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東發生的一切傳到萬裡之外的歐羅巴至少還需要數月的漫長時間,讓我們將視線移回歐洲。
英國礦工的罷工浪潮還在持續發酵,即使礦主關押了一些“帶頭鬨事的家夥”,但也無濟於事。
英格蘭地區正麵臨著工業革命開始以來最大的煤炭危機,除了煤炭工人以外,其他礦種的工友們也加入了這場浩浩蕩蕩的示威之中。
這讓剛剛好轉的不列顛經濟再次陷入寒冬之中,甚至不得不從蘇格蘭地區采購煤炭。
然而這樣做的成本極其不劃算,煤炭的價格雖然便宜,但是運費卻高得嚇人,再加上英格蘭驚人的消耗量,讓整個事態都顯得十分滑稽。
幾乎所有英國的報紙都在一邊倒地批判“煤灰兒”,他們認為這是完完全全的賣國行為,是不識大體和智能低下的表現,是瑪門和貝爾芬格的信徒。
瑪門和貝爾芬格,是《聖經中貪婪和懶惰的化身
倒是歐洲大陸這邊有人為其搖旗呐喊,甚至還號召人們捐錢捐物,然後那兩位偉人就收到了一筆多得讓他們難以置信的捐款。
隻不過這筆資金的來源讓他們感到費解,不過二人窮得夠嗆也是真的。這筆錢足夠二人衣食無憂地度過下半生,甚至他們的子孫後代也不再需要工作了。
但偉人之所以能夠成為偉人,就是在於他們與常人不同,兩人抵住了誘惑依然開始了對英國礦工們的援助。
所以當那些礦工被礦主們趕到大街上的時候,一筆援助資金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這群礦工其實是一無所有的。由於他們的宅子建在了礦主們的土地上,被政府判定屬於礦場的財產所以住戶們被驅逐出了他們自己的房子。
該舉動導致數萬人不得不被迫離開自己的家,而其中礦場打手們的手段更顯得令人發指;無論是老人、孩子、還是有孕婦女統統被他們用極其暴力的方式趕出。甚至有產婦被人抓著頭發拖下床,然後推進肮臟的臭水溝裡。
顯然這種毫無人性的行為是有人授意的,他們的目的是引發暴亂,讓這場罷工變成一場暴行,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將參與者強行驅散。
鑒於此刻憲章派的強大影響力,讓白廳不敢輕易宣布終止罷工,隻能出此下策,畢竟礦工的人數要比憲章派少得多,同時所處的地方也比較偏遠。
若是放在倫敦市內,他們是萬萬沒有這個膽量的。
由於得到了來自歐洲大陸上的捐贈,參與罷工的礦工們要比曆史上活得好很多,至少沒有出現大麵積凍餓而死的情況。
但這種局麵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某些群體是沒有下限的,很快這個崇尚自由貿易的國家便禁止商戶向礦工們出售商品。
同時還從愛爾蘭和威爾士招募饑民用來頂替,內卷的恢複對這群敢於向嚴重不公挑戰的勇士們來說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不過此前壓住的一些消息在這個時候也爆了出來,比如部分礦區采用童工並造成了大麵積的死亡。
當然這種醜事老板肯定是不知情了,一定都是下麵臨時監工為了蠅頭小利在作怪。
於是乎,一批公然違背法律又造成重大事故的倒黴蛋被送上了絞刑架。
至於大衛、吉姆和凱特這種無知童工則是被免於追究,他們將被送回自己家裡,或者是濟貧院和窮人習藝所。
近東地區的俄羅斯自從加入到了奧地利的貿易體係之中,沙皇的錢包就鼓了起來。
有了錢的尼古拉一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搞軍工,之前俄國境內隻有一個尹夫熱斯克兵工廠,還是他哥哥亞曆山大一世在位時期為了對付拿破侖建立的。
由於長期缺乏資金,再加上技術落後,年產量隻停留在25000支步槍和5000把長劍還有二十萬發子彈以及三十門大炮的水平線上。
而同時期的英國的恩菲爾德兵工廠的產能幾乎是俄國同行的一倍,而與其同級彆的軍工廠在大不列顛境內還有三家其中印度有一家加爾各答兵工廠。
同樣俄國的產能也比不上法奧兩國,甚至還不如普魯士,僅僅稍強於西歐病夫西班牙。
不過這個尹比利亞昔日的主人在盟友法蘭西的扶持下,軍工方麵的產能正在突飛猛進。
這讓尼古拉一世坐不住了,於是乎豪擲巨資又建立了兩個兵工廠,分彆是謝特洛列茨克兵工廠和圖拉兵工廠。
聖彼得堡對涉及軍工領域方麵是十分謹慎的,因此所有的兵工廠都建在其腹地。
雖然俄國的兵工廠產能較弱,但是國家控製力度較強,而法、普兩國的兵工廠則是有著濃厚的私人企業背景,奧地利則是有弗蘭茨的存在導致公私各半。
英國的恩菲爾德兵工廠又名皇家輕武器兵工廠,曆史上的大英武器代表著世界最高水準,不過現在要落後於奧地利和普魯士。
沙皇大搞軍工導致產能直線上升本身是一件值得誇讚的事,然而支出的費用也是巨大的。
為此俄國人又打起了“友鄰”奧斯曼人的主意,畢竟一個沙皇不搞幾次俄土戰爭,他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而後世對一個沙皇評價的高低,又往往取決於他發動了幾次俄土戰爭,尼古拉斯一世自然深知這一點。
於是乎便有一個生活在俄土邊界的農奴抱怨道,“奧斯曼人養的羊又過界了,隻不過這次啃的不是白菜,而是棉花。”
這立刻引起了沙俄政府的高度重視,畢竟是帝製,隻要偉大的沙皇陛下覺得重要,那麼小事也會變成大事。
有的大臣提議設立隔離帶,有的大臣提議派軍隊到邊境訓練,還有人提議多養牧羊犬進行生物防治的
這些奇葩自然無法合沙皇陛下的心意,反而將其氣個半死。
“有這群白癡在,我看不到俄羅斯的明天”
尼古拉一世將頭轉向緬因科夫親王和柳拜公爵,二人立刻開始用力思考起來。
沙皇再次扶額。
“該死的蠢貨!非要讓我像驅趕牲口那樣,你們才會主動思考嗎?”
“亞曆山大·尼古拉耶維奇,說說你的看法。”
不過此時的俄國皇太子還在盯著角落裡新來的宮廷女官,並沒有聽見父親的問話。
一旁的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維奇大公亞曆山大的弟弟連忙用手肘點了自己的兄長兩下,這時亞曆山大才有些迷茫地看向正在瞪著自己的父親。
尼古拉一世對自己這個長不大的孩子已經無語了,但是鑒於皇儲必須在大庭廣眾之下保持威嚴,所以他也不太好深究,隻能轉而問向其他在場者。
“還有人有其它意見嗎?”
這時一個年紀不大的軍官站了出來。
“奧斯曼既然管不住他們土地上的牲口,那就該把土地交給我們管理!但我們俄羅斯帝國是一個文明的國家,可以先派使者去君士坦丁堡索要賠償,視對方的反應和國際局勢再行定奪。”
這個回答讓尼古拉一世非常滿意笑著問道。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回稟陛下,我叫安德烈·烏瓦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