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敖元照例從北鬥司回來,今天又是沒有排上隊的一天。
其實他要是舍得交上一百兩銀子,就可以插隊,但是敖元在芒碭山這種地方當山神,窮怕了。
走到林衝的房間,發現他盤膝坐在床上,身前擺放著那本小冊子。
在他後背處,一絲絲白霧升騰。
敖元眼色有些恍惚,這人已經快要步入八品了。
靈氣化霧,正是突破八品的征兆,難怪他要洗髓丹。
步入八品之後,隻要服用了洗髓丹,就可以耳聰目明,五感都提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眼中的事物會變得明亮、清晰,甚至可以根據不同的事物,推理出不同的感悟。
儒生的格物致知,和這個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儒生是養浩然正氣,而道教則是養真氣。
林衝睜開眼,說道:“怎麼回來這麼晚?”
蛇妖比平時晚回來了半個時辰,衙門又不會加班,林衝心中有些擔心。
他對蛇妖沒那麼信任。
敖元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瓶,擺在了桌上,“在北鬥司遇到一個以前的妖怪朋友,他手裡正好有洗髓丹,就幫你要了一瓶。”
“那怎麼好意思。”
林衝笑著下床,把小瓶收了起來。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吵嚷聲,林衝和敖元對視一眼,同時摸向自己得武器。
“我去看看。”
林衝推開門,原來外麵的亂叫聲都是摘星樓的客人發出的。
他默默鬆開了自己手,放下解腕尖刀,拉住一個侍女問道:“樓下什麼事?”
小侍女笑道:“恩客還不知道?今兒個東京汴梁舉辦花魁大賽,我們樓裡的大行首一舉奪魁,正要從外麵回來呢。”
“花魁大賽?”
小侍女聽他是東京口音,卻連花魁大賽都不知道,不禁有些奇怪。
“花魁大賽刻了不得,每三年舉辦一次,裁判都得是殿試前三才有資格,今年更是禮部的上官大人親自壓陣。”
“今早花月賽,禦街公妓、私妓、官妓、家妓聚齊。我們樓裡的李師師姑娘,雖然是新人,卻將眾行首比下去,奪了魁首,名聲頓時大燥,隻一日便名冠東京,已是第一花魁!”
“李師師?”
林衝心裡暗道,這確實是個名妓,原來她才剛出道啊,恐怕要不了多久,這些人就見不到她了。
畢竟快被皇帝看上了。
他順著欄杆往下看,隻見大廳內,熙熙攘攘早聚了數十嫖客,個個衣著華貴,神彩飛揚,氣宇不凡,均是東京並外地豪客。
眾人一臉急色,紛紛叫嚷重金求見李師師。
虔婆看著台下的一群公子哥,心裡喜不自勝,本來就要賣初夜梳攏權,這下拿了花魁,不知道要平白多賺多少銀子。她擺了擺手,風騷地說道:“各位,莫要性急。我這女兒,打小學得十八般耍令,最會風流宴樂。你們算是來著了!
雖然我們師師不是愛財的人,但總歸要看到諸位的誠意,才好決定跟誰雙宿雙飛不是。”
白天的花魁大賽,這些紈絝們肯定都去過了,自然知道李師師才情無雙,隻見大廳內如炸鍋般,搶成一團,眾豪客有的搶著嚷道:“我有錢,今晚誰也彆跟我搶!”
“你做夢!”
“這師師姑娘我誓在必得!哥幾個,給個麵子,下一個花魁我不跟你們搶了。”
林衝搖了搖頭,剛想回房,隻聽下麵突然冒出一句:“我爹是高俅!”
叫喊聲瞬時小了許多。
你有錢又怎麼樣,人家高衙內都來了。
高俅最近聖眷正隆,權勢熏天,而且他最是記仇,得罪了他往往沒有好下場。
高衙內得意洋洋,搖著扇子,他旁邊站著兩個狗腿子,一個點頭哈腰地說道:“快把師師姑娘叫出來,陪我家衙內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