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民族主義的重災區,匈牙利一方則顯得安靜得多,畢竟他們此前一係列的作死操作讓其元氣大傷。
平民對地方議會的不信任,農奴們更是恨不得立刻就跑到哈布斯堡家族那邊去,而德意誌移民也不可能會站在匈牙利貴族一邊。
就連想要依靠外國勢力也因貝爾格來德的易主而變得困難重重。實際上從奧斯曼進攻奧地利最好的途經就是塞爾維亞,但此時作為咽喉的貝爾格來德已經是奧地利的領土了。
而且奧國在得到此地之後就從未間斷過對其加固,畢竟巴爾乾之鑰乃兵家必爭之地。
曆史上奧地利和奧斯曼圍繞貝爾格來德的爭奪幾乎就沒停歇過,要想打破這個怪圈就必須改變策略。
就貝爾格來德當地人而言,他們並不怎麼反對維也納的統治,因為其物質上得到了極大豐富。
同時由於塞爾維亞和奧國的先後兩次遷民政策,讓真正的本地人變得極為稀少。
大量遷移而來的德意誌人和克羅地亞人可是從小聽著將奧斯曼妖魔化的故事長大的,而羅馬的後裔意大利人同樣對這群近東蠻子觀感不佳。
至少奧斯曼人再想統治貝爾格來德的群眾基礎消失了,再加上宗教衝突,打治安戰的成本也非常高。
不過弗蘭茨並不認為還會出現那樣的局麵,畢竟帝國在這座城市投入了大量物資進行建設,又集中了大量兵力拱衛,所以單憑奧斯曼人是絕難攻破的。
匈牙利地區的科技和經濟發展幾乎陷入停滯是必然的,因為他們選擇了和奧地利脫軌,進而失去了廣大的市場和創新的原動力。
唯一讓人眼前一亮的技術是滾軸式磨麵法,但實際上這也不是什麼值得稱頌的物件,畢竟它在東方幾百年前就已出現過。
由於其技術含量很低,奧方沒費什麼力氣就複刻出來了,並且還加以升級。
而當匈牙利人想要獲得奧方的技術時則困難重重,無論高端的分析機還是低端的硫化橡膠技術都是如此,至於他們的蒸汽機械還處在二十年前的水平。
由於弗蘭茨讓索菲夫人公然收買了一大批馬紮爾貴族,匈牙利內部的分裂要比曆史上嚴重得多。
曾幾何時塞切尼未能建立起的溫和改革派,如今成了一支不可忽視力量,雖然其依然無法與科蘇特的激進自由派分庭抗禮。
而且塞切尼也改變了自己的立場,不再宣揚民族獨立,轉而提倡融合與共榮,並稱後者的手法是將匈牙利推向墳墓。
但匈牙利的貴族們想要的是更多的權利,哪怕沒有增多也不能減少,至少要做到保護手中的權利不失,所以科蘇特的支持者依然不少。
1844年匈牙利議會正式通過決議將匈牙利語定為王國的國語;任何正式文件、契約、法律條款必須用其書寫,否則將視為無效。
同時規定少數民族必須學習匈牙利語,禁止用少數民族文字出版的書籍和報刊;德阿克·費倫茨和科蘇特更是宣稱“egyy”。
這句話並不是像一樣可以玩春秋筆法然後引申出很多意思,結合當時的時代背景和實際情況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匈牙利王國隻有馬紮爾人”。
這條法令立刻引起了包括吉普賽人在內所有少數民族的不滿,畢竟聖斯蒂芬王冠領地內有三分之二都是“少數民族”。
實際上翻譯為少數民族並不準確,“異民族”則更貼切一些。這個稱呼更能體現出當時馬紮爾人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以及對於其他群體的蔑視。
匈牙利王國在拿破侖戰爭之後還是進行了一些改革,但是效果不甚理想,尤其是在奧地利方麵加入德意誌關稅同盟之後,市場萎縮經濟發展反而有倒退的趨勢。
實際上匈牙利還是有一批先驅者的,他們建立了釀酒廠、製糖廠、鋼鐵廠、紡織廠、蒸汽機械製造廠
但是由於隔壁的鄰居發展過於迅速,他們隻能圈地自嗨,這就導致了他們的商品毫無競爭力,那些先驅者很快“死”在路上,而後來者則是緊緊抓住政策和壟斷的大腿。
劣質昂貴的商品讓匈牙利人怨聲載道,但優質的貨物又進不來,所以他們隻能選擇忍氣吞聲。
但外國人不會買賬,匈牙利的工業品運到的裡雅斯特,往往又要原封不動地運回來,因為與超越時代的奧地利商品相比,它們就和垃圾沒什麼區彆。
當然馬紮爾人也明白,如此繼續下去他們的工業是發展不起來的。
於是乎一個苛刻到近乎嚴酷的保護條例誕生了,任何人不得已任何形式將任何奧貨帶回匈牙利,違者將處以相當於500弗羅林的罰款,重者將沒收全部財產,甚至判處絞刑。
這離譜的法令剛一出台就立刻引起了維也納方麵的不滿。因為這等於承認一個奧地利人穿著自己的衣服到匈牙利就等於違法的事實。
而事實上還沒等奧地利人做出反應,匈牙利的邊軍就已經開始著手對付過往的客商了。
在這群人眼裡可沒什麼奧地利人和匈牙利人之分,他們眼中隻有“肥羊”。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有很多大人物連遭毒手。
這其中就包括所羅門·羅斯柴爾德的長子安塞姆·羅斯柴爾德一家;安塞姆對自己的父親又懼又怕,但對其他任何人則是不屑一顧。
一群邊境的雜碎攔路,自然不被這位“國王陛下”的長子放在眼裡。不過作為一個大家子和商人,他是不會和這些螻蟻浪費時間的。
於是乎安塞姆便讓車夫拿十格羅申準備了事,但那坐在關卡木柵欄上的士兵卻一把將那些銅錢打落在地。
“幾個銅子兒就想打發我們兄弟們啊?我今天告訴你們,聽好了,一百弗羅林,要不然就送你們進監獄。”
“一百弗羅林?”那車夫瞪大了眼睛。說實話他也並不是沒見過世麵,但過道關就要一百弗羅林也太誇張了一些,平時隻收幾格羅申而已。
要知道這裡到奧匈邊境還有幾十道關卡,而一百弗羅林足夠一個三口之家一年的開銷了。
安塞姆也懷疑自己耳朵,他覺得自己可能是遇上劫匪了,畢竟這在匈牙利境內並不稀奇,哪怕是這些此時正穿著製服也不奇怪,畢竟此時又沒有監控。
安塞姆使了一個眼色給自己的保鏢,後者立刻下車與關卡的哨兵理論,但很快雙方便動起手打了起來。很快安塞姆入獄,所羅門找到了梅特涅,此事徹底擴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