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表達的並不是這個意思,但家裡這兩個大美女都在興頭上,我要是掃了林菲菲的雅興,估計今天晚上她就不讓我上床了。這個點兒訂外賣,行軍速度遠不及我直接下樓,等我買了點兒下酒菜回來,她們倆喝得東倒西歪。她們倆斜臥美人榻,白皙中帶著緋紅的嬌容在燈光下嫵媚至極,曼妙的s型曲線顯得整個人異常柔美。周疏桐還好,雖然麵若桃花,雙眸卻越喝越亮。酒精使她嬌嫩的臉頰多了幾分媚色,她衝林菲菲努努嘴,「她已經倒下了,你把她扶回屋子裡唄!」林菲菲半睜著眼睛,左肩的吊帶已經滑到了香肩下,露出一片瑩潤的肩頭。我試圖把她扶起來,她卻自顧自地笑了起來,「我不睡,我先緩緩,一會兒和你們接著喝。」她一看就喝美了,死活不回房間,林菲菲是個順毛驢,得順著她才能從善如流,如果逆著她,隻能激活她逆反的心理。我看她理智尚在,還能嘴瓢著和我說話,於是就倒了杯清水,擺在她麵前。我也給周疏桐倒了一杯水,「少喝點兒酒,喝點兒水。」周疏桐有些開心,不知道是因為她覺得我心裡有她,還是因為「東宮事發」。我挨著林菲菲坐下,先在她身上蓋了一條薄毯,然後自顧自打開了一瓶無糖可樂。林菲菲一直不讚成我喝可樂,甚至對我圍追堵截,現在我手裡這瓶還是我剛才在便利店臨時起意。她說這玩意殺米青,不讓我多喝,非用人力來消耗,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我自然樂此不疲。周疏桐見我打開一瓶可樂,有些詫異,「你不喝酒?」我搖搖頭,「明天還得出差呢!去趟工廠……」一聊起工作,周疏桐就像美少女戰士變身一樣,迅速進入了狀態,和我聊起了工作。在此期間,我幾次想開口問問她相親工作進展如何,可每次話到了嘴邊,又被我咽回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當然希望她能有個好的歸宿,替她著急,可又怕她受傷。人這輩子能有一個紅顏知己,一生足矣。妻子就像白開水,無色無味,但離不開。紅顏知己就像咖啡,越喝越提神,但不能多喝。我看了看依偎在我身邊,緊緊挽著我胳膊的林菲菲,我內心原本像一片被迷霧籠罩的荒原,此時卻如春風吹過,萬物複蘇。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都說每個人心裡,都住著一個讓他難以忘懷的女人,這個女人就像烈酒,口感刺激,又讓人難以忘懷。但我覺得,就是因為得不到,才念念不忘,有時候我們為了一些得不到的東西,而忽略了身邊朝夕相處的那個人。我不自覺把手搭在林菲菲的柳腰上,隔著衣料也能感覺到她腰肢的柔軟纖細,盈盈不足一握。也許有一天,她像風中拂柳般的腰身,也會在生活的打磨下,多了一些歲月的厚重,如果真有這麼一天,她也是因為這個家操勞。生活就像吃飯喝水,日複一日,索然無味卻又不能放下。也許外麵的花花世界能讓人暫時忘卻生活的煩惱,可周疏桐對我再好,能在我手術同意書上簽字的,也隻有林菲菲一個人。我的心開始平靜下來,仿佛一片湖麵,經曆了風浪之後,終於重新恢複寧靜。那些曾經的失落和惆悵,如今都像一陣清風,輕輕掠過湖麵,不留痕跡。我心裡多了幾分釋然,終於鼓起勇氣,坦然麵對:「哎,對了,你今天相親相的怎麼樣?」周疏桐顯然有些猝不及防,她怔了一下,嘴角慢慢爬起一絲微笑,說:「一般般吧!聊不到一塊。」「人家是乾什麼的啊?家裡條件怎麼樣?」說完以後,我頓時意識到了自己的庸俗,不過當下相親最關心的不就是這些嗎?周疏桐抿嘴一笑,「上班唄!打工人,每天畫畫圖。」「哦哦,就是普通職員唄!我估計你看不上。」「但他爸是公司老板。」我肅然起敬,「失敬失敬,原來是在基層鍛煉,隨時準備接班。」「但我覺得不行,這哥們兒一開口就把我勸退了,他說以後結婚了,希望彆做直播了,不喜歡讓我拋頭露麵,要不是餐廳菜還不錯,我當時就走了。」「是不太行,三觀要是不匹配,就算走到一起,以後肯定也是摩擦不斷,他家裡有錢,但你的條件和他不匹配,他們可能還覺得你是上趕著想嫁進豪門,天平從一開始就是不平衡的。」