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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如果皇上看到我這滿手老繭,嘿嘿(五千字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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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穀縣衙。

郭奇驢眉頭緊鎖,滿麵愁容。

水龍衝堤是個好法子。但就怕劉大夏領著錦衣衛的常屠夫滿山東轉悠。他總不能把整個山東的堤壩全都扒了、毀了。

事到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決了賈魯河的堤再說。

他抱有一絲僥幸心理:好在***爹是司禮監的首席秉筆,又有錢寧在山東照應我。二位欽差不看僧麵看佛麵......

任何事都是風險與收益並存。

河道官兒在沒有水災時,是一等一的肥缺。一旦出了水災,就變成了有可能掉腦袋的倒黴缺兒。

一名錦衣衛力士來到了他麵前:「郭少監,二位欽差請你去大堂商量埽工的事。」

郭奇驢跟著力士來到了大堂。

一進大堂他就發覺氣氛不對。

常風坐在正堂位上。劉大夏和黃伯仁分列兩側。

錦衣衛力士兩邊雁彆翅排開。這分明就是審案的架勢。

見郭奇驢來了,常風一排驚堂木:「來啊,拿下!」

兩名力士立馬上前,將郭奇驢的雙手綁了。

常風怒道:「郭奇驢,你可知罪?」

郭奇驢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常爺,我何罪之有?我是宮裡的少監。就算犯了罪也該司禮監的人審我!」

常風冷笑一聲:「癩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氣!一個小小少監而已。想當初司禮監掌印尚銘我都照審不誤!」

郭奇驢一聽這話,氣焰頓消:「常爺,我冤枉啊!」

常風拍了拍手,徐胖子將小宦官帶了上來。

郭奇驢驚訝:「魏彬?你不是去曹縣了嘛?」

那小宦官名叫魏彬。這是一個日後被列入「八虎」內的名字。

魏彬轉得夠快的,見郭奇驢被常風綁了,立即沒了往日的恭敬:「郭奇驢,我艸你親娘!」

「你讓老子去曹縣乾決口坑害沿河百姓的事兒。我能聽你的?」

「你的那些爛事兒,我已經全部稟報給常爺啦!」

「在鐵麵無私的常爺麵前,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招供!」

就在此時,錢寧走了進來。他大為驚詫:「常爺,您怎麼把郭少監綁了?他是***爹的義子啊!」

常風道:「他把山東河道監管衙門當成了自家菜園子。把治河銀當成了蘿卜白菜一般往自家搬。」

「如果錢公公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讓我秉公執法!」

錢寧拿了魏彬的銀票手短,他道:「常爺,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常風命令錢寧:「鎮撫使審案,千戶站到一邊!」

