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宮廷和膝枕,奧地利的天命第一百一十六章夜襲麻拉港
夜,麻拉港。
這裡本來隻是一個不大的補給點,駐紮的英軍隻有一個連。但是由於南明的突然崛起,導致島上戰事不斷。
再加上後來朱瓊英拒絕了威廉·霍克的提議,便從英屬印度海軍艦隊中抽調了三艘巡航艦,用以封鎖港口。
這些都是反法戰爭結束之後的建造的輕型巡航艦,專門用來打擊海盜和封鎖航路,最大的一艘也不過是370噸。
然而英國人對這種船卻有著十分深厚的感情,因為其前身便是私掠船。他們是海上的商人,同時也是其他商人的噩夢。
甚至可以說英國的強盛便是這些私掠船主拚來的,但是現在這種幾十年前造的,還使用風帆動力的輕型巡航艦已經過時了。
不過在南洋這片軍備還處於十八世紀的海域,他們依然可以稱雄。
加裡曼丹島屬於熱帶雨林氣候,炎熱多雨,這對於生活在北歐地區的英國人來說實在難以忍受。
往往要等夜深了才能睡著,所以英國的水兵們選擇用這個時代最常見的打撲克來消磨時光。
布蘭森中尉喝得多些,外加打牌一直輸便十分鬱悶。他氣衝衝地離開了營房,準備找個地方小解一下。
布蘭森中尉終於找到了一棵大樹,剛準備動手,忽然一隻老鼠從他腳上跑過,頓時嚇得他尿意全無。
布蘭森中尉咒罵了幾句,結果發現碼頭居然沒人巡邏,他不禁更加生氣了,心道。
“這群該死的土人,偷奸耍滑,狡猾得狠,明天就告訴艦長,讓他好好收拾收拾這群野蠻人。”
但實際上碼頭無人把守,並沒讓覺得多奇怪,隻當是那些土人偷懶而已。
這時候布蘭森中尉靈機一動,他覺得水裡肯定不會再有老鼠跳出來,便決定對著大海春暖花開。
布蘭森中尉解到一半,突然停下了手,迷迷湖湖中他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但是在海邊,海浪拍岸,蟲鳴鳥叫,風吹樹葉,雨打芭蕉到處都是聲音。
酒意上湧的布蘭森中尉再次準備動手,忽然一隻大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後鋒利的刀鋒劃過他的脖子鮮血汩汩地流出。
布蘭森中尉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了脖子,但是由於刀口太深他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屍體被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然後將它和其他土兵的屍體一起捆在棧橋下的木樁上。
其實之前三千營的將士們就已經陸續上岸登船,不過第一批負責奪取碼頭的水鬼營他們隻帶著匕首和手弩,以及一根呼吸用的竹管便開始這次泅渡夜襲。
弩箭的威力和射程遠遠不及槍械,但是卻十分適合這種中近距離的秘密作戰,畢竟機括的響動也要比槍械小得多。
經過長時間的調查,南明方麵已經摸清了英國人的部署和行動規律,他們每周會休息兩天,而休息日第一天的晚上也是那些英國人最鬆懈的時候。
雖然英軍的營房都在港口內靠近碼頭,但是碼頭上負責把守的通常隻有文來土兵,而這些人幾乎無時無刻不在開小差。
其實英國人的軍艦上倒不是沒人,但是常年生活在海上的人就沒幾個喜歡一直呆在船上的,能靠岸休息肯定會到岸上好好放鬆一番。
三艘船上也不過是幾十個英軍水兵,而這一次三千營是集體出動。三千營顧名思義真的有三千人,試想一下三千人武裝泅渡是何其壯觀的場麵。
隻不過在夜色之中,並沒有人能看到全景,否則一定會被嚇得魂飛魄散。
這次夜襲,朱瓊英的首要目的便是奪取麻拉港的所有船隻,切斷英國人的退路,以及和外界的聯係。
後麵陸續登陸的三千營士兵大多背著油紙包,裡麵裝的是火藥和火槍,這些人開始在港口附近組織起防線。
雖說風帆戰艦和木製商船啟航的聲音並不像蒸汽動力船那樣大,但是英軍也不全是傻子,這些人常年漂泊海上,要想偷了他們的船還讓對方毫無察覺,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畢竟很多軍隊都有暗哨一說,隻不過這些人的情報往往是機密,那些土兵根本無從知曉。
