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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些該死的小人和叛黨已經騎在我們頭上了!我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威廉親王一把拍在威廉四世的辦公桌上,口水幾乎都要濺到威廉四世的臉上。
“再等等,等他們和奧地利人鬥個兩敗俱傷,我們再出手收拾殘局。到時候.”
威廉四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暴躁的弟弟打斷。
“到時候就來不及了!無論是奧地利人贏了,還是國民議會贏了,都要清算我們!這就是我們普魯士的命運!”
“不,他們不敢,我們還有二十萬軍隊常備軍,我們還可以動員十五萬預備役。”
威廉四世自顧自地說道。
“那萊茵怎麼辦?難道就讓給那個神棍?”
此時普魯士的萊茵地區實際上已經被科隆大主教掌控,法蘭克福國民議會用來進攻奧地利帝國的主力就是當地的普魯士軍,甚至就連軍糧、軍械也來自普魯士王國的倉庫。
事實上對法戰爭結束之前,很多邦國就以各種理由拖欠或中斷了對前線的援助。
不過好在後期沒有戰事,所以這個弊端並沒有顯現出來。
然而此時國民議會悍然對奧地利帝國發起戰爭,疲軟之處就暴露無遺了。
國民議會的那些議員們都表示願意傾家蕩產支持戰爭,但是這些人明麵上的資產並不多,三、五百弗羅林在普通人看來就很多了,對於戰爭而言卻是杯水車薪。
即便是三百名議員每人捐款五百弗羅林,也才十五萬弗羅林。而那些議員背後的資本家們自然不會當這個冤大頭,於是乎他們便隻能薅普魯士的羊毛了。
所以國民議會才會希望一戰而下,因為普魯士這隻羊也沒有多少毛了。
然而當德意誌聯軍坐著火車、唱著歌來到薩爾茨堡外圍的時候他們的心就涼了半截。
綿延至山頂的要塞群,前方更有寬數十米的護城河(薩爾察赫河)橫亙於兩軍中間。
奧地利人從公元十世紀就開始修建至今還未完工的的西方防線,果然不是比利時人臨時搭建的防禦可比的。
事實上德意誌聯軍並沒有攻擊過什麼堅城,布魯塞爾早就被法軍反複摧殘過了,薩爾堡雖然地勢險要,但不過是一座十三世紀的老式堡壘而已。
唯一的堅城梅斯,法軍根本沒有抵抗便退出了城市。
此時麵對真正城高池深的棱堡要塞群時都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作為聯軍司令的文森特·莫裡斯一顆心也沉到了穀底,他覺得強攻速勝已經沒有希望了。
不過文森特·莫裡斯立刻就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借道普魯士。
雖說奧地利在北方也有要塞,但北方邊境綿長總有缺口可以入塞,至少比直接撞牆要好得多。
文森特·莫裡斯的戰術在軍事上有很強的可行性,但是在政治家看來卻是無比愚蠢的行為。
幾十萬大軍借道普魯士腹地,這是要逼著普魯士人開戰呀!
借道普魯士的計劃自然不可能通過,那麼他們就不得不為最壞的結果考慮。
普魯士的羊毛不夠用,那麼就隻能從民眾身上想辦法,於是乎愛國稅就被提上了日程,即每人捐款1弗羅林,德意誌邦聯有三千多萬人,這樣一來就有了三千多萬軍費。
想出這個主意的愛德華·西姆鬆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天才,征收的過程也十分順利,畢竟有老爺們帶頭,民眾大多數也不清楚這筆錢是做什麼的。
當然這隻局限於受到德意誌聯邦政府控製的區域,大多數諸侯國並沒有交這筆錢。
但數百萬的稅款也足夠解燃眉之急了,大不了以後改成一月一交的定製,實在不行還可以一旬一交,一周一交.
回到柏林王宮之中,威廉四世麵對弟弟的質問選擇了沉思,而沉思的結果是繼續靜觀其變。
“國民議會和奧地利人之間無論誰勝利都會拉攏我們的,如果是奧地利人勝了,他們絕對不會允許叛徒的存在。
如果是國民議會勝了,他們也需要我們.”
“大哥!你忘了那些背信棄義的家夥是怎麼對你的了嗎?他們要推翻你的統治啊!”
“威廉,卡爾還在和丹麥人對峙,我們沒有足夠的兵力。我們必須把普魯士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大哥!”
“夠了!不要再說了!回你的封地去!呆在納沙泰爾不許再去打法國人的主意!”
“為什麼?日內瓦人擁護我們普魯士!”
霰彈親王再次咆哮起來,就像是一個被奪走了玩具的孩子。
“做好的你親王!我才是國王!”
威廉四世的語氣嚴厲,很顯然他並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決定。
霰彈親王隻能無奈地走出王宮大門,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縈繞在心頭,他不由地在想如果自己是國王就好了.
看著街頭上民眾們打著三色旗唱著《德意誌之歌》招搖過市,霰彈親王不禁也有些動搖了,背後甚至感到了一絲絲涼意。
《德意誌之歌》又名《皇帝四重奏》,是大音樂家海頓於1797年2月12日獻給奧地利帝國第一任皇帝弗朗茨二世的生日賀禮,也是此時奧地利帝國的國歌。
街頭的告示板上還張貼著國王親自書寫的告示《致我國國民和德意誌民族》,國王威廉四世聲稱願意保護德意誌免受一切威脅。
“普魯士從此獻給德意誌.”一行大字十分醒目,看到此處霰彈親王決定立刻躲進自己的馬車裡。
這時有一個大胡子走下馬車迎麵走向了遊行的人群,在1848年這種情況並不罕見,德意誌地區的貴族經常會參與到這種活動中。
但這一次那個貴族卻不是來加入他們的,隻見那位高壯的大胡子一把搶過領頭人手中的三色旗,下一秒便將其折斷,然後狠狠地擲在了地上,又在那麵旗幟上補了一腳。
人群很快從震驚中緩了過來,取而代之的則是憤怒。
“你在乾什麼!你居然敢踐踏神聖的三色旗!打死他!”
那高大的身影回過頭來便將剛才叫囂的人群壓住了,腰間的手槍更是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你還是不是德意誌人?你能不能講點道理,你怎麼能搶我們的東西呢”
高壯的大胡子看著靜若寒蟬的遊行隊伍,打了個響指便有一隊人高馬大的壯漢走了過來。
這一次遊行隊伍的先鋒徹底蔫兒了,他們畏懼的看著眼前的人群說不出話來。
那高壯的大胡子輕蔑地一笑,清了清嗓子說道。
“德意誌的未來不在於普魯士的自由主義,而在於強權。.
當前的種種重大問題不是演說辭與多數議決所能解決的,要解決它隻有用鐵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