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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看這句話,丹楓還以為是什麼話本子裡的台詞。
就像是,阻礙男女主感情的綠茶女配。
結果再一看,是前任元帥自己親口說出的話……
丹楓想,幸虧自己沒把龍尾變出來。
不然立馬炸鱗了好嗎!
前任元帥要是綠茶女配……等等,那人肯定不是配角是主角啊!
那他丹楓是什麼?阻礙對方和男主角鏡流修成正果的反派角色嗎?!
丹楓心中思緒萬千,回想起了雨彆的那封未送出的信。
那封信中,有三張信紙。
一張是留給前任元帥的,另外兩張是留給「飲月君」的。
丹楓最先看了雨彆給前任元帥的信。
信上隻寫了一段話。
丹楓接著去看對方留給「飲月君」的信。
信上仔仔細細地寫下他與前任元帥的種種過往。
雨彆說,在與仙舟聯盟正式結盟前,他避開族人,來到羅浮的街巷。
因為他覺得,對方下屬們再吹得天花亂墜,也抵不過民眾們給出的評價。
雨彆沒有想到,以殺伐果決揚名星海的仙舟元帥,竟然會讓下屬,事無巨細地滿足仙舟人的要求。
他見過許多掌權者,唯獨沒有見過前任元帥這種人。
更讓雨彆感到驚訝的是,對方竟然會因為小輩的告白,被嚇得從曜青跑到羅浮。
對方是值得托付信任的盟友,亦是值得交好的友人。
雨彆如此想著,與前任元帥定下許多約定。
隻要對方來羅浮,必定掃榻相迎。
與對方一同釀酒,哪怕是外人拿千金來換,他也不換。
隻可惜,雨彆和前任元帥,誰也沒喝上那口酒。
雨彆履行盟約,鎮壓建木。
前任元帥奔赴前線,強迫著其他勢力出兵,要求他們和仙舟一起清理宇宙中的蟲災和智械。
這一決定,讓除仙舟人之外的所有人,感到不可置信。
跟你們仙舟又有什麼關係?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怎麼非要幫著其他星球對抗災禍?
雨彆卻不覺得驚訝,他在信中對自己的轉世說:元帥就是那樣的人啊。
對方是很純粹的人,眼神澄澈如稚子,隻要他覺得是正確的事,無論有多麼地艱難,多麼地不可思議,對方都會去做。
對於這一點,丹楓同樣沒有異議。
在曆代飲月君的記憶中,前任元帥確實是這麼做的。
幾千年裡,對方從未變過,始終站在持明龍尊的立場上,幫助著他們。
雨彆在信中說,元帥做到了。
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啊,那人將立場和信仰各不相同的人們,聚集在一起,一同對抗災禍,最終以曆史上最低的傷亡率,結束了戰爭。
隻可惜,雨彆等不到了,他要失約了。
雨彆太了解他的這位友人了。
外人當那人是神,可他又不是真正的神明,仍有著感性的一麵,隻是他早已習慣了壓抑自己的真實感受,宛如不知疲倦的機器一般,實現仙舟人的所有願望。
雨彆無法將這封信親自交到元帥手中,這樣一來,對方有可能會質疑這封信的真偽,會懷疑是否是龍師刻意偽造的。
一人是仙舟元帥,另一人是持明龍尊,雙方立場相同,但又不同。
元帥公私分明,哪怕是雨彆也不例外,兩人私下交談時,絕不會聊起公事。
雨彆清楚的知道,元帥有著感性的那一麵,如果是自己開口……對方絕對會照顧持明一族。
可是,元帥和仙舟,已經給持明族很多東西了。
他不願自己的友人為難。
因此,雨彆沒有在給元帥的信中提起持明族,隻是代自己的轉世,向元帥發出邀約。
他又特意為自己的轉世寫了一封信,這樣一來,「飲月君」就能打消元帥的顧慮,看到這封信。
雨彆說,若是換作任何一位飲月君,能有幸與對方作戰,想必會像其他雲騎一樣,向元帥宣誓效忠。
他的轉世不需要成為對方的下屬,成為友人就足夠了。
神的意誌永存不滅,可是人呢?
他願自己的友人,能夠不必壓抑自己。
但又怕友人的感性壓過理性,擔憂對方會有一天精神崩潰,擔憂對方走向所有人都不願看到的終局。
雨彆無法阻攔,那麼,就交給他的轉世吧。
那位與前任元帥訂下盟約的龍尊,在結尾處話鋒一轉,說:
“元帥曾承諾,他會解決「壽瘟禍跡」,龍尊們不必死守在一處,我自然是信他的。”
“我無法履行與友人的約定,那便交由我的轉世,若有違逆,那就永生永世履行與仙舟的盟約,永守建木。”
隻可惜,這封信沒能寄到雨彆友人,和「飲月君」的手中。
和雨彆猜測的一樣,他的友人,真的走向了所有人都不願看到的終局。
丹楓沒有在意雨彆那句稱不上詛咒的詛咒。
守望建木,本就是飲月君的責任。
至於前任元帥說不會讓他們死守一處……
或許曾經是有效的吧,無論是雨彆,還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宛如神明、接近永生的那個人,真的死去了,更無從履行這份承諾了。
好在,前任元帥再次轉世,直至今日,這封寫滿了對友人祝願的信件,才被丹楓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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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彆筆下的星海暴君,顛覆了丹楓的認知,看得他神情恍惚。
除了雨彆與前任元帥的過往,信中還留了下和那人交朋友的正確方式。
什麼叫元帥眼神如稚子?
什麼叫不擅長拒絕彆人好意?經不住誇啊?
