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堂內爆發出連續的巨響。
長椅被一隻深藍色的野獸砸爛,教士野獸狼狽地被丟在地上打滾,然後掙紮著重新站起。看向眼前一腳踩在它原本的寶座上,那身姿威武的黑白野獸,黑色鬃毛背著透過彩窗落下的月光無風自動,那把他們追求了多年的追獵大劍閃爍著幽藍的光芒,眼眸注視著它。
教士野獸吼叫著抬起權杖,追獵奇跡圖騰同樣閃爍,幽藍光芒大量彙聚。
那把權杖是高品質的特質媒介,這種媒介被視作武器也沒什麼問題,甚至能一定程度上作為身外的奇跡輸出端。
看不見的打擊再度發射。
但是如今,在野獸安提的麵前,那幽藍的軌跡卻無比明確清晰。
唰!
它一躍而起,寶座被打擊粉碎,而黑白的野獸落在了教堂的彩窗上方,閃爍的目光向下窺視。
教士野獸再度揮動權杖,一連串的密集流光向著安提招呼而來。
安提在教會的牆壁上如履平地,黑白的身影在昏暗的教堂中形如鬼魅,一不注意就會丟失其身影。
流光擊碎了彩窗,色彩各異的玻璃碎片落下,隨後則是牆壁的木頭和石塊。
這間教堂早就被改造得分不清最初是為了信仰什麼而建立的了,希望那位神明不會在意。
教士野獸幾乎要將整座教堂轟塌,卻依舊沒能摸到安提的一根毛。
唰!
一道幽藍的劍氣忽然在那道高速移動的身影中飛出,根本沒有給教士野獸反應的機會便落在了它的身上。
皮毛飛旋,血肉紛飛,猙獰的劍痕刻印在野獸的身上。
而這隻是開始,伴隨著安提持劍的爪子上開始接連閃爍追獵圖騰,追獵大劍上的力量開始被充分調動活躍。
一道道圓弧劍氣隨著安提的飛簷走壁,從四麵八方向著教士野獸飛去。
安提用大劍釋放的正版“追獵之刃”雖然不如夜色追獵者本體,但眼前的教士野獸也不如之前的異鄉人。
一輪打擊過去,教士野獸就已經隻能兩隻爪子扶著權杖才能勉強站立。
而當教士野獸掙紮著抬起頭想要捕捉安提的身影時,它卻發現周圍已經失去了對方的蹤跡。
忽然,輕微的聲響傳入它的耳朵,它猛地抬起頭。
黑白野獸的涎水滴落在它的臉上,兩腿利爪紮入教堂穹頂,非人的怪物倒掛在它的正上方。
爪子鬆開,安提用力一蹬,垂直下落按倒了教士野獸。
同時一劍刺入了對方的後背,從前胸穿出。
安提雙爪握住劍柄,追獵圖騰再度閃過,同時用力轉動劍柄。
“吼啊——”
教士野獸發出慘叫,安提比他更高大的身軀加上被大劍貫穿的傷勢,讓它最後的掙紮顯得如此無力,被壓在身上絲毫沒有掙脫的餘地。
這一發曾被異鄉人舍身躲開的爆破,名為“夜色轟鳴”。
轟隆——
大教堂劇烈搖晃,經曆了之前的摧殘,此時終於不堪重負開始倒塌。
所有還在和詛咒體糾纏的信者和騎士都震驚地感受著地麵的震動,以及見證了眼前偌大建築在眼前的倒塌。
一些離得過近的倒黴蛋則是被卷入其中。
當坍塌結束之後,他們發現在廢墟之中出現了一個深坑,裡麵倒著一隻深藍色毛發的野獸,隻剩下上半身,而且即使是僅存的上半身也布滿了撕咬的痕跡。
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
安提搖搖晃晃地走在路上,雙手沾染鮮血,臉上滿是血汙。
“咳咳!”用力咳嗽到乾嘔,吐出一些肉塊後,他喘息著再度直起身,繼續向前。
很好,現在也試驗到了長時間獸化後的弊端。
他沒忍住,吃了那個老東西,雖然隻吃了一點,但確實是吃了,茹毛飲血。就人的感覺而言生啖血肉一點都不美味,但是獸性卻很滿足這物理意義上的弱肉強食,甚至為此興奮。
走在路上他又用力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狗叫聲不絕於耳,走在月光下的街道,他甚至總感覺陰暗的角落中有野獸在窺視著自己,而自己腳下的影子,也時不時會化作匍匐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