果然在風帆展開之後便有人在第一時間通報了哈德克·克裡斯上校,其實那名暗哨距離港口的位置較遠,所以才躲過了襲擊,不過他隻能看到漆黑的夜色下港口附近似乎有影子在動,並不能確認實際上的情況。
所以還是給了南明方麵一些時間,當哈德克·克裡斯上校拿出望遠鏡觀察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一時間麻拉港內警鐘大作,剛剛入睡的英軍士兵和那些早就酣睡多時的土兵立刻被吵醒。
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拿著火把向碼頭趕去,但是迎接他們的是一排排子彈,手持火把的英、土士兵在黑夜中就像靶子一樣顯眼。
隨著一聲聲脆響,不斷有英、土士兵倒在血泊之中,其實這倒不是南明士兵的槍法有多好,而是對方的人都擠在一起,子彈飛過去想打不中人都很難。
英國人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然後將火把全部熄滅。但他們很快就發現問題來了,對方是看不到自己的位置了,但是自己也看不到對方的位置,僵持下去碼頭上的船就會被全部開走。
於是乎哈德克·克裡斯上校命令讓土兵衝鋒,這些文來土著也不願意送死,但是在寒光森森的刺刀麵前也隻能硬著頭皮衝了。
這些炮灰的衝鋒在近代化的火器麵前根本不堪一擊,黑夜中不斷傳來子彈射穿的人體和人中槍倒地的聲音。
其實哈德克·克裡斯上校的想法是讓這些土著衝到襲擊者麵前,在雙方肉搏之時英國士兵再進行突擊。
不過想法是好的,但是那些土著可一點也不想為大英帝國獻身,衝出去之後便四散奔逃了,直接將後麵尾隨的英軍讓了出來。
而另一方的南明軍隊可不知道衝上來的是土兵,還是英軍,總之就是一個字打。排槍火光大作,衝在前麵的英軍就被撂倒了一片,而在夜色中很多英軍也不知道該往哪衝,隻知道跟著人跑。
於是乎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英軍跟著土著跑到了樹林裡,而剩下的英軍要麵對上千南明士兵的輪番射擊,結果自然是損失慘重。
不過這個夜晚對於英國人來說才剛剛開始,港口的外圍突然火光大作,五軍營也發起了進攻。
奪取英國人的艦隊隻是戰役的最低目標,全殲麻拉港的英軍才是南明軍隊的目的。
四處都是喊殺聲,哈德克·克裡斯上校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敵人,他隻能放棄繼續進攻碼頭,便下令組織防禦。
麻拉港的東城門和南城門很快就被攻破,駐守的土兵根本不想也不敢抵抗,因為南明軍隊與土著作戰就沒輸過,而且每次都將那些頑抗到底的人殺個精光,久而久之便沒有土著再敢和南明的軍民過不去了。
西城門的戰鬥最為慘烈,此時的紅杉軍戰鬥力還是很高的,雖然城門被五軍營將軍劉大刀用地雷炸毀,但依然在街道上築起街壘繼續抵抗。
當時所謂的地雷就是類似於黑火藥桶一樣的爆炸物,而且和後世的用法不同,當時主要是用來攻城的。
英軍的街壘劉大刀派人一連攻了幾次都是無功而返,甚至有一次雙方都已經進入白刃戰,但最後還是被英軍趕了回來。
劉大刀本名劉三原是京城的一名鏢師,他曾經以為憑自己一身本事,掌中一把大刀便能在京城闖出一片天。
但是一晃二十年過去,劉大刀從來都是兢兢業業,每一單生意他都是全力以赴,道上的江湖客聽到他的名字無不聞風喪膽。
但在京城中劉大刀依然隻是個連奴才都稱不上的小人物,最後他竟然因為得罪某位大人家裡的看門奴才而被趕出京城。
劉大刀拿著包裹準備離開京城的時候,居然沒有一個同行來送,他便在一家小酒肆裡喝悶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忍一時越想越氣,終於借著酒勁劉大刀帶著他那把百十斤的大刀跳進了那位大人的家裡。
有個護院發現了他剛想大喊,就被劉大刀一刀斬下一條手臂,還沒等那個護院發出慘呼又是一刀人頭便飛上了天空。
劉大刀拿起地上的斷臂當做門栓插在了門上,然後便將那位趕他出京城的大人一家上上下下二十三口給滅門了。
那個看門奴才被細細切成了臊子,之後劉大刀一路逃難來到南洋。到了南洋憑借自己一身本事,外加那股狠勁,他終於闖出了名堂,成了忠義堂的八當家。
