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並未在蕭建安這裡多待,拿上資料,準確地說是“證據”。
秦峰沒回家,而是去了胡佳芸家。
秦峰過去的時候,胡佳芸正一個人靠在落地窗邊坐著,手裡端著紅酒,外麵是燦爛的霓虹燈。
“喝點嗎?”胡佳芸問。
“不喝了,剛喝了不少白酒,再混著紅酒喝太難受了。”
“那我給你倒杯茶吧。”
“算了,彆麻煩了。”秦峰也盤著腿靠著玻璃坐下。
“看樣子今天與周書記的談話對你感觸很大?”秦峰看了眼胡佳芸後問道。
“隻是周書記的話讓我多想了一些問題。”
“什麼問題?”
“今天周書記問了我一個問題,是人治重要還是法治重要。”胡佳芸說道。
“啊?”秦峰有些驚訝,他以為周啟明找胡佳芸談的肯定是有關於黃龍縣以後工作上的事,但是沒想到兩人談的卻是這種深奧甚至有點哲學的問題。
“你怎麼回答的?”秦峰問著。
“我回答當然是法治重要。”
“我想周書記想要的肯定不是這個答案,法治的重要性是個人都知道,我們國家一直都在強調依法治國,如果是這麼個答案周書記也就沒必要特意問你了。”秦峰笑著說著。
“周書記跟我說,法治是根,無根則不立,人治是葉,枝繁葉茂靠的是葉。”胡佳芸道。
秦峰皺眉,他一時沒太明白周啟明說的這句話。
“周書記說我爸喜歡養花,養花首先就得保護好根,給根施肥,有根花才能活,根係越發達,吸收的養分越多,花也就長的越好。”
“可光有根沒有葉也不行,光有根沒有葉,這花也就失去了活力,變的光禿禿的,死氣沉沉,早晚都會被人遺棄。”胡佳芸接著說著。
秦峰點了根煙,仔細地咀嚼著周啟明的這句話,半晌後問胡佳芸:“姐,周書記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乾了這麼多年的紀檢工作,一直都是按照法律法規嚴格執行,眼睛裡容不得半點沙子。周書記這是在告訴我當這個黨政一把手和我之前管的紀檢工作之間的不同,在堅持法治這個大原則的基礎上,要適當的運用點人治。”
“這是一篇大文章,裡麵有著大學問,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乾得好。”胡佳芸歎了口氣。
“姐,在我的心裡,你一直都是美麗與智慧的化身,在碧山時我就一直在想,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聰明睿智的女人,而且還是集美麗與智慧於一身。”
“在我看來,這天底下就沒有你想不到做不到的事,一直到現在,我也依然這麼認為。”秦峰笑著道。gōΠb.ōγg
“臭小子,拿你姐打趣是不是?”胡佳芸抬起腳踢了秦峰一腳。
“我說的是真心話。”
“跟我說說今天五人小組會議上討論我的人事任命時的情況吧。”胡佳芸喝了一口酒後問道,這才是胡佳芸今天把秦峰叫過來的原因。
秦峰把今天五人小組會議上的情況都對胡佳芸說了一遍。
“看來跟我想的一樣,周書記是準備對黃龍縣徹底肅清了。”胡佳芸聽完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為什麼這麼說?”
“在人事這塊,周書記有著大優勢,但是在其它方麵,馬市長有著巨大的權力,要想好,要想把工作乾下去,在人事任免這一塊,一般情況下周書記不會獨斷決策,而是會選擇在一些崗位上聽取馬市長的意見,因為隻有這樣,工作才能更好的推進下去。”
“而今天,周書記並未把賀新平要調走的事情提前通知馬市長,讓馬市長措手不及,而在黃龍縣一乾人事任免上,周書記顯然說服了羅楚副書記,一點餘地都沒留給馬市長。”
“這其實就表明了周書記的意見,他是打算把新聯幫的勢力徹底清除出黃龍縣,要徹底肅清黃龍縣官場了。為此,他不惜徹底與新聯幫決裂。”胡佳芸道。
秦峰點頭,這一點他今天在會上就感覺出來了。
“周書記態度如此之堅決,那麼新聯幫就更加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勢力被趕出黃龍縣了,這一點你之前也分析過。秦峰,這對黃龍縣不是一件好事。”胡佳芸歎了口氣道。
“姐,我倒覺得你不用太過於擔心。”
“為什麼?”
“在五人小組之前,周書記找丁軍談過話,我想周書記肯定把要交代給丁軍的都交代清楚了,丁軍絕對會配合你,對你馬首是瞻。丁軍在黃龍縣是有一定根基的,加之賀新平又被調走,所以在黃龍縣內部並沒有太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