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皇尼古拉一世出訪英國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歐洲,不出意外地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尤其是對法國這個準備給奧地利上包圍網的國家來說更是重重一擊,畢竟英俄聯手那可就不隻是要歐洲了,而是想要瓜分世界。
這路易·菲利普堅決不能忍,不過他轉頭才發現法國似乎就剩西班牙這麼個半死不活的盟友了。
好在德意誌邦聯反應迅速且不計前嫌,雙方迅速開始了磋商並且已經就一些問題達成了共識。
德意誌邦聯那些小諸侯們害怕法國,但是更懼怕俄國,因為他們清楚路易·菲利普隻是想滅亡他們的國家,而沙皇則會做得更加徹底。
俄國西進普魯士首當其衝,而奧地利則是有自己的考慮,畢竟身為俄國盟友被人背刺可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情。
沙皇的行為屬於公然將奧地利視為備胎,什麼“英俄聯手世間便再無阻礙”之類的話完全就像是舔狗在和女神表白一般。
至於這些細節為什麼會被泄露,這自然是英國人的手筆,論政治手腕和外交沙皇給人當學徒都不配。
奧地利在外交上並不弱,畢竟首相梅特涅就是個老練的外交家,也並不會像民眾那樣群情激奮,相反他很冷靜也覺得很正常,更提不到被傷害了什麼感情。
但是他明白此時必須有所行動,對俄國的背叛行為進行回擊,同時為可能出現的最壞情況(英俄聯手)早作打算。
法國則是一個不錯的盟友,畢竟拿破侖時代的積威還未散去,歐洲沒有任何國家敢小視法蘭西,即便是兩次戰勝它的奧地利也不行。
弗蘭茨則是對俄國這種一驚一乍的外交方式表示習以為常,隻不過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英俄可能結盟或者會有什麼影響。
畢竟弗蘭茨很清楚“一山不容二虎”,兩個都想爭奪世界霸權的國家不可能實現真正的和平,後來的克裡米亞戰爭二者便是各自陣營的主角。
至於和法國的同盟,弗蘭茨也不是很當一回事兒,畢竟此時法、奧兩國摩擦也不少,尤其是在意大利、德意誌、西非、北美問題上幾乎是不可調解的。
不過這並不妨礙兩國為了自保而聯手,但1848年就快到了,奧爾良王朝恐怕會瞬間灰飛煙滅。
畢竟法國的內部矛盾可一點都不比奧地利少,金融家們幾乎掏空了國家,而王室如寄生蟲一般吸吮著國家最後的骨髓。
農民貧窮困苦,工人的生活不見天日,軍人社會地位極其低下(指士兵和士官),殖民地同樣矛盾重重,看似無比強大的巨人渾身繃緊了神經,隻要有一處崩潰就會被徹底擊倒。
當然梅特涅親王的做法也無可指摘,隻不過他的做法可能會稍稍傷害一下尼古拉一世這位傳統君主的自尊心。
奧地利帝國的情況特殊君主雖然是斐迪南一世,但做決定的卻是攝政議會,所以沙皇應該不會嫉恨哈布斯堡家族,而是該嫉恨他口中的那些“竊國小人”。
實際上沙皇這一番操作下來,還是有一個對奧地利來說不錯的消息,那就是讓奧斯曼人更加手足無措了。
麥吉德蘇丹這位曾經西方媒體口中的東方“文明人”,此時早已被國內外的事物壓彎了腰,身體更是被酒色所掏空。
為了繼續滿足自己的**不得不開始吸食鴉片以增強“活力”,同樣為了延續奧斯曼帝國他選擇了向奧地利這個宿敵拋出了橄欖枝。
會出現這種情況一方麵是奧地利在此前的數次危機中一直保持著一個強大的影響力和一個相對較為強勢的姿態給麥吉德留下了深刻印象。
另一方麵也是奧斯曼此時真的沒什麼朋友了,波斯太弱,阿曼帝國遠水解不了近渴。
曆史上阿曼帝國在賽義德王朝崩潰之前都被認為是非常強大的存在,就算是英法也不敢輕辱。
書中阿曼海軍慘敗於奧地利海軍的事情並未散播太廣,反倒是賽義德大手筆從歐洲購買軍艦登上了當時的熱搜榜。
當然這熱度是賽義德自己買的,為的就是威懾那些可能會小看阿曼帝國的人,畢竟與奧地利海軍一戰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賽義德此前一直認為除了英國和奧斯曼,沒有任何國家能戰勝自己的海軍呢。
之後與奧地利帝國這個他聽都沒聽說過的國家交戰,給他留下了過於慘重的記憶。
曾經不可一世的阿曼海軍以數倍的兵力優勢率先發起突襲,結果被人吊起來打,這實在太恐怖了。
不過當時賽義德還沒有道心崩壞,直到弗裡德裡希第二次造訪桑給巴爾,他將自己最寶貴的女兒當成禮物送出去時才真正屈服。
此時的賽義德對於麥吉德提出的聯手提議嗤之以鼻,他可不想葬送自己的國家,對於歐洲列強的恐懼已經深深刻在了其骨子裡。
在排除了波斯和阿曼兩個選項之後,他就隻剩下埃及、法國、奧地利三個選項了。
埃及已經被上一次近東危機徹底打垮,而法國則被麥吉德認為是一個不太靠得住的盟友。
最後便隻剩下與奧斯曼帝國相殺數百年的奧地利了,後者的信譽和實力都不錯,而且最關鍵的是不會想要染指奧斯曼的核心區域。
麥吉德的底線是伊斯坦布爾和安納托利亞高原,其他異教領土他並不放在心上,目前來看奧地利似乎不會與奧斯曼的核心利益發生衝突。
而那些異教領地完全可以作為拉攏奧地利的籌碼來使用,實際上麥吉德都巴不得把多瑙河兩公國塞給奧地利,然後看其與俄國打生打死。
隻不過這麼明顯的離間計是很難成功的,好在他並不缺乏籌碼。
在1840-1845年間奧斯曼帝國的東歐部分發生了數十次人數在千人以上的動亂,這大大消耗了麥吉德的精力和國庫的財力,也讓其不得不更加依賴軍隊。
對於麥吉德個人來說那些不是奧斯曼帝國領土,而是毒瘤是禍根,如果沒有那些東歐的領土,俄國人說不定就不會再打自己的主意。
實際上這並不隻是麥吉德一個人的想法,有一批的奧斯曼高層都這樣想,甚至形成了一個派係,這種想法同樣深深影響了後世土耳其國父——凱末爾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