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是和大皇子談笑風生的裴寒瑾麼。
早就知道裴寒瑾和陸嫣然心意相通,已經送過了禮物,溫容現在瞧見陸嫣然的神態,想到的便是兩情相悅的女子思慕情郎的神態。
心裡一頓,臉上也沒有辦法維持著鬆快的神色了。
“娘娘,您怎麼了?”
悅紅注意到,低聲湊到溫容耳邊,小聲問道。
“沒怎麼,就是有些走神了。”
溫容調整好神態,不讓人看出來她方才的那一瞬間的失態到底是為了什麼。
悅紅是個好哄騙的,聽見溫容這麼說,就也當真了。
因為大家都克製著,接下來的時間倒也沒有弄出什麼事情來。
除了太子和太後那難看的神態,這場宴會可以算得上是主客皆歡。
至於太子和太後神情難看,也不過是因為一整個晚宴,大皇子便隻和裴寒瑾說笑。
不知道裴寒瑾說了什麼,甚至讓大皇子讚歎裴寒瑾才是心懷天下大義之人。
若非是還有些理智,隻怕是都要當著太子和太後的麵說出裴寒瑾才是未來能登上皇位之人的話了。
好在大皇子豪放不羈歸豪放不羈,但到底是懂得分寸的,並沒有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這也不耽誤太子和太後心中惱怒不已。
就連溫容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顧著吃喝的人都已經看了出來,可偏偏裴寒瑾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太子神情的變化一般,依舊和大皇子談笑風生。
看得溫容不由得為裴寒瑾緊張。
太後和太子便是衝著拉攏大皇子來的,如今卻連一點念頭都沒有看到,還被這樣忽視,心中肯定是要記恨的,裴寒瑾還這樣放肆,不知道太後會想出什麼法子來對付裴寒瑾了。
思及此,溫容不由得看了裴寒瑾一眼。
隻一眼,卻不想和裴寒瑾對上了視線,頂著裴寒瑾絲毫沒有退讓意思的視線,溫容率先垂下眼眸。
裴寒瑾看著兔子躲狼一樣的女人,摩挲著手中的茶杯,有些動了心思。
“王爺。”大皇子注意到裴寒瑾的視線,順著看了過去。
“從前隻聽說中原女子柔美如水,今日見了皇後娘娘才知曉原來是這等的姿態萬千。”
“與咱們有朐國的女子果真是大不相同。”
聽著大皇子這毫不掩飾的誇讚之詞,裴寒瑾回過神來,收斂起臉上的神情,客氣而又疏離道:“皇後娘娘身份尊貴,自然是彆的女子所不能比及的,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攀附上的。”
不輕不重的敲打一番,裴寒瑾又道:“不過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有朐國的女子比起大安來更是嬌媚潑辣,本王倒是覺得彆有一番意思呢。”
聞言,大皇子朗聲笑了起來:“不成想王爺竟然喜歡咱們有朐國的姑娘,若是有機會,我倒是想要為王爺牽線,結兩國之好呢。”
大皇子的聲音太大,以至於在場的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每個人的反應都不儘相同。
太子和太後一如既往的忌憚,沒想到短短的時間內,裴寒瑾竟然就能說動有朐國的大皇子和他聯姻,若是指一個身份不那麼尊貴的女子倒也罷了,若是大皇子真的動了拉攏裴寒瑾的意思,將有朐國王室的尊貴女子嫁過來,裴寒瑾背後的勢力將會更加難以對抗。
這必定是太子和太後不願意看見的。
而陸嫣然便是完完全全的小女兒姿態,聽見大皇子有意要給裴寒瑾介紹有朐國的女子,不免的著急萬分,本來有一個不知是何身份的女子讓陸嫣然整日惦記著也就罷了,現在竟然要來一個異族女子。
這讓陸嫣然怎麼坐得住。
而溫容聽見隻是微不可查的有一絲的觸動,隨後便再也看不出來什麼。
一時間不少人都在等著裴寒瑾的回答。
好在裴寒瑾暫時似乎沒有這個意思,聽見大皇子的話也隻是客氣的一笑而過:“有勞大皇子費心了,隻是本王暫時還沒有那個心思。”
“無妨,我等著王爺便是。”
大皇子笑笑,先行舉杯喝了杯子裡的酒,裴寒瑾也是一笑,舉了舉杯子,沒什麼猶豫的喝完了一杯。
這個敏感的話題便被這樣帶過了。
宴會上又恢複到方才一樣,表麵上看著氣氛熱鬨和諧的樣子。
隻不過太子終究是把持不住,被裴寒瑾這樣幾番刺激,動了些心思。
他召來身邊的小太監,附耳低語幾句,那小太監便悄無聲息的下去了。
而陸嫣然也是坐不住了,這是她這麼長時間來能見到裴寒瑾為數不多的機會,自然要時刻的保證自己的形象是完美的。
坐了這麼一會兒,便覺得有些悶熱,擔心自己精心打扮的妝容毀了,便找了個借口溜出去整理。
後宮有一方池塘,水很清澈,陸嫣然便直奔那裡而去,一心想要整理自己的著裝,卻不想把不該聽見的聽進了耳朵。
“你一會兒去找個機會,把這些藥加到有朐國大皇子的飯菜之中,再想辦法把證據留在裴寒瑾身邊,事情成了之後,太子殿下自然是重重有賞。”
說話的人,赫然是太子的貼身太監小福子。
另一個人顯得有些猶豫,小福子推了他一下:“你擔心什麼,有太子在,隻要你把事情給做好了,太子自然會為你兜底的,到時候升官發財,可有的你美的!”
“你要是不做,太子殿下絕對饒不了你。”
一番威逼利誘之下,對麵那人終於是同意了。
“這才對,快些去做吧。”
小福子滿意,把東西塞到了那人手裡,四下瞧了一眼便離開了。
陸嫣然一個人躲在池塘的假山後麵,把這場陰謀詭計聽的一清二楚,震驚至極。
太子這樣做,不就是想要害王爺麼?
陸嫣然震驚不已,心中混亂至極,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必定是不能讓王爺被陷害的,眼見著那人就要走遠,陸嫣然一咬牙,跟住了那個人。
眼瞧著那人偷偷摸摸的把藥撒在了準備給大皇子的飯菜之中。
“圈子,快出來幫著乾活,磨磨蹭蹭做什麼呢?”
外麵一個總管太監喊道,被喚作圈子的太監本就心虛,被這樣一吼,慌張便把手中的瓶子放在了桌子下,跑了出去。
這動作被陸嫣然看得一清二楚,趁著無人,把瓶子捏在手中,思索一番,最終把藥瓶藏在了屬於溫容是食盒當中。
自從知曉裴寒瑾喜歡過溫容之後,陸嫣然便心有不滿。
加之溫容在之前的宴會上當眾給她難看,更是想要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