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城。
塔桑·安納得知拿破侖遺體回國的消息後,甚至十分激動表示要親自去巴黎見這位偶像最後一麵。
為了阻止他胡來,迭戈(前黑奴)、吉米(美國叛徒)、馬丁(印第安首領)三人隻能死死抱住他的大腿,以防其自投羅網。
畢竟法國人可是一直都對這個前西班牙殖民地的土地垂涎三尺,萬一這位唯一能控製住局麵的總統在法國遇難又或是被綁架,那對於這個不穩定的國家來說就太可怕了。
墨西哥人在奧地利派來的經濟顧問指導下,其采礦業和農業方麵都有了很大起色,但是它的工廠招不到人,而從奧地利購入的機器更是被晾在一邊,因為當地人更喜歡使用土法操作。
而弗蘭茨是不可能把大量技術工人派到千裡之外的墨西哥,因為這些人就算在奧地利也寶貝得緊。
另外一方麵,當地人卻因害怕自己被新引進的機器搶了飯碗,不僅聯合起來抵製現有工廠不說,更是反對任何的新建計劃或打算。
這讓墨西哥的製糖工業發展緩慢,同時軍工業更是幾乎停滯不前。與製糖廠相比軍工廠需要更多高素質的人才,而墨西哥顯然不具備這個條件。
當然這本就在弗蘭茨的計劃之內,奧地利可以提供一批人才幫助墨西哥發展軍工業,隻不過費用自然會高一些,但相較其獨立發展的費用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軍工廠的設立遭到墨西哥國內派係和地方勢力的強烈反對,每個家族都希望兵工廠設立在自己的地盤上。
畢竟在墨西哥這個地方,更多的時候,就是誰拳頭大,誰說了算。
最後,墨西哥的幾大家族聯合起來抵製兵工廠的建立,塔桑·安納本人也默認了這件事。
這裡也有塔桑·安納自己的考慮,在墨西哥境內建立兵工廠,對於這個國家固然是好事,但是會影響很多家族的利益。
畢竟建在誰的地盤上,以後誰的話語權就越大,這顯然會打破國內的勢力平衡。就算建在自己的地盤,也會遭到其他家族的忌憚。所以與其冒著風險打內戰,還不如靠從國外進口武器方便。
平心而論,這些年塔桑·安納已經消滅了最起碼十幾支反對他的武裝力量,但是國內的叛亂依然層出不窮。
而最讓他傷心的是,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情婦詹妮小姐,居然是美國人派來的間諜。
奧墨聯合開發公司每年會向墨西哥政府上繳約萬弗羅林,差不多占了墨西哥財政總收入的三分之一。
可即便是奧地利人還在不停地給墨西哥輸血,依然未能讓這個內部一團亂麻的國家有根本起色。
比如不久前塔桑·安納吹噓的新墨西哥防線形同虛設,其國內政局依然四分五裂,地方割據勢力靠著其治下的礦山不斷造血,而政府軍竟然要經常靠出售自己的武器以換取經費。
塔桑·安納雖說並不算是一個稱職的領袖,但是再換一個人情況可能隻會變得更糟。墨西哥的詛咒就在於坐擁無數礦產資源和數不儘書的肥沃土地。
哪怕就算沒有銀礦的地方勢力也可以通過其他礦產或是種植煙草和蔗糖的交易獲得大量資金,進而在本地打造屬於自己的私人王國。
在很多人的固有印象中,墨西哥仰仗的貿易硬通貨隻是銀礦。而實際上它的礦產儲量非常豐富。其中銅礦出口量占世界第二、蔗糖和煙草的出口量也位居世界前列(前三水平)。
但也正因為如此,墨西哥成為了列強眼中的一塊行走的肥肉,還在曆史上讓北部的近鄰成功割走了廣大的國土,從此一蹶不振。
想要真正終結墨西哥長久以來的頑疾–&bsp&bsp持續不斷的內戰,光鏟除地方割據勢力是遠遠不夠的,還要將一些阻礙國家進步的製度連根拔起才能真正藥到病除。
但是數百年的殖民荼毒不是輕易就能消除的,想要在短時間內完成這一艱巨的任務根本沒有可能性。
為了讓墨西哥不被北方的兩位強鄰吞並,弗蘭茨不得不繼續給它輸血,當然這對奧地利帝國來說也並非壞事。畢竟奧墨聯合開發公司每年還可以為奧方賺取萬弗羅林的利潤。