周疏桐點點頭,捧著啤酒罐盤腿縮在沙發裡,露出一雙水嫩紅潤的小腳。「嗯,我和媒人說了,不太合適,我家裡人氣壞了,非說我有好的抓不住,煩死了,搞得我心情特彆不好,正好晚上西宮喊我過來吃小龍蝦,我的心情才好點兒。」我擺擺手,現在隻要一聽見東宮,西宮這兩個字,我就一陣陣頭疼,生怕以後林菲菲突然哪天心情不好了和我清算。我對相親,催婚感同身受,每次家裡逼著我相親,我家老漢都扶著膝蓋,感慨萬千地對我說:「隻要你結婚了,我的任務就完成了。」我特麼現在最煩這句話!他們的任務是完成了,我的任務卻開始了。結婚就是選隊友,而且很難中途退賽,如果選錯了隊友,相當於開啟了一個地獄級難度的副本。我們很難經受住催婚,又不想順從爸媽的心意,亂花漸欲迷人眼,最後可能選著選著,就隨隨便便選了一個不愛的人。以前都是周疏桐安慰我,今天卻變成了我安慰她。她家裡催婚已經催到了親情決裂的地步,她簡單和我描述了一下情況,一股窒息感就撲麵而來。周疏桐最近過得並不好,因為被催婚催得整宿整宿失眠,她媽一個勁兒給她發消息,動不動就長篇大論。她給我看了一些聊天記錄,我一個局外人,感覺心臟病都快發作了。有人說催婚就是一場精神謀殺,而我們都經曆過這種精神浩劫。想想我以前那會兒,親朋好友,七大姑八大姨,都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對我口誅筆伐,而現在周疏桐這才剛剛走上我的老路。其實催婚是兩種新舊觀念的碰撞,她以一己之力很難消除催婚的精神壓力,而我就不禁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周疏桐眼神裡帶著一絲無奈和悲傷,眼神就像破碎的水晶,是那麼堅韌,又那麼脆弱。她深深吸了口氣,苦笑著看著我,說:「餘斌,你說一定非要結婚嗎?你說被安排的人生,有什麼意義嗎?」我陷入了沉思,認真思考著這個問題。往事就像一部老電影,不斷在我眼前浮現,那些回憶就像心底的烙印,一旦被喚醒,就鮮活地躍然眼前,觸目驚心地提醒我,以前是多麼失敗。仔細想想,其實我所認為的失敗,無非都是家長,長輩,老板他們給我定義的。我以前一直覺得一雙大手在背後推著我,曾經我覺得是生活,如今想來,其實是他們這些人給我下的定義。不買房買車,就沒有姑娘跟你。不結婚生子,你就是彆人眼中的怪胎。好像隻有生活在他們的軌道上向前走,成為他們的延續,我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如果但凡有一絲違抗,我就是彆人眼中的怪物。雖然人間不是我想來的,但既然來了一趟,我是為了在這個大型遊樂場儘情玩耍,而不是為了背三十年房貸,給資本當牛做馬。往事如煙,它輕輕飄過,卻又如此沉重。周疏桐提了一杯,輕輕將我拉回現實,我沉吟著開口:「我覺得活著本身沒啥意義,意義都是人定義的,也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了,不結婚就是失敗的,不買房買車就低人一等,很多事看你怎麼去看,他們習慣了用自己,或者大眾的去定義我們。」周疏桐一怔,那雙迷茫的眼睛,開始逐漸變得明亮起來。她的眉頭漸漸舒展,如同春風吹過冰凍的湖麵,泛起絲絲漣漪。「聽你這麼說我就舒服多了,你說的沒錯,但我們都是普通人,又有幾個人可以不在意彆人的看法,菲菲她媽到現在也不同意你們倆的事吧?你就不煩嗎?」「要說煩肯定煩,但煩的這股勁兒都過去了,我自從開始自己做以後,就不太關心這種事了。」周疏桐頓時來了興致,「為什麼?你是怎麼想開的?快教教我!」「也不是說想開了,我覺得這些事再想也改變不了什麼,隻能徒增煩惱,而且越想精力越被這些事牽製,現在對我來說搞錢才是最主要的,至於這些影響我注意力的,雖然還在,但我注意力不在它們身上了。」周疏桐仔細咀嚼著我的話,忽然釋然一笑,仿佛陽光衝破烏雲,神態也開始變得輕鬆自然。她提了一杯,笑吟吟地看著我,「謝謝你安慰我,這杯***了,你隨意。」說罷,她仰起頭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