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紙上有什麼用?”黃七不解。
二毛放下碗筷快速說道,“不同的法器蘊含著不同的五行氣息,作法時使用法器隻是為了借助這些法器的五行氣息令自身靈氣與外界靈氣產生感應和共鳴,說白了這些法器就是一座自身靈氣與外界靈氣連通的橋梁,我隻需要設法在一張紙上齊全五行氣息,就可以連通外界靈氣並徹底擺脫那些五花八門稀奇古怪的法器。”
“嗯?”黃七聽得一頭霧水。
二毛興奮非常,也不管黃七是否聽得懂,“你剛才在無意之中提醒了我,這個辦法應該行得通,隻要在一張紙上齊全五行氣息,它就可以連通感應外界靈氣,然後我再試著在這張紙上畫寫一些文字和圖形,通過這些文字和圖形就可以感應外界靈氣,施展不同的法術。”
“你畫寫文字和圖形給誰看哪?”黃七更糊塗了。
“也不是給誰看,怎麼說你才能明白呢?”二毛苦於不知怎麼向黃七解釋,愁惱之際突然看到桌上的油燈,隨手將油燈拿了過來,湊近油燈做了個手勢,與此同時回頭看向北側牆壁,“看到那個影子了嗎?像什麼?”
“像狗頭。”黃七隨口說道。
“對,”二毛點頭過後又用雙手做了個手勢,“這回像什麼?”
“像蝴蝶。”黃七說道。
“現在明白了吧?”二毛問道。
“不明白。”黃七搖頭。
二毛深深呼吸,耐心解釋“油燈就是我的靈氣修為,我剛才做的手勢就是齊全了五行的那張紙上不同的文字和圖形,牆上的狗頭和蝴蝶就是作法的最終結果。”
“但那個狗頭和蝴蝶也不是真的呀。”黃七皺眉。
“唉,”二毛無奈歎氣,“的確不是真狗頭和真蝴蝶,你就說牆上像狗頭和像蝴蝶的影子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影子肯定不是真的呀。”黃七撇嘴。
眼見黃七還是不懂,二毛也懶得跟她解釋了,這點心得是自己殫精竭慮,絞儘腦汁方才辛苦悟到的,黃七一時之間無法理解也在情理之中。
見二毛不再說話,黃七出言催促,“你接著說呀。”
“以後再說吧,”二毛隨口說道,“我也隻是靈光一閃,突發奇想,至於這條路能否行得通,我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聽二毛這般說,,黃七便沒有繼續追問,隨手將二毛的碗筷推到他麵前,“你不讓我剩飯,你也不準剩,吃乾淨。”
晚飯過後,二人離開廚房,同回西廂。
回到西廂,二毛開始生火燒炕,燒的不是他的炕,也不是黃七的炕,而黃七隔壁糧庫的炕,南方濕氣重,必須保持房間乾燥,不然辛苦攢下的糧食很容易發黴。
回到房間已是二更時分,二毛急於驗證自己的猜想,便尋來紙筆文房揣摩推敲,紙五行屬木,硯五行屬土,接下來還少金火水,水也好說,不管用什麼做顏料都會用到水,隻是火和金不太好找。
實則五行屬火和屬金的東西有很多,但他需要的是至純五行,而且這五件東西還必須與書寫所用到的東西有關。
墨五行也是屬土的,與硯重複了,而且墨也不是至純五行,愁惱之際二毛突然想到了朱砂,朱砂乃至陽火屬之物,術士作法或是煉丹經常會用到這東西。
如此一來火也有了,隻缺金了,而書寫所用到的東西還缺一支筆。
金屬之物是做不了筆的,因為蘸不了顏料,五行屬金卻不是金屬的東西也有不少,但這些東西都不是至純,有什麼至純的金屬之物是柔軟且吸水的?
苦思良久,二毛終於想到一種事物,虎毛,確切的說是白虎的毛,四象之中白虎為西金,它的毛乃是至純金屬。
想到此處,二毛急忙起身去敲黃七的房門。
黃七還沒睡著,聽他敲門,急忙起身開門,“乾嘛?”
“嘿嘿,還沒睡呀,幫我個忙唄。”二毛賠笑。
“笑的這麼猥瑣,你想乾嘛?”黃七撇嘴歪頭。
不等二毛接話,黃七便出言揶揄,“漫漫長夜,孤枕難眠?”
