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夫人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無非是被此時奧地利帝國經濟表麵上的風萍浪跡所蒙蔽了,再加上有人挑唆覺得這麼一個人也無甚大用。
過去奧地利帝國財政困難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國家離開了布魯克男爵這個兢兢業業的財政顧問不行。
因為有著數十億的欠款,再加上經濟衰落,那些猶太人和銀行家若是沒有一個大佬鎮著恐怕會把這個國家給生吞活剝了。
但此時由於弗蘭茨的一係列改革,奧地利的經濟要比曆史上強得多,經濟的繁榮加上國庫的充實,進而國家的高層就膨脹了。
一部分人開始覺得都是自己的功勞,同時也產生了除了自己沒誰都行的錯覺。
另一方麵蛋糕做大之後,很多人就想做那個分蛋糕的人。
諷刺的是就在十幾年前這還是一個讓人避之不及的位置,要不然也不會落到一個沒什麼背景的小男爵手中。
畢竟當時的奧地利帝國連官員的工資都發不出來,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當兵也不過是混口飯吃。
而現在作為奧地利帝國的中央銀行行長,隻要手指縫裡留點東西就能造就幾個百萬富翁。
(當時的百萬富翁可以理解為現在身家上億的富翁,資產大概幾個億那種。這還是奧地利的貨幣,如果換算成英鎊將會更加誇張。)
隨便一點政策傾斜就能讓一大堆瀕臨破產的企業起死回生,跺兩腳就能讓整個奧地利,乃至整個中歐抖上兩下。
弗蘭茨可不想自己做的蛋糕交給這群蟲豸分,而且索菲夫人顯然對布魯克男爵的作用有誤區。
“母親,您還記得我給您講過的神醫扁鵲嗎?”
索菲夫人想了想說道:“‘治不了’、‘等死吧’、‘告辭’?”
弗蘭茨不禁滿頭黑線。
“母親,您的關注點有問題。那讓我再說一次吧。
曾經在遙遠的東方有一位非常有名氣的醫生叫扁鵲,扁鵲有兩位哥哥醫術遠在他之上但卻並不出名。
於是乎就有人問扁鵲這是為什麼。
扁鵲的回答是他的長兄治病,是治病於病情發作之前,由於一般人不知道他事先能鏟除病因,所以他不但沒名,甚至還經常被人當成騙子。
而二哥治病,是治病於病情初起時,一般人以為他隻能治輕微的小病,所以大家隻覺得二哥是個鄉下土郎中而已,類似於之前和您講過的喜來樂。
扁鵲沒有他大哥二哥的本事每次治病於病情嚴重之時,一般人都看到扁鵲在經脈上穿針管放血,在皮膚上敷藥等大手術,所以認為他的醫術高明,名氣因此響遍全國。類似於我給您講的羅三刀。”
(羅三刀指羅伯特·李斯頓,外科手術的先驅者,曾經在一場手術中完成了三殺的壯舉。
據說當時羅伯特·李斯頓由於手速太快,在切斷患者大腿時,順帶砍飛了助手的一根手指,兩人不久之後都因術後感染而死,最後就連鋸子都在劇烈的運動中斷裂,飛出去的半截鐵條又擊斃了一名幸運觀眾。)
索菲夫人陷入沉思,久久之後才開口說道:“你是說布魯克男爵的作用可能很大?”
弗蘭茨:“是的。有這麼一個人在,那些牛鬼蛇神們就不敢亂來。您還記得成立奧地利海外開發公司的契機嗎?”
索菲夫人:“不是那次你把銀行家和大家族們利用起來聚斂全國財富那次嗎?”
弗蘭茨:“不,母親。那隻是結果。當時我隻是離開了維也納幾個月,回來的時候那些牛鬼蛇神就掀起了滔天巨浪,如果當時我不能壓服他們。
現在整個奧地利帝國都得為他們打工,之前的改革成果將全部付諸東流。所以我們需要有這樣信得過且有能力的人坐鎮。”
“難道你又打算出海旅行?”索菲夫人有些疑惑地問道。
弗蘭茨十分無語,但老實說他之前還真有這個打算,隻不過在上次的危機之後就怕了。
其實當時如果布魯克男爵沒有在加利福尼亞,而是在維也納的話,即便是搞不清楚那些銀行家在乾什麼,但隻要發現風頭不對便能及時叫停。
至少能等到弗蘭茨回來,而不是做出一大堆漏洞百出的操作讓對手找到機會進一步擴大戰果。
“不,母親。但您應該清楚您培養我是想讓我成為皇帝,而不是一名金融家。難道不是嗎?”
弗蘭茨用索菲夫人的話來反駁她,後者自然無話可說,但是會掐前者的耳朵以示憤怒。
“疼!疼!疼!”
“伱這孩子!你有你的想法,我會全力支持你。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你現在還不是皇帝,而且那些你看不起的舊貴族實際上還有著巨大的能量。”
索菲夫人意味心長地說道,老實說她挺高興的,因為弗蘭茨要比她預想的更加出色,但是作為母親和一個深知宮廷政治可怕的女人必須告訴自己的兒子不能輕易那些容易忽略的對手。
“我沒有瞧不起他們,相反還一直在仰仗著他們,甚至希望他們能跟上新時代的節奏。
但是這一次那些老家夥們做得太過分了,我必須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
弗蘭茨很自信,他覺得自己的改革已經初見成效,而且手上掌握的籌碼並不少。
同時這是在維也納發生的案件,證據確鑿,不說殺得人頭滾滾吧,但至少能拉下來一大批對自己不滿的人。
至於對那些舊貴族和勳貴們,弗蘭茨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多次增發股份讓他們購買,優先向他們出售化肥、新式農具和改良方法,對他們開放殖民地的官職,希望這些人能跟上時代的腳步。
但看看這群家夥又都做了些什麼?不想努力,不想改變,隻想分“蛋糕”?
“弗蘭茨你口中的那些老家夥們已經找過我了,他們會將參與策劃這件事的主謀協同,以及具體參與者的名單交給你。一共是61人。”
索菲夫人的話讓弗蘭茨一怔,但旋即問道。
“他們想要怎麼樣?”
“會有六人被判處絞刑,剩下的將會被流放。”
實際上處以六人絞刑很符合奧地利的風格,畢竟哈布斯堡家族擁有仁慈的好名聲。
“他們會被流放到哪裡?”
“巴黎?倫敦?紐約?說不定是在柏林或者聖彼得堡也不一定。”
“那和旅遊有什麼區彆?”
“你想怎麼做?”
“剛果。否則我保證他們無法活著離開維也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