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傲慢與偏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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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3年1月13日。

奧地利,維也納。

鐵路的優勢顯而易見,而缺乏鐵路的劣勢猶如在放大鏡下不斷被放大一樣。

比如前不久德意誌邦聯誌願軍開赴盧森堡時,匈牙利政府就公然以出兵援救奧地利為交換條件,要求後者提供兩億弗羅林軍費並且還需給予減免其五年的稅收。

送信的馬紮爾使者自信十足地宣讀了匈牙利的書麵意見,這對於正準備歡聚一堂開慶功宴的帝國高層與將校來說簡直是匪夷所思。

他們內心可稱得上五味雜陳,這個國中之國消息竟然閉塞到了一個如此可怕的程度,不知是該感到高興還是悲哀呢?

見到對麵一雙雙驚奇的眼神,那名使者自覺困惑不已。

難道是奧地利認為隻靠自己的力量又或是憑借德意誌邦聯那些散兵遊勇就能對抗得了法國人?經過一番簡短的思考後,安德魯伯爵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要知道42萬帝**人中有18萬“匈牙利人”。

(馬紮爾人將所有聖史蒂芬王冠領地內的民族都視為匈牙利人或其財產。包括克羅地亞和斯洛伐克地區都是帝國重要的兵源地。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些地方窮。東方有句老話叫“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西方也差不多。)

既然奧地利人不需要他們這個盟友,那麼作為敵人呢?此消彼長之際,安德魯伯爵並不認為維也納方麵能抵住來自匈牙利和法蘭西的兩麵聯手夾擊。

“尊敬的兩位大公殿下,梅特涅親王和諸位大臣們,我想各位應該對我們馬紮爾人的實力再清楚不過。

無論是任何衝突,較為明智的一方都會選擇不主動與王國為敵;至少不會希望我們被對手所拉攏,還請諸君認真考慮我國的提議”

然而安德魯伯爵的發言還沒有完畢就被阿爾布雷希特大公打斷了,他被對方傲慢和愚蠢的”建議”所震驚。參加過營救匈牙利“移民”的他非常清楚,那個所謂的匈牙利人的政府有多荒謬。

(匈牙利移民事件,這是之前的劇情。匈牙利以拯救災民的名義,將難民移民美洲以緩解當地的壓力,但實際上卻將他們賣為奴隸。)

“您是認真的嗎?”

安德魯伯爵對於一個“年輕人”打斷自己很是不滿,但既然對方已經上套,那他就大發慈悲地對當下局勢進行一番總結罷了。

“當然,據我所知,皇室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將領阿爾布雷希特大公已經被法國人圍困在弗萊芒了。

所謂的德意誌邦聯誌願軍也不過是一盤散沙更兼各懷鬼胎的組合,因此被法軍一擊而潰。這讓人毫不意外。

而我們匈牙利人則完全不同,我們每個人都是高潔的戰士。另外恕我直言,我似乎從未見過您。請問您又是哪位高人?”

阿爾布雷希特大公十分鄙夷地看了一眼對方道。

“弗裡德裡希·費迪南德·利奧波德。”

此言一出弗裡德裡希大公不開心了,心道:“你個濃眉大眼的竟然也學會騙人了。果然和那個小鬼混時間長了都這樣。”

不過他並沒有戳穿自己的大哥,而屋內的其他貴賓都是抱著一副吃瓜看好戲的心態,他們都很好奇那位不速之客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安德魯伯爵“哦”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這讓周圍的”觀眾們”頓時大失所望。

雖然此人幾乎每次到維也納,他的臉上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表情,但實際上他對這裡既缺乏了解也並未放在心上,所以才會有今日大庭廣眾之下不識皇室大公的笑話。

“伯爵,您的心意我領了。您何不先稍作歇息,帝國攝政會議將對此事進行討論,做出了決定就會立即通知您。”梅特涅親王“禮貌”地下了逐客令。

雖然這個馬紮爾使者不懂事,但是鑒於外萊塔尼亞的體量過大,而且與內萊塔尼亞有著很深的淵源,這位外交大師還是希望能夠通過和平的方式來處理問題。

當然武力手段也並非不可列入可選擇範圍內,但考慮到隨著帝國蒸蒸日上,與昔日盟友英國人的矛盾正逐步加深,南邊的塞爾維亞人也不安分。

俄羅斯與奧斯曼的態度尚且未知,所以費大力氣冒這個風險是得不償失的。

“您說笑了,親王。我還沒有預訂旅館呢。”安德魯伯爵說道。

“去幫安德魯閣下在全維也納最好的旅店訂下一間客房。”科羅拉夫伯爵對身旁的人吩咐道。

“很抱歉浪費你的美意。但我不想在這座城市逗留過久,這裡的空氣讓我很不喜歡。”安德魯伯爵很嫌棄地歎了口氣。

“那您的意思是?”

“請您立刻給我答複,否則我將如實通告我國議會,我的維也納之行兩手空空。”

麵對安德魯伯爵又一次**裸的威脅,四周的賓客都有些坐不住了,除了在場的兩位皇室貴胄(路易大公,弗蘭茨·卡爾大公)以外,就隻剩下梅特涅還氣定神閒地冷眼旁觀。

路易大公在研究瓷器,弗蘭茨·卡爾大公在喂海豹喝酒。

“既如此,您請便。”科羅拉夫伯爵果斷說道,他沒有興趣和眼前這個挑釁者計較。如果不是因為談判在即,他真想好好羞辱一下對方。

“我還會回來的!”安德魯伯爵拋下這句話便揚長而去了。

“真是個不知所謂的蠢貨!”拉圖爾伯爵率先道,他早就看不慣馬紮爾人的做派了,軍方也一直是最有力的主戰派。說完便放聲大笑,然而迎來的是周圍人群異樣的目光。

“好了,拉圖爾,這可並不好笑。匈牙利王國是我們的盟友。”科羅拉夫伯爵提醒道。

但前者顯然不懂其中的含義,自顧自地說道。

“等談判一結束,我們應該出兵好好質問一下他們。”

“上帝啊,你怎麼和那群好戰的容克們一樣那麼天真?雖說行軍打仗方麵我一竅不通,但是一旦沒有鐵路運輸優勢的加持,又如何能複刻這次快速的勝利?

你應當知曉帝國內外存在太多不穩定的因素和潛在的危機。一旦內戰打響,勢必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到時恐怕各種平時隱藏過深的牛鬼蛇神都會現身,再想終結戰爭也為時已晚了。”

其實在場所有人都清楚,匈牙利問題就像是懸在帝國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早晚會有它舞動的那一天

美泉宮。

弗蘭茨對於匈牙利人的舉動並不覺得奇怪,首先是因為信息差,讓雙方根本不處在同一起跑線上。

而弗蘭茨收買了大貴族(土地、金錢、權力,之前的章節寫過),這些住在維也納的匈牙利人已經和生活在聖斯蒂芬王冠領土下的匈牙利人不是同一物種了。

至少他們自己這麼認為,所以非但沒人告訴安德魯伯爵真相,還會反過來告訴他錯誤的信息

其次,匈牙利本質上還是議會政治,哪怕是有一些聰明人發現了問題,但是他們根本無力阻止“洪流”。

相反,作為反對派的他們將會被視為異類被自己人所唾棄。

最後,傲慢蒙蔽了匈牙利人的雙眼,讓他們看不到這個日新月異的世界。而十九世紀剛好是變化最為劇烈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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