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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東西從天而降!
竟然是一枚金蛋!實打實的金蛋!
金蛋從兩丈高的地方墜落地麵,直接紮進土裡半截。
常風將金蛋從土裡摳了出來,用雙手捧著掂了掂:“好家夥,足有二十兩!”
隻見金蛋上還鑄著八個字“百鳥朝鳳,福蔭子孫”。
徐胖子咋舌:“蔡忠玩的可真花。黃金鑄成了蛋,藏在老鴰窩裡。”
常風吩咐:“六個院子裡,每個院子都栽了一棵大楊樹。徐胖子,你帶人去看看。是不是每棵樹上都有老鴰窩。”
徐胖子領命而去,一刻時辰後,他回到了常風麵前:“讓你猜中了。每個院子裡的大楊樹都有一個老鴰窩。看來不是烏鴉銜著樹枝搭的,而是蔡忠讓人爬上去搭的。”
常風吩咐剛剛爬下來的石校尉:“你辛苦些。把另外五個老鴰窩也掀了吧。”
似乎老天爺也想保住常風的前程。
其餘五個老鴰窩,亦有金蛋!
一共六枚“福蔭金蛋”,共計一百二十兩黃金。折銀一千二百兩。
常風離保住自己的前程,還差六千二百兩銀子!
雖然又近了一步,可是離酉時隻剩下一個半時辰了!
常風心中越來越發急。他乾脆解開了虎子的狗繩,任他在蔡府中亂竄。
現在也隻能靠虎子的鼻子了!
虎子亂竄了半個時辰停在了東跨院堆放雜物的地方。
這雜物堆裡,有不少下等瓷器、鐵器、銅器之類。足有幾百件,堆成了一座小山。
按照以前的規矩,抄家完畢,這批雜物會被常風賣給城南的舊貨商,換成錢分給手下弟兄們。
虎子在雜物堆中左嗅嗅,右嗅嗅。猛然間他開始狂吠不止!
常風聽到了虎子的狂吠,趕到了東跨院的雜物堆前。
常風衝虎子喊:“虎子,有銀子?”
虎子“汪”了一聲以示回應。
常風拎起了虎子前爪扒著的一把銅壺。
他立馬感覺到了不對:“胖子,這銅壺份量有問題。比一般的高柄四方壺略沉一些。”
徐胖子接過銅壺:“嗯?是有點沉啊。可這玩意兒的確是銅的。”
常風皺眉:“外麵是銅的,裡麵呢?”
說完常風大喊一聲:“來人,去找把矬子!”
不多時,一名力士遞上一把矬子。
常風朝著銅壺猛挫一下。暗黃色的壺身,立馬顯現出銀色!
常風挫下了一些銀末兒,拿手指一撚:“胖子,這是實打實的銀子。這銅壺其實是銀壺,外麵刷了一層銅漆而已。”
接下來,常風將雜物堆裡的每一件銅器都挫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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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蔡忠,異藏的法子著實巧妙。
一百多件銅器,其實都是實打實的銀器。隻是外刷銅漆掩人耳目而已。
常風估算了下,這一百多件大小銅器,應該在三千兩左右。
還差三千二百兩了!
可是常風絲毫沒感到高興。差三千二百兩跟差六千四百兩沒有本質的區彆。同樣都會被充軍。
時間越來越緊。隻剩下了一個時辰不到。
朱驥手下的一名心腹百戶來到了蔡府。
百戶找到常風,趾高氣昂的說:“朱鎮撫使說了,酉時正刻他準時到蔡府來。”
來的時候,他會帶著前軍都督府管押送充軍的校尉一並來。”
“若你抄不到三萬之數,就算差一兩,也立即奪職治罪,發配大同充軍!”
說完百戶大步離開。
常風對徐胖子苦笑一聲:“胖子。若我真直接被發配大同了,糖糖今後就拜托你照顧了。”
徐胖子一愣:“彆介啊常爺。你怎麼蔫兒了氣?不是還有一個時辰麼?”
說到此,他頓了頓,又道:“放心。你要是真讓都督府的人押走了。糖糖就是我親妹妹。”
“我弄座小院子,雇個婆子把她養大。長大後的嫁妝我也包了!”
“咱哥倆這三年處下來。就像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一般。你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
常風拍了拍徐胖子的肩膀:“嗯,胖子,我沒白交下你這個朋友。”
常風蹲在大柳樹下,一邊冥思苦想蔡府還有哪些地方遺漏了,一邊等待著虎子的叫聲。
按理說,三天的抄家,蔡府已經被挖地三尺了。
八藏也被查出了七藏。
難道兩萬六千八百兩已經是蔡忠的全部家財。我命中注定前程要斷送於此?
時辰一點點的消失。
出人頭地,用八抬大轎迎娶劉笑嫣的夢想,似乎隨著時辰的消失,漸漸化為虛無縹緲的塵煙。
就在此時,今日被他救了一命的石校尉走到了他的麵前。
石校尉殷勤的給他遞了杯茶:“總旗,喝口水吧。”
常風接過茶盅卻沒有喝,放在了身邊。
石校尉忽然問:“總旗,你手上怎麼破了皮?我給你找點金創藥擦一擦?”
常風微微搖頭:“沒事。查枯井的時候,蹭到井壁的青石磚了,蹭破了點皮......”
話說到此,常風心裡咯噔一下。
青磚?
他總感覺,早上那算命先生不是平白無故出現的。
當然,算命先生的出現絕不是天意。倒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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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命先生似乎知道蔡府藏銀的隱情。
似在水中,實在土中......怎麼想那口不該出現在臥房後的枯井裡都應該有銀子。
可是,井底的確空無一物啊!
不對!若枯井中如果藏了銀子,不一定隻能藏在井底吧?
既然銀器可以裹著銅漆掩人耳目,那青磚也許......
青磚乃是粘土燒製而成。不正應了“實在土中”嘛?
常風像一隻敏捷的大蛤蟆般一躍而起。
他朝著徐胖子喊:“快!咱們去枯井那邊。”
徐胖子搖了搖頭:“常爺,彆在那口枯井上費力氣了。都挖出水珠子來了。還是想想其他地方......哎,你怎麼跑了?”
常風一路小跑,飛奔到枯井旁。
他朝枯井下望去——望的卻不是井底,而是井壁。
井壁全部是由青磚壘成的。
徐胖子他們跟了上來。
常風道:“你把我吊進井裡。不用太深,吊到半截就行。”
徐胖子問:“你抽什麼風啊?”
常風用犀利的眼神瞪了徐胖子一眼:“快些!”
徐胖子無奈,隻得照做。
常風來到了枯井的半截處。上麵的井繩停了下來。
他從腰間抽出一柄抄家時專門撬地磚的匕首,花了好大力氣撬鬆了一塊青磚。
常風自言道:“成敗就看你了。”
說完他摳下了青磚,拿在手裡掂了掂。
結果令他大失所望。那青磚的份量很正常。
他用力將青磚往井壁上一磕。“啪”!青磚斷成兩截。從截麵看去,就是最普通的青磚而已。
徐胖子在上麵喊:“找到了嘛?”
常風回喊:“還沒有。”
徐胖子又喊:“那快上來吧。彆在井裡廢時辰了。”
常風又回喊:“彆廢話,再等會兒!”
常風要再做一次努力!他隨便挑了一塊青磚,再次拿匕首撬動。
摳下來後,他拿在手裡一掂......
井口的徐胖子聽到了常風鏗鏘有力裡的一聲喊:“天不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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