二毛剛想說話,黃七便佯裝嚴肅,“我可是潔身自愛的正經人,你可不要對我動什麼壞心思。”
“正經人首先得是個人吧,你連人都不是……”
不等二毛說完,黃七便生氣的關上了房門。
二毛無奈,隻能再敲,結果黃七不開門了,說什麼黃七也不應聲了。
二毛好說歹說,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好不容易黃七才再次開門,二毛有求於人,再也不敢得罪她了,好話說儘,終於哄著黃七連夜去了西荒,白虎生前棲身的山洞裡遺留著大量的虎毛,做一百支毛筆都夠了。
二毛原本是想等黃七回來的,結果把自己給等睡了。
天亮時分,黃七回來了,不但帶回了一大包虎毛,還背回了一堆大大小小的金子。
有了虎毛,二毛立刻開始製作毛筆,之後又開始研磨朱砂,朱砂磨好之後嘗試調和,卻發現朱砂並不溶於水,思慮過後改用酒水,這回行了。
五行齊備,二毛立刻跑到外麵去抓雞,公雞前幾日被他折騰怕了,見他就跑,抓不到公雞隻能抓了隻母雞回來。
檢試需要一步一步來,按照他的推斷,一張紙上齊全了五行氣息之後就跟五件分屬金木水火土的法器彼此感應並起效的效果是一樣的,換言之,五件分屬金木水火土的法器,完全可以用一張齊全五行的紙張來代替。
由於眼下還不知道自紙上寫什麼才是對的,二毛便自紙上用朱砂畫了個圈兒,隨後便將紙張放到了母雞身上。
初次嘗試,他壓根兒就沒指望能成功,不過詭異的一幕竟然出現了,畫有紅色朱砂圈兒的紙張在碰觸到母雞的瞬間,竟然沾到了它的身上。
紙張沾附的力道並不大,但沾附的效果非常明顯,伸手拉扯,可以清楚感受到紙張和母雞之間有著輕微的力道。
二毛隨即扯下紙張,又往桌子上貼,竟然也有吸附力道,也能憑空粘住。
見此情形,二毛大喜過望,不管效果如何,也不管是什麼效果,隻要有效果,就說明這條路走得通,大的方向隻要是正確的,旁枝末節可以慢慢推敲。
再拿母雞嘗試,發現就算紙張沾在母雞身上,母雞也能到處亂跑。
搬來兩把椅子,分彆自椅背貼上一張,將母雞置於中央,母雞又跑了,不過不是朝著兩把椅子所在方向跑的,而是往沒有椅子的方向跑了。
沉吟過後,二毛又搬來一把椅子,以三足之勢放好,貼上三張畫有朱砂圓圈兒的紙張,這回母雞沒跑,一直在三把椅子之間沒頭蒼蠅一般的亂轉,哪怕椅子之間多有間隙,母雞也如遇到無形牆壁一般的止步當前。
見此情形,二毛心裡越發有底了,如果五件法器隻是齊全了陰陽五行,作法之人並不進行其他的操控和改變,那這五件法器自然起效的原始效果就是隔絕外部氣息,實則一張畫有朱砂圓圈兒的紙張就已經齊全五行了,之所以用三張才能將雞困住,乃是因為至少需要三個點才能形成一處彼此連通的封閉區域。
觀察片刻,二毛伸手揭下了其中一把椅子上貼著的紙張,在揭下紙張的瞬間,母雞立刻驚叫著跑了出去。
放跑母雞,二毛自己跑到三把椅子中間蹲下,又將先前揭下來的紙張貼到了椅子上,感知過後發現全無效果。
這一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這些紙張隻是齊全五行的雛形,困雞可以,困人肯定是困不住的。
檢試的最終結果令二毛非常滿意,都說堅持就是勝利,殊不知堅持就是勝利有個前提,那就是在正確的方向上堅持才是勝利,如果方向錯了,越堅持錯的越離譜兒。
通過先前的檢試,他已經確定這條路行得通,隻需一張紙就能取代成百上千種法器,日後作法一定會比那些術士和巫師要快的多。
不過這張紙目前還無法完全替代那些法器,因為那些不同的法器不但是作法之人與外界靈氣感應共鳴的橋梁,同時還決定了不同法術的不同效果,眼下這張紙隻有橋梁的功能,還無法通過調禦和改變外界靈氣來施展各種不同的法術。
好在隻要大的方向是對的,如何提升紙張的威力,如何利用紙張配合咒語來施展不同的法術,都可以慢慢推敲,逐漸積累。
黃七睡醒之後便跑到了二毛房間,“你又在搗鼓什麼呢?”
二毛專心裁剪,並不抬頭,“製作符紙。”
黃七心生好奇,湊近打量,隻見二毛正在分割黃紙,此時各種祭祀多會焚燒祭文,這種黃紙往往被用來書寫祭文。
黃七拿起一張一尺長兩寸寬的黃紙端詳打量,“這就是你說的符紙?”
“嗯。”二毛點頭。
“這不就是黃紙嗎。”黃七隨口說道。
“彆人用是黃紙,我用就是符紙。”二毛說道。
“什麼意思?”黃七不解。
二毛說道,“符是號令的意思,你看朝廷調兵都用兵符和虎符,這些黃紙是我用來作法調禦天地靈氣用的,就應該叫它符紙。”
“哦,你能用這些符紙作法?”黃七問道。
“現在還不能,”二毛搖頭,“我也是剛剛才確定符紙能夠代替法器,還不會畫符呢,還有咒語和指訣我也沒推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