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宮廷和膝枕,奧地利的天命第一百一十七章基礎教育問題
維也納,美泉宮。
弗蘭茨有點憤怒,還有點鬱悶。他就是想搞一下基礎教育,六年時間幾千萬弗羅林砸下去了,咋還這麼多問題。
更要命的是現在還沒有到真正的推廣階段,不過是在大規模試點階段
試點教育在奧地利農村和山區沒法一概而論。尤其是關於免費餐的問題,此前種種上報的情況讓弗蘭茨認為這就是白費力,並且是**貪汙的溫床。
然而現實是自從學校停止供應免費餐之後,山區出現了退學的浪潮。原因無他就是對於山區的學生來說,吃飯太難了。
弗蘭茨想象中的山區學校,一個村子裡出門不過幾百米。實際上一個村子隻有幾個,或十幾個小孩子,為了節約成本,通常要幾個,甚至是十幾個村子的孩子公用一座小學。
然後問題來了,這些孩子需要每天走十幾裡,甚至幾十裡山路。這種誇張的路程對於普通人來說是非常恐怖的。
而且當時奧地利的很多山區還有狼,蒂羅爾地區的狼實際上屬於郊狼和狐狸差不多大小,戰鬥力單挑還打不過一個小孩子,所以隻要配一根木棍或者是行山杖就足以應付,搞不好還能晚上加餐,但是巴爾乾地區的灰狼就不是小孩子自己能對付的了。
相對這些困難,吃飯才是大問題,這些孩子需要自己帶食物,帶燃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玉米,其實歐洲能實現人口跨越式發展便是歸功於土豆和玉米這兩種作物。
不過當時山裡人吃玉米可不是,現在那種網絡上天天宣傳的一個肌肉猛男抱著盆吃玉米沙拉,實際上當時的歐洲人和東方人吃玉米的方式並沒有什麼太大區彆,吃的是玉米麵做成的餅子或者是湖湖。
玉米麵或者一些麥麩和麥子的混合物就是山區孩子們的主食,所謂的菜便是一些不知名的野菜加上一些蕨根和豆類,一些家境比較富裕的可能會帶一些生醃豬油。
生醃豬油實際上現在在中東歐地區也十分流行,大致便是用豬身上的肥肉,以及豬皮熬出的膏狀物,油膩得可怕,通常是裝在罐子裡,或者是密封的皮袋中。
至於內臟,那是有錢人才能吃得起的。
吃飯的時候弄出一點豬油塗抹在玉米餅上,或者是拌在湖湖裡,這便讓那些孩子覺得十分享受了。
然後再說說燃料,其實山裡並不是像想象中的到處都是樹木隨便砍砍撿撿就行了,實際上並不是所有的植被都適合當柴燒,最適合的其實是那些枯枝和落葉,因為水分少容易燃燒,而且並不容易起煙嗆人。
教會的腦回路總是比較新奇的,他們也明白孩子們上學不容易,吃飯難,整天走山路很辛苦很危險。
於是乎他們開始建修道院了,尤其是這種山裡遠離凡塵俗世,理論上講更加適合清修。
不過問題在於,這裡還要當做學校使用,而學校恰恰是一個必須要與外界來往的窗口。
其實那些僧侶神父的事情弗蘭茨並不關心,暫時來看這方法可行,因為修道院夠大而且是由教會承擔,奧地利政府方麵並不會橫加阻攔。
同時修道院也能解決孩子們的吃住問題,更不用擔心以後少子化,或者人口激增的問題,畢竟更大就意味著更多的彈性。
不過更多修道院,並且讓孩子們過多地感受宗教氛圍,可能會導致天主教影響力增加,同時部分神父本身對孩子們就是威脅。
弗蘭茨曾經不止一次要求勞舍爾大主教“純潔”教士隊伍,後者也成為了奧地利有史以來第一位對教會貪汙、濫用職權,以及私德問題全麵開戰的大主教。
其實這麼說有些不準確,曆史上並不是所有的教士都對教會的問題視而不見,不過勞舍爾是其中地位最高,活得最久的那個。
而且說是全麵開戰,但實際上被處理的教會高層沒有幾個,受到的懲罰也都很輕。不過到了下麵處罰力度就大了,罰絕、割頭皮、乃至直接火刑,一副中世紀審判庭的做派。
實際上奧地利教會乾的正是羅馬教廷此時不敢再乾的事情,因為教皇國的統治本身就並不穩固,審判庭的膽氣自然也就不足。