錢寧隻得拱手:「是!」

魏彬是郭奇驢的小心腹。沒事兒還在床榻上給郭奇驢扮媳婦兒。

他對郭奇驢的事兒一清二楚。

魏彬道:「常爺,河道監管衙門的賬目有兩本。一本明賬,是給朝廷看的。」

「一本暗賬,上麵記錄了山東二十八名河道官,及沿河知府、知縣瓜分治河銀的詳細賬目。」

「一筆筆,一樁樁記錄的清清楚楚!」

常風連忙問:「暗賬藏在何處?」

魏彬答:「藏在濟南郭奇驢的後衙臥房床榻下的暗格裡!」

郭奇驢大怒:「魏彬,你出賣我!」

魏彬不甘示弱:「我沒賣你!我是在幫我阿爺懲女乾除惡呐!」

郭奇驢不解:「你阿爺,誰?」

魏彬道:「常爺就是我阿爺!」

常風命石文義道:「你立即趕去濟南。把那本暗賬取來

。」

隨後他一拍驚堂木:「郭奇驢,你若是個識相的,就把如何貪墨治河銀的事從實招來。」

「你不招也沒關係。暗賬拿回來就是鐵證如山。你照樣難逃一死!」

郭奇驢是煮熟的鴨子煮不爛的嘴:「魏彬血口噴人!常風你跟他勾結陷害我!」

錢寧見狀不妙,突然開口:「常爺,我正要舉發郭奇驢呢!」

常風來了興趣:「哦?你舉發他什麼?」

錢寧從袖中拿出了那張三千兩的銀票。

銀票這東西攜帶方便。錢寧怕被人看到銀票,故一直隨身帶在袍袖暗兜之中。

錢寧走到常風麵前,將三千兩銀票奉上:「常爺,郭奇驢在任上貪汙納賄,撈銀子肥私。」

「他見兩位欽差到了山東,心虛不已。竟拿了這張三千兩的銀票,妄圖賄賂我!讓我包庇他的罪行。」

「我錢寧跟了常爺您這麼久,豈能不知天不藏女乾的道理?」

「我本來是想言辭拒絕這三千兩銀子的。可轉念一想,治河銀本就不多。我收了他的銀子,交公用作治水所需豈不美哉?」

「正要把銀子交給您呢。可巧,您就把他抓了!」

錢寧也是個人精!直接撇清了關係,把納賄說成了大公無私。

常風豈能看不出其中貓膩?不過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替身。

常風誇讚錢寧:「不愧是錢公公的好義子!也不枉我這六七年大力提拔你。」

郭奇驢徹底傻眼了!

他沒想到,魏彬和錢寧這麼輕易就把他給賣了。

常風質問他:「郭奇驢,你心裡沒鬼,為何要給錢寧行賄?嗬,一出手就是三千兩,你好大方!」

「徐光祚。皇上給我傳了一道口諭,怎麼說的來著?」

徐胖子朗聲道:「凡阻撓賑災、治水,貪墨賑糧、治水銀者,上至三司,下至吏役,常風皆可先斬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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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風點點頭:「來啊。把郭奇驢拉下去,砍了吧!」

常風隻是嚇唬郭奇驢而已。

一來,郭奇驢始終是宮裡的人、錢能的義子。有錢能的麵子在,常風可以抓他,審他,但不能殺他。

常風已經盤算好了,審問清楚後,將郭奇驢交給錢能發落。

二來,常風還指望郭奇驢咬出山東全部參與貪汙的河道官。他好來個一網打儘,儘抄其家。

幾名力士上前,架起郭奇驢就往衙門外拖。

郭奇驢大喊:「常爺饒命啊。我招,我全招!」

常風吩咐力士:「退下。」

郭奇驢供認的很痛快:「我在任三年,山東的治河銀共計二十萬兩。我拿了三萬,山東通省的河道官、沿河地方官分了十二萬。」

「常爺明鑒。坐在河道監管少監這個位置上。我不拿銀子,下麵的人就不能拿。他們會記恨我!」

「我不按官場的規矩辦事,官場就會視我如異類!」

「我並不算黑啊。二十萬隻拿了三萬!」

一旁聽審的劉大夏忍不住了:「二十萬兩治河銀,隻有五萬兩用在了實處?」

「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嘛?一旦黃河漲水,不衝垮堤壩才怪!」

郭奇驢道:「劉都院,您久在官場,不會不知道吧。治河銀有十之二三用在實處是正常狀況。」

「普天下貪墨治河銀的河道監管,又不止我一個!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規矩。」

劉大夏怒道:「吏治毀就毀在這些所謂的官場規矩上了!」

常風道:「郭奇驢,都有哪些河道官、沿河地方官涉案。你寫出名字來。」

徐胖子給郭奇驢拿了一張紙。

郭奇驢在上麵寫了四十多個人名。

寫完他解釋:「這些人具體拿了多少銀子,什麼時候拿的我記不清了。橫豎有暗賬。到時候您一看便知。」

常風拿起那張紙如獲至寶。上麵的人可都是一頭頭肥的流油的豬!

