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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麵帶微笑,隻當自己沒聽見。
他視線偏移,又看見一位灰發金眼的男人。
那人落後幾步,聽完紅發少年的話,頓時僵在原地,好似被雷擊中一般,連表情也變得恍惚起來。
又一位大人物。
眼前這兩位紅發少年,十有八九是「常樂天君」。
那麼,這位呢?又是誰?
難不成又是哪位星神?
景元忍不住在心裡歎氣。
罷了。
神仙打架,哪兒是他能插手的。
景元從未想過師傅會愛上某個男人。
若不是仙舟將成婚的對象限定為一男一女……
鏡流恐怕會拎著把劍,前往地衡司,與武器登記成婚。
現在,對方喜歡眼前這個男人……
是因為「常樂天君」說出的一係列令人驚歎的頭銜?
絕對不是。
這個男人一定有著不同尋常的特質。
當然,縱使此人是寰宇中獨一無二的存在……
鏡流也不會成日繞著對方打轉,更不會容忍對方腳踏兩隻船。
餘光裡,景元看到鏡流低下了頭,拿出方才買下的糕點。
店主打包時,用牛皮紙包好了糕點,又用麻繩打了結。
此刻,鏡流神情專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繩結。
好似小小的繩結,成了什麼困擾她的難題。
景元仔細一瞧。
對方緊抿著唇,一副極力憋笑的模樣。
他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
「常樂天君」在撒謊。
但……仙舟高層這一身份絕對是真的。
景元忍不住生出顧慮。
今日是另一個世界的仙舟高層,明日呢?會有「藥王秘傳」來到這裡嗎?
他眸光微閃。
持明族如何延續他們的族群?
他喊師公有用嗎?能套出話嗎?
景元勾起嘴角,將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男人身上。
羨魚仍維持著之前的表情,好似星神們在談論什麼無關緊要的人。
他早有預料。
他可以放心地將後背交給阿基維利。
但要是換成阿哈……
他和阿哈極有可能抱著“先下手為強”的想法,在敵人麵前互相捅刀。
像現在這樣,各取所需、互相迫害才是最合適的相處方式。
就比如現在。
在其他世界的原住民看來,他們是同一個陣營的。
要是他們內訌,豈不是平白讓人看笑話?
因此,就算羨魚再怎麼生氣,也不會在外人麵前發作。
隻是他沒有想到,兩個阿哈會湊到一起啊!
他是來接阿基維利的,不是來弑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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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跟來到好友世界采摘甜甜花,莫名被拉著打材料一樣無聊嗎?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想打材料,好歹換個地方啊。
怎麼能在仙舟打呢?
再說了,什麼最強男人啊?
分明是最強人類!
等等、他竟然開始接受“最強人類”這個稱號了……
羨魚麵上不顯,笑著問:
“玩夠了?”
景元心說,不愧是鏡流看上的男人。
說話語氣跟哄孩子似的。
緊接著,對方又說:
“到我身邊來。”
最先上桌的、疑似他們世界的星神,毫不見外地緊挨著男人坐下,語氣親熱地說:
“說真的,你考慮一下唄……”
祂先是張開雙臂,接著伸出一隻手作邀請狀。
另一位「常樂天君」眯了眯眼,轉頭催促道:
“阿基維利——”
景元眼皮一跳。
還真是星神啊!
羨魚笑著說:
“好久不見。”
阿基維利如夢初醒。
祂眸光閃動,與闊彆多年的摯友對視。
過了很久,星神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好久不見,埃裡克。”
阿基維利上前幾步,推開阿哈,坐在羨魚身側。
祂最先看向羨魚的脖頸。
沒有血痕,沒有傷口。
如有實質的視線讓羨魚欲言又止。
祂沒有理會,仍自顧自地盯著摯友出神。
世界的真相令祂無所適從。
祂開始動搖。
開始懷疑祂行走千年、萬年的道路。
祂所做出的選擇……是正確的嗎?
祂和無名客作出的努力,有意義嗎?
唯有同樣受到打擊、信仰幾近崩塌的摯友,才能給出答複。
阿基維利意識回籠,想起兩位「歡愉」星神的對話,擠出笑臉,半開玩笑地說:
“是啊,我們甘願為他赴死。”
這句話太奇怪了。
羨魚輕蹙眉頭,眼神關切地看向星神。
阿基維利聳了聳肩,故作輕鬆道:
“好吧,開個玩笑。”
“我們還有很長時間。”
“你現在應該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例如,了解一下這裡的仙舟?”
祂環顧四周,起身走向茶館對角線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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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科斯眼疾手快,一手拎起羨魚買下的四五袋零食,一手攬住另一個自己的肩膀。
見三位星神離開,景元心裡鬆了口氣。
羨魚瞬間沒了兜圈子的興致。
他加快語速:
“我們來到這裡,是為了阿基維利。”
“一個係統時後,我們就會離開。”
“以後不會再出現任何外來者,你大可以放心。”
話說完,羨魚頓住了。
他本該將矛頭轉向另一個鏡流,占據道德製高點,將公司高管賬戶的零頭賠給地衡司。
現在,另一個丹楓犯下錯事,流放在外。
將龍尊當作榜樣、五人之中年齡最小的景元呢?
一定很難過吧。
舊事重提,無異於揭人傷疤。
算了。
就當是日行一善。
不給巡鏑了。
留點他們需要的東西。
羨魚放輕聲音:
“現在,你能講講「帝弓司命」的神跡嗎?”
景元心知,機會來了。
師公主動給了他索要報酬的機會,他自然不能辜負對方啊!
他先是說:“你真是找對人了——”
接著又麵露難色,隱晦地表示他公務繁忙。
言外之意則是,他可是仙舟將軍,哪兒能屈尊降貴、占用工作時間給你講故事啊?總要給點誠意吧?
對方同樣隱晦地表示,送禮總要投其所好。
景元立馬懂了。
總得知道他們需要什麼啊!
他輕咳一聲,從頭講述「帝弓司命」的事跡。
鏡流隨手抽出一本羨魚下單的書籍。
她一目十行,翻了幾頁後猛地頓住,將書本反扣在桌麵上。
等到景元低頭喝茶的間隙,鏡流遞上那本書。
羨魚掃了一眼。
「靡靡赤龍,森森青鬆」
看到這句,他合上書本。
景元手執茶盞,再抬頭,看清眼前人手上的書籍,笑意淡了些許。
“《雲吟譜》啊……”
景元低垂眼眸,輕吹茶水。
杯中掀起層層漣漪。
他知道,他本該像東道主那般盛情邀請他們。
片刻後,心緒與茶水一同歸於平靜。
最終,他隻是說:
“這是持明族的傳統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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