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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魚注視著嵐,久久無言。
一人一神陷入沉默。
嵐知道,對方很難拒絕彆人的善意,聽到祂說的這句話,隻會無所適從,要麼想儘辦法轉移話題,要麼是歪曲祂話中的真實含義。
果不其然,羨魚冷不丁歎了口氣:
“你沒有反駁自己被星神差遣。”
嵐:“……”
嵐習慣了羨魚過於跳躍的思維,對此早有預料,但聽到對方的話後,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
這是重點嗎?
羨魚語氣篤定:“你沒有和浮黎合作,真正和你達成合作的星神是「智識」。”
嵐:“…………”
祂就知道。
比起旁人告知的實情,對方更願意相信自己得出的結論。
嵐心平氣和道:“我沒有和任何一位星神合作。”
在嵐麵前,羨魚仍頂著讓人感到親近的笑臉。
對方在處理仙舟事務時,則是另一副模樣,不會有任何表情,眼神一片死寂。
讓人辨不出喜怒,猜不出他的真實想法。
唯有在人前,才會露出親和力十足的笑臉,能迅速拉近和旁人的距離,又能讓人摸不準真實情緒。
嵐知道羨魚未必會信,隻好提起他們之間的契約。
“你我曾訂下過契約,隻要仙舟需要,我都會去做。”
羨魚點了點頭,問:“說起來,你是怎麼通過契約找到我的?”
他在與嵐、持明龍尊們訂下契約後,沒有任何感覺,隻能通過道具文本來判斷契約是否生效。
嵐很快給出了答案。
“使用神力去感應,便能察覺到那份契約的存在。”
羨魚沒有神力,隻哦了一聲,沒有再過多糾結這個問題。
他狀似回想,輕笑一聲:
“你說,是為了讓我活下去……真有意思。”
羨魚故作訝異:
“嵐,這可真不像是你說的,倒像是阿哈那個家夥會對我說的話。”
羨魚很快聯想起華告訴他的事。
他曾祝福過阿哈,祝祂永遠行走於「歡愉」命途之上。
真是引人發笑,他怎麼可能會祝福阿哈。
想必阿哈為了反擊,也會故意膈應他吧。
隻是羨魚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從嵐的口中聽到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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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那個鋸嘴葫蘆嗎?
羨魚語調輕快地調侃嵐:“怎麼?你也跟阿哈學壞了?”
他沒等嵐回應,目光輕飄飄地落在冰蓮花上,繼續道:
“摯友真是的……以我們之間的關係,何至於讓你代勞呢?浮黎怎麼不親自來羅浮見我呢?”
羨魚歎了口氣。
至於嗎?避他如蛇蠍,搞得他像是會暴起殺掉浮黎一樣。
是啊,他是「高維入侵者」,確實有著殺死星神的能力,可這也不是想殺就殺的啊。
隻有滿足一個極為苛刻的前提條件,羨魚才能真正地殺死星神。
他必須接觸到星神的本體。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羨魚他殺了浮黎的分身,也不會給這位星神造成任何損失,更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收益。
這架勢……搞得他像是什麼濫殺的人一樣。
嵐欲言又止,看了羨魚一眼,不說話了。
羨魚一提起浮黎,就不可抑製地想起自己記憶不全時,向對方道歉的那一幕。
他向來敢作敢當,不會後悔自己說過的話。
事已至此,那就多創一個神吧。
羨魚語氣無奈:“真是的……我明明都向浮黎道歉了,怎麼就不能放下芥蒂,徹底翻篇呢?”
嵐緩緩抬頭與他對視:“……你,和浮黎道歉了?”
羨魚回以微笑:“是啊,我對祂說,真是不好意思,之前多有冒犯。”
嵐表情空白。
羨魚欣賞了一會兒嵐的表情,接著說:
“不過沒關係,我原諒祂了,畢竟祂是我的摯友嘛,祂為了我,可真是煞費苦心……”
“說是生死之交也不為過了。”
他用近乎歎息的語氣,感慨道:
“浮黎祂,到底為了我經曆了多少次輪回呢?”
嵐沉默一瞬。
「記憶」星神煞費苦心是真的。
對方與浮黎是生死之交……祂對此不做任何評判。
最後一句,浮黎為了對方輪回……這句話乍一聽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是總感覺聽起來怪怪的。
祂語氣生硬地問:“你今日找我,是有什麼事?”
羨魚不再搞神心態,直截了當地說:
“我找你來,隻是想問問我死後的事。”
羨魚隻會考慮女性的感受。
有些問題,他沒辦法去詢問華和岱陽她們,隻好找上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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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嵐是星神,徹底失去了人性,那就更不用在意對方的感受了。
羨魚問:“我死後,華與其他將軍相處得如何?”
嵐說:“相處得很好。”
羨魚想了想,也是。
自己的下屬,怎麼可能違背他的命令?
至於馬蒂亞斯……興許是個特例吧。
以羨魚前世的精神狀態……他一個人,是沒辦法把華帶大的。
他十有八九會讓下屬們幫忙,其中,專注於科研的馬蒂,肯定沒什麼時間幫著帶孩子。
羨魚理清思路後,轉而問起另一個問題:
“你還記得岱陽嗎?在曜青時,她與你共事過一段時間,你成神後,她是你的令使,也是羅浮任期最長的將軍。”
嵐閉了閉眼,回道:
“記得,她最擅長格鬥,軍功最多,那時,少有人能比得過她。”
羨魚問:“岱陽脾氣很好的,你怎麼惹到她的?”
嵐注視著羨魚。
祂再三確定對方不是在開玩笑後,心下茫然。
在你心裡,你的下屬究竟是什麼樣的啊?
祂說:“你未免太溺愛他們了。”
羨魚自動忽略這句話,重複剛才的問題:“你怎麼惹到她的?”
嵐原本想說,自己沒有惹到岱陽。
最終,祂隻說:“無須在意,這一次,不會重蹈覆轍。”
羨魚不會刻意探究下屬的隱私,一聽這話,隻當嵐會解決一神一人之間的矛盾,沒有再繼續追問。
他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這半個月,我在羅浮的書庫找了半天,卻找不到岱陽、禪真和馬蒂他們的資料……”
嵐深知,習慣考慮利益得失的掌權者,是無法推測出真相的。
有些事,對方會去做,但未必會接受下屬去做。
嵐斟酌著措辭,說:“你低估了你自己,高估了你的下屬。”
祂看著對麵那人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羨魚麵無表情:“什麼意思?”
嵐回望著羨魚,說:“他們隻是做了和你一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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