常風命令:「來啊,把供狀謄抄兩份。一份給我。一份送給司禮監的錢公公。」

「另外,把郭奇驢押回京城,交給錢公公處置。」

郭奇驢被人押了下去。

常風又吩咐錢寧:「不用等石文義拿回暗賬了。你先按照這份名單,帶人去挨家抄家!」

「你是我抄家的大徒弟、查檢千戶所如今的掌櫃。你可要辦好這件差事。」

「辦好這件差,你不但能立功,還能洗清接受郭奇驢賄賂的嫌疑!」

錢寧道:「得嘞!常爺您就瞧好吧!」

常風掀起了山東河道大案。他自己卻不參與其中,讓錢寧站在台前抓人、抄家。

錢寧明知是坑,也得往裡跳。又或者說,在他眼裡這並不算坑,而是立威的晉身之階。

常風對劉大夏笑道:「劉都院,我看這次咱們至少會憑空多出三十萬兩治河銀來。」

劉大夏問:「不是說他們一共貪墨了十五萬兩嘛?」

常風道:「這些人都是久在官場任職的。肯定頗有家私。除了治河銀,還能抄他們的老本。」

「三十萬我看都算少的!」

劉大夏笑道:「皇上讓你當我的欽差副使真是英明啊!你簡直是我的招財童子。」

常風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我以前是錦衣衛的抄家總旗。乾得就是招財童子的差事。」

接下來的一個月,整個山東官場被錢寧弄得風聲鶴唳!

用後世的話說,這是一個典型的腐敗窩案。

郭奇驢供認的四十多名官員被抓,拔出蘿卜帶出泥。又有許多八品、九品小官被他們供出。

八品、九品小官又供出了許多糧長、役長。涉案人數加起來達到了四百多人之多。

錢寧抄家抄麻了。巨量的臟銀源源不斷的送到了劉大夏手裡。

劉大夏憑空多出了幾十萬治河銀,做起事來更加得心應手。

弘治六年,四月十三。山東菏澤曹縣黃陵岡。

欽差正使劉大夏、副使常風正在祭拜河神。今日是賈魯河疏通工程開工的日子。

這世上無法解釋的玄學太多。開工前祭拜河神是必要的。最起碼能起到安撫民夫的作用。

劉大夏親自將三牲推入了賈魯河中。

隨後,兩艘官船載著兩頭鎮河石牛來到河中心。

官船上的士兵合力,將石牛推進了滾滾河水中。

祭河神儀式結束。工程正式開始。

傍晚時分,徐胖子來到了常風麵前:「常爺,民夫們從河裡撈出來一塊墓碑。」

常風皺眉:「那可不大吉利啊。把墓碑重新沉入河底吧。」

徐胖子笑道:「哈哈,那碑文十分有趣。咱們奇文共賞析後,再把它沉入河底不遲。」

劉大夏來了興趣:「哦?碑上刻了墓誌銘嘛?」

墓誌銘通常都是儒雅博學之士所寫。文人一向都對墓誌銘感興趣。

黃伯仁道:「我也去!」

三人在徐胖子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塊墓碑前。

很奇怪,墓碑沒刻主人的名字。隻有一段墓誌銘。

墓誌銘隻有短短三十五字,卻讓眾人笑得前仰後合。

具體內容如下:初

從文,十年不中;後習武,校場發一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學醫,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眾人大笑過後,感慨良多。

常風道:「這人的一生真是有趣啊。一輩子一事無成。死了將自己的一生寫成三十五字的墓誌銘,卻能博得後人一笑。」

劉大夏感慨:「我們笑墳中之人。說不準墳中之人也在笑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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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無成不可怕。可怕的是連試著去做事的勇氣都沒有。」

黃伯仁道:「還有更可怕的......一生做的都是惡事。譬如我二弟。」

常風命人將石碑沉進了河底。

石碑入河,濺起水花。水花很快就被洶湧的河水吞沒。

人的一生,何嘗不像那沉入河底的石碑?隻能濺起微小的水花,然後被滾滾向前的曆史洪流淹沒。

接下來的日子裡,常風分遣司賬百戶所的一眾賬房先生,看著山東當地官員采購治河所需物料。

他自己則來到了工地上,跟民夫們同挑土、同抬埽、同搬石。

雖然很累。但常風這七年來從未像如今一般暢快、自在。

魯西的十萬民夫,跟著劉大夏疏通賈魯河、孫家渡、四府營。

山東境內的分水法初見成效後。劉大夏又帶人南下,修築長堤。以障水法防汛。

工程從弘治六年的春天,一直乾到了隆冬時節。

徐州長堤工地。

常風正跟徐胖子抬著一筐石子往堤上走。

劉大夏則在工棚裡看著工程圖紙。

天空中飄起了雪花。幾十名騎士簇擁著一個太監狂奔向工地。

來的人竟然是錢能!