同時,加利福尼亞地區的金礦開采之後,還能為帝國提供數不儘的財富。在這期間精乾的布魯諾男爵會儘量在當地建立起一整套完備的體係,以便日後薅淘金客的羊毛。
“日光之地”並不隻是以盛產金礦而聞名。它還是後世全美農業最發達的州,出產的農作物包括棉花、小麥、玉米、水稻。
此外還坐擁大麵積自然條件良好的可耕種土地和大量用於發展畜牧業的優質草場。雖然其總體礦產資源儲量比不上五大湖地區,但依然位屬世界頂級。
除此之外,“日光之地”還有一個由加利福尼亞寒流與赤道逆流交彙形成的優質漁場。雖然不是世界四大漁場之一,但依然可以提供大量的漁業資源。至少在當下,它的產量還是足以滿足自身需求和用於出口。
即便是將加利福尼亞僅僅定位為一塊殖民地,它也是世界上最頂級的殖民地之一。隻不過由於此時巴拿馬運河還未開通,奧地利帝國本土與其聯係困難,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
從中美洲引進勞工並不困難,因為戰爭的影響,有大把的普通人願意賣身為奴。雖然墨西哥高層對吞並中美洲聯邦有著不小的興趣,但是其民眾對生活在那裡的居民可不待見。
比如很多因躲避內亂而逃到墨西哥的難民都被殘忍地殺死,即使幸存者也擺脫不了成為奴隸的命運。
這裡說一下,墨西哥政府雖然明令禁止任何形式上的奴役,但是不同地區的執行尺度有差異。
但正因為有這條禁奴性質的法令和《解放者宣言》(弗蘭茨寫給塔桑·安納的信)作為後盾,所以墨西哥國內的少數族裔都十分支持現政府,其黑人居民更是全員對總統個人有一種狂熱的崇拜。
當然塔桑·安納也不隻是嘴上耍嘴皮子,還是做出了表率的,至少在他麵前沒人敢對他的黑人士兵或者印第安參謀們指手畫腳。
而那位曾屬於德克薩斯軍的叛徒吉米,用一次次對敵人和叛徒的酷刑,證明著自己對墨西哥的忠誠。
當然沒人知道這個喜歡剝皮的屠夫留在墨西哥的真正原因,是出於對塔桑·安納個人的忠誠,還是那種極端的個人嗜好。
而印第安人喜歡塔桑·安納的原因便是,這是幾百年來第一個真正遵守與他們簽訂的協定的白人頭領。
雖然墨西哥政府不願意出兵保護在加利福尼亞的奧地利移民,但是對於其各種政策和文件的審批一向是大開綠燈。
靠著這層關係,布魯諾男爵很容易便見到了塔桑·安納。後者在得知財神爺來了自然是不停地噓寒問暖,並且表示墨西哥城裡的妓院隨便他挑,反正全是政府產業,就是自己一句話的事。
布魯諾男爵先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他表示公司打算進口中美洲勞工,以補充缺乏的勞動力。塔桑·安納自然不會阻攔,當場便簽署了特殊總統令,同時承諾墨方將派兵護送。
這時候男爵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雖然有些羞於啟齒,但是為了加利福尼亞的長治久安還是開口道。
“您剛才說墨西哥城裡的妓院我隨便挑是真的嗎?”
“是的,男爵!不是我吹牛,這裡有整個北美大陸最好的服務,一定會讓你滿意的。”塔桑·安納有些得意地說道。
“這太好了,我希望可以將兩家妓院搬去加利福尼亞。”
塔桑·安納聽完後一時詫異無語,但隨即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沒問題,但是這些可是屬於我們墨西哥的國家產業,請轉告您的部下,讓他們彆忘了繳稅。”
“成交!總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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