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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鏡流的這個問題後,丹楓險些沒控製住自己的表情。
他開始回想自己與羨魚何時露出了破綻。
龍尊反應迅速,轉瞬間便找到了原因。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他的那條尾巴!
但凡換作是丹楓從小看到大的景元,或是白珩和應星,他們三人去觸碰他的尾巴,鏡流都不可能起疑心。
可偏偏是明麵上沒見過幾次麵的羨魚。
拜托,他可是持明龍尊飲月君啊!區區激將法就能讓他中招嗎?他的尾巴是隨便一個人就能碰的嗎?
前任元帥因著他的一條尾巴險些暴露身份……
丹楓是該幸災樂禍,說對方活該呢?還是什麼呢?
龍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
但他也知道,羨魚和鏡流之間的事……絕不是他這個外人能摻合的。
丹楓不動聲色地捋了捋衣袖,緩步走向石桌旁落座,他狀似不解,先是搖頭否認,隨後反問鏡流:
“何出此言?”
鏡流沒有說話,隻繼續看著丹楓。
心高氣傲的龍尊何時撒過謊?這張臉上,到處都是破綻。
鏡流一眼看穿了友人,正當丹楓想繼續說些什麼時,她搖頭歎道:
“丹楓,你在撒謊。”
丹楓:“……”
他垂下眼,心下歎了口氣。
龍尊隻覺得左右為難,一邊是相識已久的友人,一邊是於持明族有恩的前任元帥。
兩人能走到一起,已是不易,難道還要因為自己,生出嫌隙嗎?
鏡流離開家鄉,成為雲騎,為仙舟打了不知道多少次勝仗,如今有了心上人,丹楓作為友人,自然會送上祝福。
隻是……對方的心上人太過特殊。
前任元帥的真實身份,怎麼也輪不到他丹楓來說。
他隻能隱瞞真相。
姑且不說對不對得起自己的友人鏡流,單說前任元帥……
曾經,對方的下屬們多次提議為其選妃,世家小姐一個接一個地追,五千年啊,人家硬是單身了五千年……
這樣的人,最終卻屍骨無存,獨自在無人知曉的地方死去了。
無人不為那人的死訊而感到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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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何緣由,對方沒有真正死去,再次轉生。
那麼,前任元帥和鏡流在一起,有問題嗎?沒有任何問題。
萬一丹楓說了些什麼,再讓兩人鬨了矛盾……
按照常理來說,一方隱瞞身份,另一方得知後,雙方袒露心聲,很快就能和好如初。
可那是精神狀態堪憂的前任元帥啊,想法和行為能符合常理嗎?那肯定不符合啊!
丹楓深知,想要預判那人的想法,必須得跟正常人反著來。
前任元帥從未有過戀人,丹楓隻好退而求其次,拿來友人作參考。
那人曾和雨彆相約一同飲酒,雨彆逝去後,對方向另一位飲月君提起這個約定,在他沒有得到想要的答複後,自此再也沒找過飲月君。
換作是正常人,哪裡會把這個約定拖到今天?有話當場就說開了,何至於此呢?
飲月君在夢中傳承前生記憶,借著記憶,龍尊能聽得懂旁人的言外之意,知曉該如何與上級相處。
人情世故於他而言,不過是最淺顯易懂的處世規則。
飲月君尚且沒能給出滿意的答複……那麼,一心習劍、不善揣測人心的鏡流呢?
想必,也說不出讓前任元帥滿意的答複吧。
既然正常人會和好如初,那前任元帥肯定會反其道而行,在暴露身份的第一時間和鏡流分手,並離開仙舟羅浮。
至於為什麼長生種能離開羅浮……開玩笑,當他族內的龍師是白死的嗎?
丹楓一眼就看出,是那群下屬的手筆。
自那場葬禮後,那群人就成了其他勢力口中的瘋狗。
尤其是岱陽。
飲月君與這位羅浮將軍闊彆已久,再次相遇,竟是在葬禮上。
對方在羅浮擔任將軍足有上千年之久,想必到了今天,羅浮仍有著屬於她的人手。
那群下屬早早來到了羅浮,隨時等候著那人差遣,彆說離開羅浮……就算是羨魚一時興起,想重回元帥之位,恐怕他們也不會阻攔吧?!
等等,彆說元帥之位,恐怕他們連龍袍都做好了吧?!
丹楓不再控製表情,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對著友人說:“我先前從未見過他。”
真相不該由他來說,否則兩人必定會分手。
彆說雨彆會不會托夢罵他,丹楓自己恐怕都得睡不好覺了,午夜夢回也得醒來罵自己一句“你真該死啊”。
丹楓不想欺騙友人,隻能隱瞞部分真相。
幾百年前,前任元帥逝去,他丹楓確實沒見過對方,隻能從過往的記憶,和族內的卷宗中了解那人。
丹楓繼續道:“我沒見過,但我聽說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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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流若有所思。
丹楓一邊與友人對視,一邊猜測對方的想法。
明麵上,羨魚資產頗豐。
再加上仙舟向來忌諱生死之事,鏡流不會想到會有人死而複生。
最後,這位卜者的名字能傳到他這位龍尊耳中……
鏡流大概率隻能推斷出來,羨魚和仙舟高層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鏡流率先挪開目光,問道:
“是不方便告訴我嗎?”
她沒有等丹楓回答,就已經從友人的臉上看出了答案。
鏡流語氣篤定:
“看來,他的身份很不一般,以至於你這位龍尊,也不得不再三思量。”
丹楓沉默半晌,表情為難地點了點頭。
鏡流不願為難自己的友人。
丹楓無論是作為戰友,還是友人,龍尊都是值得托付信任的人。
鏡流沒有繼續追問。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問了。”
她原本就沒想著能從丹楓嘴裡套出什麼話。
隻是沒想到,龍尊還真知道內情。
鏡流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她一早就想好了,要等待自己的愛人主動開口。
如果那段過往對羨魚來說過於痛苦,那她逼迫著愛人開口……
那鏡流又與羨魚口中,排擠、傷害他的人又有何區彆呢?
唯有對方主動提起,才算是從痛苦中走出來了吧。
鏡流乾脆利落地站起身,對丹楓,問出了她真正想問的問題。
“最後一個問題——”
“在此之前,他過得如何?會很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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