錢能是來傳旨,召劉大夏、常風回京的。

派司禮監首席秉筆來給劉、常二人傳旨,可見弘治帝對二人治水成果的肯定。

錢能先進了工棚,找到了劉大夏。

錢能問:「常鎮撫使呢?皇上旨意讓你們回京,我去給他宣旨。」

劉大夏答:「在大堤工地上呢。」

錢能道:「啊,他還親自去大堤工地監工啊?」

劉大夏啞然失笑:「不是監工,是去乾活。」

錢能目瞪口呆:「乾活?北鎮撫使能乾什麼活?」

劉大夏道:「挑土、抬埽、搬石。常風如今樣樣精通。」

說完,劉大夏領著錢能來到了常風麵前。

錢能問:「劉都院,常風到底在哪兒呢?」

劉大夏指了指麵前的人:「諾,這不是常風?」

錢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常風這八個月來,天天泡在工地上。整個人曬得跟黑煤球子一般。

他的手上全是老繭,指甲蓋裡全是泥。

此刻他穿著一身布袍,腳上的破靴都快露出腳趾頭來了。

哪裡還像八個月前那個錦衣華服,風度翩翩,氣勢逼人的北鎮撫使?

簡直就是個民夫!

錢能大怒:「劉大夏,你敢虐待皇帝的私軍鎮使?」

常風微微一笑,嘴上全是乾皴的老皮:「錢公公你誤會了。是我主動乾的。」

「看牢治河銀的事,我交給了管賬先生們。我幫不上忙,乾脆來工地上出出力氣。」

錢能握住了常風的一雙手,看了看。他心疼起來:「全是老繭啊。你得出多少力氣!」

常風道:「我這些年殺了太多的人,一身殺孽。修築堤壩,造福後人,是積德之事。」

「我在堤壩上多出點力,是在為自己消殺孽呢!」

「挑土、搬石頭可比整人、殺人舒坦多了。」

錢能道:「皇上口諭,讓你跟劉都院回京。你這番模樣回京......皇上見了恐怕也要心疼你!」

其實常風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夜裡無聊,無數次想象弘治帝見到滿手老繭的他,會是何等反應。

說不準弘治帝一感動,會把整個錦衣衛都交給他管。

常風道:「臣領旨。」

隨後常風向錢能致歉:「郭奇驢的事,下官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錢能道:「你不必說了!郭奇驢不光丟了我的臉,還丟了宮裡的臉。他一被押回京城,我就讓東廠的幡子用大棍把他打死了。」

「打死他都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常風道:「此番到山東治水,您的另一位義子錢寧立下了大功。查獲貪官四十一人,汙吏三百六十多人。」

「回了京,我會在皇上麵前給他請功。」

錢能十分感動:「我替他謝謝你!」

錢能突然用手指向了徐胖子:「這大黑胖子是誰?」

常風「撲哧」笑出了聲:「定國公世子您都認不出來了?」

錢能驚訝:「啊?徐世子?你也上河堤當苦力了?」

徐胖子笑道:「我的上司都上河堤了,我豈能不跟著來?」

「常爺說的好,三人成眾。治水之事,多隻猴兒還多三分力呢!」

錢能竟以司禮監首席秉筆之尊,朝著劉大夏、常風、徐胖子各自作了個揖。

錢能感慨:「大明的官員、勳貴。若人人都能像你們一般。那這天下就太平了!」

臘月二十三。常風頂著黝黑的皮膚和滿手老繭,回到了京城。等待參加午朝,向弘治帝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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