弗蘭茨很清楚教會在前麵有多好用,後麵在剝離它的時候就有多痛。可不是一句“科學摒除迷信”就能做到的,那甚至要用幾十年,以及成千上萬人的鮮血才能做到。
至於農村地區,通常來說最難搞定的並不是當地貴族,而是所謂的“村霸”。貴族們聽到政府、皇室、教會三個詞放在一起的時候,巴結還來不及又哪裡敢拒絕。
但是這些貴族也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會將一些難以控製的土地讓出來給學校。理論上這些土地屬於貴族,但實際上卻是給一部分農戶共同種植,也被稱之為公共用地。
理論上講這一部分土地上的作物,燃燒,牧草是不需要交稅的,所以貴族也就沒什麼收益。
同時由於數百年的演變,農奴製已經發生變化並且在奧地利部分地區瓦解,這些所謂的公共土地便被部分強勢的農民占領了。
再加上曾經的法國大革命,讓奧地利的貴族勢力被大大削弱。其實當初拿破侖打奧地利時也用過打土豪分田地這一招,並且效果十分顯著。
此時這些公共土地有的被一家,有的被幾家占用,而這些人通常來說便是村子裡最有“勢力”的人,或者是那種誰都不敢惹的“一霸”。
雖然已經衰落的貴族不能拿這些人怎麼樣,但是這些人也不敢真把當地的貴族怎麼樣。
至於麵對皇權、帝國政府、教會,他們便沒有那麼多顧忌了,畢竟天高皇帝遠。
雖然不敢硬剛,但是讓村子裡所有的孩子都不去上學對他們來說還是易如反掌的。奧地利的教會在這個時代還是很有影響力的,大量類似事件被傳到維也納。
弗蘭茨雖然很不開心,但是還是撥了一筆款項,用來補償那些原本在使用公共用地的人。
但是這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相反局麵還有越演越烈之勢,有人要求更多的賠償金,有人要求拆除學校,更有甚至者帶人圍堵學校毆打學生和教師。
這下弗蘭茨更不開心了,他準備讓那些剛從真臘回國的阿斯塔特們去各地當校長,再給學校配幾名退伍兵當門衛和雜役。
雖說是門衛和雜役,但是收入實際上要遠高於當地的平均水平,畢竟此時沒有什麼退休金。
在沒有戰爭的年代,年過三十歲就會被奧地利的軍方要求退伍,哪怕是表現十分優秀也不會超過三十五歲,所以奧地利才能有大量優秀退伍兵可以征召。
能被皇室再次雇傭的退伍兵自然也是奧地利軍中的佼佼者,他們有人不想打仗,有人不想去其他國家執行任務,有人則是壓根瞧不起傭兵這個行當,所以放棄了進入安布雷拉作傭兵的機會。
這些人通常具有出色的軍事技巧,但除此之外他們什麼都不會,所以將這些人放到社會上既是浪費,又是不穩定因素。
索性弗蘭茨給他們安排一些工作,就當是這些退伍這些年來為國效力的獎賞。而且也是給奧地利帝國留一條後路,畢竟這些人隨時可以再次應召入伍。
很快人們就發現學校中多了一位滿臉橫肉,生吃蛇類的黑袍猛男,以及一群一看上去就不好惹的雜役門衛。
老實說弗蘭茨非常不喜歡此時奧地利的土地製度,搞基礎建設的成本太高了。不過這就沒法操之過急了,畢竟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另外那些敢於直接襲擊學校的,不管是什麼理由先抓了再說,然後再細細審問。
此外雖然基礎教育在奧地利還沒全麵展開,但是一部分嗅覺靈敏的商人已經嗅到了其中的商機。
比如鉛筆和紙張的價格都有所上漲,但是又很快恢複如初,畢竟這種東西想要擴大產能都很容易。
弗蘭茨雖然希望教育能成為奧地利帝國的事業,但是到目前為止的曆史證明隻有“有利可圖”才能更加“催人奮進”。
至少此時的奧地利還沒資格選擇自己的模式,畢竟在教育方麵很多地方還是一片空白。
