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登·沃恩伯爵百無聊賴地靠坐在米納斯劇場的翠色王座上,這是一個由生物牙齒和海藍寶石所凋琢的藝術品,還在銜接處編入如絲的玉線。
隨後,這位薩甘星最大巢都,沃恩巢都的統治者發出一聲歎息,用著甲的手指繞過他假發上垂落的一縷發辮,它被編成一節節的長辮,光色凜冽的綠鬆石與紋理粗糙的黃金交織輝映,這是沃恩家族的色彩。
薩甘星係原本是巴達布星係的子星係,帝國在38和39千年期間在大漩渦區範圍內慢慢建立了幾個重要的帝國前哨,這些前哨站作為該地區帝國影響力,以及搖曳燈塔般的防禦力量而日益突出。
其中三個重要的恒星係統形成了一條遙遠的貿易鏈條,使得大漩渦區的資源能夠源源不斷流入人類帝國的金庫,這三個恒星係統分彆是錫尼亞克斯、薩甘和巴達布,由此可見薩甘星係的重要性。
尤其是在巴達布行星被戰火蹂躪,而錫尼亞克斯星係遭到混沌戰幫重創後,薩甘星係更是成為帝國在大漩渦區域的重要補給和貿易節點,其地位節節攀升,同樣也給當地的統治家族帶來了不可估量的財富。
通常,他們這樣的統治家族也被稱之為貿易領主,原則上接受內政部星域檢察長的監督,但事實上隻要繳納足額的十一稅和特許貿易稅,彆公開反對帝國統治,誰也不會管他們做了什麼。
當年休倫叛亂,最初的起因便是他與大漩渦區域貿易領主們的衝突和摩擦,並最終引起帝國高層的注意。
伯爵挪動一下身體,下頜抵著指關節,看向麵前的演出。
舞者頭頂閃耀的發髻,跑過舞台如一條人魚,在分散的幾組戴頭罩的女性武者和著儀式盔甲的男性武者之間旋轉,動作如同銀魚。
女性舞者身上都穿著身體代表哀傷的黑色色,同樣黑色長發被編排成魚尾的形狀,隨後男女舞者的身姿蕩起漣漪,伴隨著絲帶從長杆上拖下,開始優雅的旋轉。
不過他的思緒並不在舞台上,而是在他懷裡的一封信,那封信來自為他服務的走私商及海盜巨頭,內容很簡單,大漩渦的霸主休倫準備召開新的海盜會盟,這期間業務可能受到一定影響。
不過斯登·沃恩並不在乎這點利益,他隻是在意休倫為何突然要來這麼一出。
沃恩家族雖然效忠帝國,但在大漩渦這個利益糾葛的區域,絕對的忠誠是很難的,有時候就得在灰色地點遊動,畢竟沃恩家族能夠穩坐巢都統治者的位置,不僅得益於家族在帝國高層的利益輸送帶,也得益於他們的某個祖輩曾經在昔日星爪戰團中服役,雖然說那人的一切資料都已抹去,但斯登大概知道,他的那個祖輩可能還活著——以另外一種身份。
但這又能如何呢?
占據銀河中心位置的大漩渦,利益是如此龐大,泰拉官僚,火星,國教,行商浪人,審判庭,刺客庭......每一個機構,甚至每一個人都插手此處,並且儘可能的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僅僅是單個薩甘星係的走私的規模,斯登推斷可能都接近太陽星域五分之一的貿易額,這還不包括某些“半合法”的走私。
“黑心王.....又在耍什麼把戲,聽說他好像從阿巴頓那裡得到了什麼。”
斯登凝視著那些舞者,嘴角微翹,隨後拿起桌上的酒杯,用左手晃動著笛式酒杯的握柄。
下一秒,一個捧著海螺狀酒壺的女孩幾乎時立刻就來到了他的身邊。
她看起來隻有大約十三四歲,身形苗條帶著特彆的脆弱感,有著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睛和美麗的金發,以及光澤如象牙般的皮膚,身上綴著亮片的無袖短裙隻能堪堪遮擋到她的臀部。
斯登看著女孩,微微一挑眉,在伸出他的酒杯前便轉開了目光。
女孩因這突然的動作而畏縮,但在她倒酒的時候,並沒有讓任何一滴珍貴的酒濺出,畢竟這瓶酒比她的生命還要昂貴。
“隻需要這些嗎,我的主人?”
她囁嚅著問到。
“暫時如此。”
斯登用酒液沾了沾那略微乾澀的嘴唇,但沒有直接喝。
“但不要晃太遠。”
他心不在焉地看著舞者,而侍酒女孩如輕風般離開。
喝了一口酒,這位伯爵努力思考著近期大漩渦區域發生的所有事,那位黑心王似乎比以往更活躍了,僅僅半年就劫掠了周邊數個星係,還摧毀了一個朝聖世界,褻瀆了聖人的教堂,讓國教高層大為火光。
聽風聲,國教似乎已經調集了數個修女會要進行反撲,不過國教雖然勢大,但他們在大漩渦的力量不算強,要報複休倫恐怕不是輕易達成的目標,最多拿幾個倒黴海盜泄泄憤。
“也不知道休倫是抽什麼風——”
忽然,一陣腳步聲打斷了斯登伯爵的思緒,他轉過頭,看到三個人徑直穿過通道來到他附近,其中一個還微笑著遠遠打了個招呼:
“伯爵,我們打擾到你了嗎?”
知道對方肯定有些什麼事,斯登隻是笑著搖搖頭。
“當然沒有,請坐。”
在這個地方能如此行事的,也隻有這三人。
第一個,穿著銀色鑲邊禮服的中年男人,乃是銀橡樹星係商業聯合會的會長喬治·沙泰勒,該商會近乎壟斷了薩甘星係的所有商路,並且就斯登知道的,他們還經營著數條走私鏈,甚至還操控著兩三個海盜集團,當真是一群黑白通吃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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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穿著灰綠色軍裝看起來有些古板的家夥,乃是薩甘主星本地衛軍的高級指揮官巴斯比·加雷特上將,他的家族是另一個小型巢都尤因巢都的統治階層,據說違禁藥品生意和人口買賣是做的風生水起,而這個家夥看起來一本正經,但斯登知道這狗日的不僅娶了二十幾個老婆,私下裡還喜歡拿家族奴隸搞狩獵活動。
第三個,一身灰色長袍,看起來平平無奇,光禿禿的腦袋是毫無特征的麵容,明麵身份隻是一個糧食商人,名叫巴爾托拉·凱塔,但實際上是星係最大黑幫組織‘三十銀幣會’的副頭目,整個薩甘主星的灰色產業,諸如妓院,賭場,地下酒吧,角鬥場等等都被他們壟斷,而且還擁有幾條特殊的走私鏈,能夠為巢都上層提供諸如異形造物,特殊外星野獸等尋常渠道搞不到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