雖然叫做忠義堂,但是乾的不過是倒賣人口,然後給煙館、妓院、賭場看場子的活計。
劉大刀本以為自己會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完一生,直到有一天南明軍隊攻破上候城,忠義堂總瓢把子段友德帶著白銀十萬兩去犒勞三軍,順便買個前程。
可當天好巧不巧有一個帶著一籃子燒餅的老婆婆也來犒勞三軍,而兩人剛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雖然段友德並不認識這個老婆婆,但是老婆婆二十年來卻是無時無刻不想將他碎屍萬段。
因為二十年前正是段友德看上了她家兒媳,然後讓人沉了她家的漁船,她丈夫一氣之下一病不起,兒子氣不過想要討個公道結果還沒見到段友德就被人家丁活活打死,就連屍體都喂了鱷魚。
一籃子燒餅和十萬兩白銀與堂口兩千精壯,以及在上候地區上百年的經營,朱瓊英毫不遲疑地選擇了前者,將段友德拉到菜市口按在閘刀之下,並把行刑的權利給了老婆婆。
之後忠義堂高層商量給大當家報仇,然後投了荷蘭人做甲必丹,劉大刀聽後抽出了自己那把大刀,一人一刀將忠義堂總堂殺了個通透。
當大門再次打開的時候,粘稠的血液已經流遍了青石鋪的地麵。然後他出門雇了一輛馬車,人頭裝滿了車鬥。
“我劉大刀想求份差事。”
朱瓊英看著滿車的人頭和還在順著縫隙滴落地麵的粘稠血液,並沒有露出驚訝或者驚喜的表情,隻是澹澹說了一句。
“辮子剪了。”
南明軍隊要求移風易俗,想當兵想當官這豬尾巴是萬萬不能留的。這便是劉大刀與朱瓊英的第一次見麵,前者一生殺人無算,桀驁不馴,哪怕是什麼朝廷大官,幫派領袖也不敢與其對視。
但是劉大刀在朱瓊英眼中卻看不到半分懼色,而畏懼也是相互的,最後反而是前者變得誠惶誠恐起來。
畢竟朱瓊英在弗蘭茨的船上看過比這更恐怖的東西,堅船利炮,百戰精兵,異族蠻夷,以及他
弗蘭茨在朱瓊英眼中幾乎無所不能,甚至與前者的相遇都讓後者覺得不真實,就像是傳說中的賒刀人。
朱瓊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更不知道對方所謂的畫正字是什麼意思。但她總覺得自己應該快一點完成自己的使命,留給她的時間似乎並不多了。
正因為朱瓊英自身的這種緊迫感,讓整個南明的高層都十分緊張。他們不知道這位女王在想什麼,但是他們必須要做些什麼。
劉大刀看著此時膠著的局麵,拍了拍那個正在組織進攻的校尉。
“讓你的人下去,休息一會。”
“將軍,您?讓我再次衝一次!”校尉雙眼布滿血絲,大吼道。
“年輕人,彆這麼急,早晚會輪到你們的。”劉大刀大步走向前,掃視了一圈說道。
“三十歲以上的出列!”
立刻就有近百人站了出來。
“現在我就要帶著你們會一會英軍槍陣,據說韃子騎兵就是栽在他們手上,你們怕不怕!?”
“不怕!”眾人齊聲應答。
“好!我們這些老東西先給孩兒們打個樣,大明天軍,死戰不退!”劉大刀將手中酒一飲而儘,然後將碗摔得粉碎,隨後那些三十歲以上的老兵們也將酒一飲而儘。
“殺敵報國!”
“殺!”
“殺!”
“殺!”
一片喊殺聲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陰陽怪氣地說道。
“劉將軍真是好興致啊。咱家呢,不想壞了各位壯士赴死的興致,可是呢,咱家呀又心疼。大好男兒何必急著送死呢?”
說話的人穿著一身白西服,戴著一副小眼鏡,雖然聲音尖細,但是論體格看起來比劉大刀還要猛。
他便是南明神機營主事,羅向南。
“騾子,你要乾什麼?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彆那麼粗魯麼,我既然來了,就不會空著手。”
隨後羅向南便吩咐一聲。
“力士何在?”
“在!”一個個雄渾的聲音回答道。
“助劉將軍攻城。”
之後八名大力士就將一門艦炮抬了過來。
沒錯,就是戰列艦對轟的那種十二磅炮。
神機營剛剛把黑洞洞的炮口對準英軍,後者便集體投降了。
畢竟在這種距離,如果被這種口徑的大炮擊中,人都能轟碎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