動起來。”
白錦瑟看著趙縣丞,心想這官場果然是個修羅場啊,在這裡麵浸淫個幾十上百年的,穩妥妥就能成為一隻狐狸。
但她還有一個疑惑:“萬一他的主子不上鉤,放棄了他呢?”
“他是一定會被放棄的。”趙縣丞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但那小姑娘不還是一條大魚嗎?那條大魚,他主子可不舍得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