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張宇琦才晃悠進了行政樓。
沒著急去自己的辦公室,先去到鐘輝那邊誠懇道歉。
“鐘院,實在是不好意思,昨晚上灃縣人民醫院的李院長非要招待我,盛情難卻,所以就多喝了兩杯。”
張宇琦的灃縣之行是跟鐘輝打過招呼的,灃縣酒風彪悍,張宇琦多喝兩杯也是勢在難免,對此,鐘輝無話可說。
但,昨日之事,卻不能就此罷了。
“我昨天已經狠狠批評過廖元彬了,他這個人啊,辦起事來認真有餘而靈活性不足,總結下來就是太過教條……”
張宇琦點頭附和,以示讚同。
鐘輝話題一轉,說起了張宇琦:“你昨天要是晚一點去灃縣,及時把問題反饋給我,事情會不會簡單一些呢?”
張宇琦睜大了雙眼愣了片刻,然後一巴掌拍在了腦門上。
“鐘院,您恐怕是誤會了,我出發的時候,可什麼事都不知道,是下午在灃縣人民醫院遇到了柳行長,閒聊時才知道張禕那小子上午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衝他老爸發了好大一通牢騷,我這……”
鐘輝擺了擺手,示意張宇琦沒必要再解釋下去了。
這個開刀匠,看似性格粗獷,實則心思縝密。既然打定主意要耍弄於他,那麼勢必會做足了各種準備。
“張禕現在的情緒怎麼樣?”
張宇琦搖了搖頭。
“我不太清楚,一回到醫院,我就去婦產科轉了一圈,鄺主任剛巧沒上台,聽她說,張禕昨晚上一整夜都沒回家。”
鐘輝緊鎖著眉頭吩咐道:“年輕人性子急躁,容易產生過激思想,你得多開導開導他……”
張宇琦搖了搖頭,歎道:“沒用的,昨天下午給您回電話之前,我就跟他聊了好一會,哦對了,柳行長換了個新手機,把舊手機淘汰給張禕用了,這是他的號碼,要不您跟他打一個?”
鐘輝瞪了張宇琦一眼。你身為副院長,理當為我這個班長排憂解難,怎麼能把皮球踢給我呢?
張宇琦苦笑搖頭,道:“俗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鐘院,依我看呐,除非讓廖主任親自給張禕那小子去道個歉,否則,彆無他法啊!”
鐘輝沉默不語。
若不是為了醫院的二期擴建工程,老子非得……唉,還是算了吧,在心裡發多狠的話都沒個卵用,還是趕緊把眼前的問題給解決了。
時間可就是金錢,就是契機,彭州醫療市場的競爭越發激烈,二期擴建工程一天也不能耽擱。
“這樣吧,張禕的工作你還得接著做,我去跟廖元彬說,讓他今天就去給張禕道歉。”
做出這樣的決定,鐘輝實在是覺得憋屈,可又能有啥辦法呢,一把手可不是用來耍弄權威的,得處處以大局為重。
……
接到張宇琦打來的電話時,張禕還在新紀元洗浴中心的休息大廳睡大覺。
昨晚上泡過澡後,被方信銘叫去他辦公室小酌了幾杯,回到休息大廳,又把健美先生主演的兩部終結者重溫了一遍。
閉眼睡覺時,已是深夜一點半。
洗浴中心有一次性的牙刷,張禕洗漱完畢,換了衣服,乘坐公交車回到了醫院。
剛進婦產科的醫生辦公室,那廖元彬便找上了門來。
“小張醫生,那什麼,能借一步說話嗎?”
廖元彬曉得了這張禕隻是個實習生,因而,叫上一聲小張醫生,對他來說,已經是表現出了極大的尊重。
哪知那張禕一點麵子都不給他,頭一甩,乾脆利落回了倆字:
“不借!”
廖元彬陡然怔住,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他不開口,那張禕也不出聲,二人你瞅著我,我瞧著你,氣氛相當尷尬。
這時,婦產科一位副主任醫師進到了醫生辦公室,看到了廖元彬,打了聲招呼:“廖主任今天怎麼有空來婦產科視察工作呢?”
廖元彬還沒來及開口,便被張禕搶了先:“廖大主任是奉鐘院長前來給我道歉的,可一句對不起都沒說,便要向我借一步說話,徐姨,你來評評理,你說這世上哪有這麼不懂事的人呢?”
這位徐副主任這才察覺到氣氛不對,啊哈兩聲應付了,趕緊找借口開溜。
廖元彬被氣得臉色鐵青。
他是真想掉頭就走,這等窩囊氣,擱在了誰身上也受不了。
可是,鐘院長交給他的卻是一項死命令,無論如何,都要取得這個實習生的原諒。
“對不起……”
廖元彬鼓氣泄氣,反複了數次,終於從牙縫中擠出了道歉三字。
張禕收起了輕蔑笑意,一改戲謔口吻,語重心長回道:“你對不起的不是我張禕,而是整個附院上下一千五百名員工。二期擴建工程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嗎?我一個實習生為了咱們附院都舍得施展出渾身解數,你說你一個中層乾部,覺悟怎能那麼低呢?”
廖元彬無話反駁,也不敢反駁,隻能暗咬牙關,如火烤如油煎,呆立在張禕麵前。
“我也懶得跟你多費口舌,但你記住了,細胞實驗室所需要的設備和試劑,必須在5月10號前采購到位,否則,就算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行了,你回去吧。”
廖元彬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
這個仇,他記下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早晚有一天,他必將今日失去的麵子全部找回來。
……
這天傍晚。
去到省城當了一個禮拜省區經理的葉宇回到了彭州。
家都沒回,便來了附院。
在婦產科醫生辦公室中找到了張禕,卻看到這小子呆坐在窗前,衝著窗外正發呆。
“咋了?被吳蓉甩了?”
聽出是葉宇的聲音,但張禕卻沒轉頭,隻是回複了一聲幽歎。
葉宇笑道:“天下何處無芳草……”
張禕立刻接道:“多情卻被無情惱……”
昨天沒等比賽結束,他便打了林若溪的傳呼,留了言,還留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可等到了現在,差不多就要滿二十四個小時了,卻還是沒等來心中女神的隻言片語。
“走了,彆特麼玩女人內內了,我約了磊子,咱兄弟仨找個地方好好喝兩杯。”
張禕卻搖了搖頭。
“不成,我得去趟師院,就算是死,那也得死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