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從利潤的角度上去分析,重工業根本無法和輕工業相提並論。就拿服裝和化妝品這兩種日用品舉例,廠家賺取幾十上百甚至上千倍的誇張利潤可不是開玩笑。
但是假設我們將重工業的價值和作用從一個國家工業化的過程中完全刨除掉,那麼還會剩下什麼呢?
一句話,沒有重工業的工業化就像是在沙灘上堆砌的一座城堡,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可以說是一碰就倒。
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以來,美國人搞了幾十年的去工業化,最終隻能靠尋找渲染所謂的外部威脅論來轉移國民的注意力,並通過更瘋狂地掠奪來挽回它們的頹勢。
重工業的作用在於它可以把工業原料通過加工轉化為半成品,然後提供給輕工業工廠使用。
除此之外,前者也能通過機械製造生產出各種各樣的零件和五金器械向供應鏈輸送給養。
總的來說,隻有當一個國家真正地建立起了一套較為齊全的重工業體係,才能完成不被卡脖子的第一步。
第一次奧越戰爭的爆發意味著奧地利雙腳邁入了工業化的大門。
這些年來伴隨著鐵路建設和工業發展熱潮的不斷深入,一大批煉鋼廠在帝國內部就如春雨過後沉睡的大地複蘇一般茁壯成長,鋼材產量也在節節攀升。
但對於不斷擴大的需求量缺口來說,這種規模仍然是杯水車薪,麵對來自於工廠主和商人還有資本家們的一封封如雪花般的信件而苦惱的帝國政府高官們不得不考慮從盧森堡和普魯士等國進口鋼材來填補國內的缺額。
重工業發展所需的資本額度一向很大,而且回報周期長和見效慢也是極度考驗統治者的耐心。
這也是為什麼歐洲最先開始工業化的國家,多半都是依賴殖民掠奪手段積攢下的第一桶金,其中最典型的便是英、法兩國。
當然無法走外部殖民擴張道路的國家就隻好靠壓榨內部來獲取寶貴的資金了,比如後世的毛熊。
不過隨著工業化的發展和對資本需求的不斷增大,又催生和衍伸出了現代金融業用於幫助重工業融資,例如比利時和盧森堡還有美國。
(美國人非常坑,但也是第一個逆向收割歐洲資本的國家。)
曆史上的美國政府和其本土財團曾幾度瘋狂地向歐洲融資,並且一再堅稱自己的潛力遠高於比利時。
然後經過他們之手投資了一些項目,剩餘的資源都投進地產了。
之後鬨出了一連串的經濟危機時,這些項目輪番破產,這時候歐洲資本試圖撤出北美,但是狡猾的美國人為了轉嫁經濟危機,采取各種手段限製並拒絕資本外流,然後連帶著英國人也一起掉到陷阱裡了。
不甘寂寞的英國人當然不會坐視自己受苦而彆國旁觀這種情況發生,於是乎幾乎整個歐洲都不約而同地被拉了下水,成為了受不同程度經濟危機影響的受害者。這就是前麵書中講過這場經濟危機的冰山一角,在此就不贅述了。
但不管怎麼說,其最終受益人是美利堅,這些資本最後確確實實地落在了他們手中,而我們的主角弗蘭茨不過是因知悉這段往事而借機分了一杯羹而已。
反正當時歐洲陷入資本過剩,這個韭菜不割白不割。而且這筆賬也不會算在奧地利人的頭上,畢竟是美國人直接出台法案強行留住那些歐洲人的錢袋子而已。
再者說,曆史上也沒人向他們報複,甚至連個象征性的製裁都沒有出台,所以弗蘭茨這便宜占得心安理得。
還有第四種道路那就是通過本國的自身市場來緩慢促進工業化發展,例如普魯士和奧地利。
不過未來的普魯士人在得到了英國人的幫助後成功逆襲,哪怕後來又從法國人獲得巨量戰爭賠款,但依然沒有改變其身為瘸子的先天不足。
和這個北方的鄰居相比,奧地利人的工業化道路則要淒慘得多。因一直沒有獲得外國資本的幫助而且國內資本還瘋狂流向普法兩國的情況下,致使其工業化進展極度緩慢。
(曆史上有法國財團打算支持奧地利,但是被拿破侖三世勒令製止了。)
而這一世由於弗蘭茨這個天降猛男的橫空出世,讓奧地利獲得了一部分海外殖民地幫助其拓展貿易圈範圍,但是指望這區區幾個地區就能讓一個大國完成工業化,未免有些過於癡心妄想了。
另外由於自己這隻蝴蝶的一番折騰,國外資本可以說是基本與奧地利無緣了。無論是約翰牛還是高盧雞都不希望一個中歐帝國實力的複蘇而變得強大。
而普魯士和比利時等還處在工業化進程的國家是沒有餘力去幫助的。至於東邊龐大的毛熊倒是很想借錢給這個北方三宮廷之一的重要盟友,但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現在,無論是國內還是外部的市場可以說都已擴張到極限了。再想進一步擴大就隻能依靠戰爭或者殖民手段了。
但是對於一向是有備無患的弗蘭茨來說,坐擁德意誌和亞平寧兩大市場,這才是奧地利的底氣所在。
然而除了曆史上出現過的四種道路以外,作為穿越者還可以選擇第五條路,那就是科技創新。
“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弗蘭茨對此深信不疑。
現下的歐洲主流煉鋼法依然是世紀時發明的坩堝法。這種方法是將滲碳鐵料切成小塊置於封閉的黏土坩堝中,在坩堝外麵加熱,鐵料繼續吸收石墨中的碳而熔化成為高碳鋼水,澆鑄成小錠後鍛打成所需的形狀。
這是歐洲曆史上第一種生產液態鋼的方法,不過缺點是含量小,且成本相當高昂。
除此之外,還有泡鋼法;就是用上好的鐵棒放在熔爐中用木炭加熱十天,使含碳量增加,達到一定硬度之後,表麵出現氣泡,稱為“氣泡鋼”。而想要提升韌性和強度就要在加熱和捶打上下功夫。
雖然當時已經有了利用熟鐵滲碳的“泡鋼”法和坩堝煉鋼的“鑄鋼”法,但生產“泡鋼”要經過天的滲碳過程,而“鑄鋼”的一次產量不過幾十公斤。
而且這兩種方法都兼具成本高,質量不穩定,效率低下,產量有限的缺陷。而大量廢鋼流入市場,再被製成劣質鋼炮。嚴重阻礙了當時軍事科技的發展,畢竟每次試炮都有可能成為人生中最後一次。
此時鋼的產量還不到鐵的四十分之一,而且價格相差懸殊。當時的鋼材每噸價格在英鎊上下,而生鐵的價格隻要英鎊,熟鐵的價格也不過英鎊。
當時歐洲人為了應對鋼材產量不足的情況,又發明了第三種煉鋼方法,就是攪拌法。
這種方法甚至得到了偉大導師的誇讚,稱其是人類曆史的一大進步,然而這不過是東方兩千年走過的老路而已。攪拌法不過是漢代炒鋼法的升級版而已,並沒有從根本上提升煉鋼的效率。
在十九世紀這個魔幻的時代,隻有你想不到,沒有這群人乾不出來的事。跨越千年的神奇煉鋼法再次成為社會的主流,不禁讓人感歎古人的智慧並為當時的人感到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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