而且如果此時奧地利的造紙業和印刷業有什麼飛躍式的發展,恐怕待到1848年時那些主張推翻哈布斯堡皇室和解散奧地利帝國的小冊子也會更多。
相比那些“窮鄉僻壤”城市內的教育推廣起來就要容易得多,市民們大多願意讓自己的後代接受教育。
隻要免費80以上的城市兒童就會選擇入學,剩下的人是因為實在太窮不得不讓兒童也參加工作來補貼家用。
其實在德意誌地區奧地利的教育算是比較落後的,這倒是不是奧地利不重視,而是體量太大,基礎設施又比較落後,成本高且沒有一個強而有力的執行者。
城市內的基礎教育,弗蘭茨準備重開那些特蕾莎女皇時代的公共學校,這雖然不能解決所有適齡兒童的上學問題,但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減少奧地利的文盲率。
而比起奧地利國內,海外殖民地的教育則更加不需要弗蘭茨操心。
雖說進行的是同化教育,但是當地的貴族和商人們卻打破頭地往裡擠。非洲地區那些酋長和祭祀的孩子甚至以能入學為榮,對於普通土著來說隻有極少部分與奧地利殖民者十分親近的土著人才能有機會入學。
在真臘地區則更為誇張,由於是教權國,弗蘭茨為了製衡,同時也是為穩定統治,采取了選拔製。
數千人聚集在廣場之上,他們是從真臘各地選拔出的精英,之後他們要經過數天嚴酷的測試,以檢查他們是否忠誠且有天賦。
而最終隻有一百人能獲得選民的資格,並接受重新教育。
主要是教會管理的地盤越來越大,“選民”的數量不足,並且普通人的上升空間也不足,階級固化,哪怕是對教權國來說也是十分致命的。
畢竟人看不到希望就會傾向於毀滅,要麼毀滅自己,要麼毀滅世界。但兩者都不是弗蘭茨想要看到的,他需要的是活著的血液,跳動的心臟。
中美洲地區由於地廣人稀,而且交通不便,教育變得極為奢侈,但好在此地的移民以奧地利的德語人口和荷蘭人為主,弗蘭茨並不需要擔心同化的問題。
至於當地的原住民,弗蘭茨采取騰籠換鳥的政策,將其遷往了墨西哥。一方麵墨西哥樂於接受,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這樣是本土化最徹底的方案。
中美洲的地形太適合打遊擊,外加物產豐富,弗蘭茨可不想陷入無休止的治安戰。
至於那些不願意離開中美洲的原住民,要麼將其遷往海邊稀釋人口方便控製,要麼將其送入大山之中讓其變成真正的邊緣人。
當然那些教會騙不走,奧地利政府也趕不走的,就隻能靠軍隊讓他們挪窩了。隻不過在這一切之前會讓那些當地的精英階層先將民眾驅趕走,再執行弗蘭茨的計劃。
實際上當地本身就純血白人、混血白人、土著民的矛盾,那些前兩者理所當然地認為,奧地利是站在他們一方的。
所以土著民必然是各方打擊的目標,他們將必然最先出局。
然後就是那些自以為是且根深蒂固的西班牙裔純血白人,弗蘭茨並不希望這些家夥和奧地利帝國爭奪影響力,所以也是必然會被打壓的目標。
最後就是混血白人,這些人多半自覺低人一等且沒有什麼太大的勢力,但是數目卻並不少,在土著人和純血白人都出局之後他們便隻能依靠奧地利帝國這個新來的統治者。
而且這些人的立場其實並不會太堅定,更沒有所謂的民族意識,所以同化起來是最容易的。
當然由於這些人大多會西班牙語,所以也會被選拔並送往奧地利帝國學習,他們最終將被派往拉美洲其他國家為奧地利帝國收集情報成為其馬前卒。
弗蘭茨需要這種留學深造製度,畢竟他放眼的是全世界和未來。能為奧地利帝國源源不斷地培養人才和選拔間諜是十分必要的。
當然在客觀上講,這種做法也促進了文明和科技傳播,對於全人類來說是一件好事。
至於部分人覺得奧地利可能會染黑的問題,實際上並不用過多擔心。此時的歐洲人看非洲人的感覺,和看大猩猩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