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地利,維也納。
弗蘭茨過去一直不知道信息差能如此可怕。看看匈牙利人的情報網,再想想俄國人的回複速度,簡直令人欲哭無淚。
其實此時維也納已經架設了最初級的電報線路,但僅僅是與少數地方相連,作用十分有限。
和大多數人的印象不同,最先發明電報的並不是摩爾斯,甚至第一台電報機也不是出自他之手。
十年前,號稱“數學之王”的高斯和最早製成電流表的德意誌科學家韋伯,開始試圖研製一種電磁式電報機,並在他們兩人的實驗室之間專門架設了電報線。
兩年後的1835年,俄羅斯外交官希林格的電報機問世。
四年後,退役的英**官威廉·福瑟吉爾·庫克與倫敦高等學院的自然哲學教授惠斯登兩人合作製成的5指針的電報機開始在倫敦的帕丁頓車站與韋斯特——德雷頓之間的鐵路線上使用,距離大約為21公裡。對於當下來講,摩爾斯電報機完全稱不上“早”。
起先高斯和威廉·愛德華·韋伯的“玩具”普遍不被世人看好,後者認為其並不具備實際價值。
原因很簡單,當時十分原始的電線外加裸露在外的金屬絲根本受不了風吹日曬,而又因不耐腐蝕無法鋪設地下管道。
不過這兩位曠世奇才眼中的難題,在弗蘭茨的團隊看來卻非常容易解決。於是乎,世界上最早的橡膠外皮絕緣電線便誕生了。
不過在這之前因為他很少有出遠門的機會,所以直到此刻才深刻地領悟到電報係統的作用。
而且橡膠這種原材料在奧地利屬於稀缺資源。十九世紀中葉,整個世界的橡膠供應都被巴西人卡著脖子。
而不久前受巴西內戰的影響,其貿易量波動幅度較大。變得十分不穩定。
同時鑒於軍隊的大量訂單和變幻莫測的世界局勢,弗蘭茨也更多地將橡膠用在了可以賺快錢的地方。
如今偌大的帝國隻擁有區區數條十分簡單的電報線路,十分不符合其大國身份,因此加快其建設進程是極其必要的。
高斯和韋伯設計的電報機經過不斷改進已十分優秀,但是這兩位天才對於編譯的理解過於高深,甚至到了普通人難以理解的地步。
他二人隻能依賴他們自己能夠理解的方式進行交流,對於奇才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但對於普通人就實在難以理解了。
因為操作該類型的電報機最低限度要求是大學畢業生,這極大地限製了它的普及。
俗話說:“術業有專攻”,專業的事就該交給專人處理。
剛好當今世界第一位程序員——阿達·洛芙萊斯,英國詩人拜倫之女就近在咫尺,因此弗蘭茨帶著手裡的電報機來到了巴貝奇的工作室。
剛一進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座“人形肉山”。
“巴貝奇先生,您似乎變得比以前更胖了。”
“肉山”胖胖的臉上勉強擠出兩個眼睛恭敬地脫帽致敬。
“尊敬的大公殿下,我是小巴貝奇。我父親還在實驗室裡。”
弗蘭茨臉上頓時顯現出一副尷尬的神情,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小巴貝奇居然也步其父後塵。
“是的,我聽說過您。去年您以第一名的成績從維也納大學的機械工程學係畢業,果然有乃父之風。”
“多謝您的誇獎。請原諒我的失禮,我需要趕赴食堂,就不多陪您了。我覺得有個姑娘可能喜歡我,她總是給我做好吃的”
阿佳妮下意識地看了看小巴貝奇的長相,勉強憋住了笑。
弗蘭茨則是微笑地點了點頭,他倒是希望那不是小巴貝奇的錯覺。畢竟人才嘛,多多益善才是最好的。
也許這些科學大拿們的發明暫時還未顯露出作用,甚至不乏滑稽搞笑。但隨著科技的不斷拓展與進步,它們終將證明自己的價值,更何況還有他這個擁有跨時代眼光的人來輔助。
穿過一段狹窄的通道後,弗蘭茨終於來到了老巴貝奇的實驗室。
和淩亂的外麵不同,實驗室內顯得異常整潔,所有的器皿設備還有書籍都如強迫症一般整齊地擺放在架子上。
恐怕唯一的缺陷就是整間屋子裡連同助手都算在內,恐怕平均體重起碼在120公斤以上。
眼前這個巨大的由無數齒輪組成的機器便是老巴貝奇正在研究的三位一體分析機,助手們正在認真檢查每個齒輪的安放位置和精密程度。
“巴貝奇先生,我想請阿達小姐和您幫我一個忙。”
老巴貝奇對於弗蘭茨大公的聲音還是比較熟悉的,畢竟在這裡很少有人會用英語和他對話。
“大公殿下,請您稍等。”說完便轉頭對下麵的助手喊道,“快放我下來!”
幾個助手隨即搖動下麵的杠杆,老巴貝奇所坐的那把可以升高的椅子正在緩緩降低高度。
阿達小姐也從一旁的屋子中走出,她的雙眼布滿血絲,頭發也變得稀疏了不少。看來高鹽高糖缺乏蔬菜的飲食加上長期腦力勞動讓她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大公殿下,您找我們有什麼事?”老巴貝奇問道。
“我需要一種較為易懂的電報編碼。”還沒來得及寒暄,弗蘭茨便直奔主題。
之後在場的工作人員便開始忙碌了起來。這些研究分析機的專人都是機械工程專家。他們一致認為電報機是一項足以改變世界的發明。
然而老巴貝奇處在另外一個層次,他隱約意識到電報將會對他的分析機產生極大助力。
這位科學怪人的腦袋裡產生了一些新思路,隻不過首先可能需要將之前取得的進展全部推倒重來;這顯然需要極大的勇氣與魄力。
另一方麵在阿達的主持下電報碼的編譯工作進展得十分順利。比起分析機的複雜程度,電報機簡直猶如小孩子的玩具。
很快一種非常簡單的電碼被編纂出來,該類電碼僅僅需要簡單的理解能力就可以實際操作,並且兼具簡單清晰和二義性小等特點,這大大加快了電報的發展速度。
隻不過此時遠在大洋彼岸的美利堅又開始打起了收專利費的主意,當然美國人的維權還要等到幾十年之後。
除了上述民用的簡潔式電報,弗蘭茨還提前開啟了秘密研究複雜的軍用版本。畢竟時下的信鴿、驛馬、信狗、烽火等通訊手段實在是有些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了。
雖說無線電技術對於當下來講還很遙遠,但電報在國土防禦時所體現的作用也是不容小覷的。
畢竟這個時代的信息差實在太過恐怖,而且當下的歐洲戰場還不像後世的戰爭那樣。投降其實並不可恥,甚至對於一些軍人來說等於家常便飯。
但是普魯士人在處理已降的法國戰俘過程卻顯得非常毛手毛腳。或許因畏懼強大的法國人日後報複,前者甚至不敢向後者索要贖金。
不過普魯士人的猶豫不決與軟弱又意外造就了另一場慘案,雖然相當數量的法軍士兵被俘後是被瓦隆當地的受害者打死的。
但在巴黎方麵看來,這是一個可以抹黑對手的絕佳機會,或許在未來的戰鬥中還可能會給奧地利和整個德意誌邦聯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