換作是其他人,丹楓自然不會大費周章,甚至遠在前線,仍然讓族人代他搜尋資料。
但凡換一個人……丹楓都不可能如此費心。
原因有四,其一是此人值得他花費心思結識。
其二,對方是鏡流的愛人。
那人身份和精神狀態都太過特殊……
丹楓總要為自己的友人多考慮考慮,拉近關係後,好弄清楚對方的真實想法。
其三,是因為丹楓自己。
龍尊與龍師矛盾頗深,偶爾他會在腦海中閃過一些極端的念頭。
要是能和前任元帥交好,詢問對方的意見,那丹楓就不愁了。
丹楓一問,就立馬不覺得自己極端了。
畢竟論極端,誰能比前任元帥極端?
最後,是因為龍尊與仙舟元帥關係緊密。
曆代龍尊與龍師針鋒相對,互相製衡。
持明族太過特殊,需要時間蛻生轉世,龍尊也不例外,在此期間,族內事務由龍師代為處理。
等到龍尊年歲漸長,擁有處理事務的能力後,又要開始與龍師抗衡。
為了更好地穩定仙舟的局勢,接連兩任元帥,都是龍尊們的最佳盟友。
思及種種,丹楓接連不斷地給前任元帥發消息,果不其然,雨彆說對了。
對方還真經不住誇啊!
可是,雨彆,你怎麼就沒說前任元帥那糟糕透頂的表達能力啊?!
一句話,讓丹楓幻視話本子中的綠茶女配。
龍尊開始回想元帥的種種事跡。
什麼腸子掉出來,還會麵不改色塞回去,繼續寫文件。
什麼胸口被捅個對穿,隔天又開始007批文件。
這樣一看,元帥說的是實話啊。
對元帥來說,中毒可不就是一件小事嗎?
丹楓暫時沒有心思去追究導致自己被罵的罪魁禍首。
他越想越火大。
丹楓身為醫者,最見不得這種不遵醫囑的病人!元帥這性子……得氣死多少個丹鼎司司鼎啊?!
怪不得元帥遇到刺殺後,身邊總會有一個淚流滿麵的醫者!
勸又勸不動,罵又罵不得……換誰誰不崩潰?
以往丹楓遇到這種病人,都恨不得用龍尾狠狠抽他們!
要是元帥的話……丹楓還真抽不了。
那是能集結宇宙各方勢力,讓星際和平公司做賠本生意,以最小的損失終結戰爭,廢除奴隸製的神人。
以人之身創造神跡。
隻要元帥在,哪怕是眾神隕落、其他文明相繼消失,仙舟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隻要你與仙舟交好,那你永遠可以相信元帥。
對方現在隻是個普通卜者,和鏡流關係匪淺……
丹楓很快想好了反擊這位卜者的最佳方案。
他可是龍尊,可是飲月君啊!怎麼能平白無故被人罵一頓!
前任元帥顧及著他與鏡流的關係,不可能對他做些什麼,他大可以隨意些。
要是前任元帥再不遵醫囑,他就讓鏡流出手!
丹楓怒氣漸消,自動忽略羨魚追問的話,開始出餿主意。
【丹鼎司中毒的患者會哭】
羨魚單知道丹楓精神狀態不穩定,但沒想到會癲成這個樣子啊?!
他將信將疑。
丹楓是丹鼎司司鼎,診治過無數傷者……但怎麼感覺這話不可信呢?
他一邊覺得丹楓是在亂說話,一邊又懷疑對方是精神有問題。
羨魚沒有繼續糾結,忽略丹楓的回答,轉而又起了一個話題。
【我打算送她芍藥,你覺得送幾朵合適?】
【丹楓:是從古籍中看到的嗎?】
羨魚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雖說兩人已經開始戀愛,但該有的流程一個都不能少。
羨魚不想委屈鏡流。
他打算再為自己的愛人補一個告白,再附贈上他委托應星打的三根簪子,以及購置的、不需要準確尺寸的戒指。
【丹楓:古人的芍與約同音,是定情之花,最少也得一萬朵吧】
羨魚瞬間得出正確答案。
懂了,最多隻能送一千朵。
緊接著,丹楓發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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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楓:你打算何時把真相告訴她?】
【丹楓:是我多言了,想必元帥一定有自己的計劃】
【丹楓:以元帥的品行,肯定不會騙鏡流】
羨魚沉默一瞬,向丹楓給出承諾。
【我不會對她撒謊】
接著,羨魚話鋒一轉。
【他說會在行雲布雨時掉落海鮮】
【還說要給我看原形】
【哦,還有尾巴,他說要把尾巴變出來】
【飲月君,等你回羅浮,可彆忘了這三件事】
丹楓:“……”
雨彆沒提過啊!
掉落海鮮暫且不說,怎麼雨彆還答應給元帥看原型和尾巴啊?!
龍尊不可置信地翻出那封信,左看右看,還是沒能在信中找到這三個約定。
他忍辱負重地打字。
【丹楓:要不還是給你百萬兩黃金吧?】
羨魚沒有為難丹楓。
【把信送來】
【說是千兩,那就千兩】
很快,羨魚拿到了持明族人送來的信,和約定好的千兩金。
看信封使用的紙張,似乎是不久之前新換的。
裡麵放著薄薄的一張紙,上麵隻寫了一段話。
【古有高山流水遇知音,隻可惜你我都不善琴藝,不能效仿伯牙子期,好在族內有精通琴藝之人,若是「飲月君」相邀,若是你剛好得空,便來羅浮聽上一曲,如何?】
羨魚盯著手中的信紙。
雨彆在蛻生前,沒有在信中提及自己的族人。
對方完全可以憑借兩人的舊情,為持明族再謀些利益。
雨彆隻是代自己的轉世,提前向他發出邀約。
可是為何隻寫了這短短的一段話呢?
雨彆認為,飲月君與元帥會在百年後,一同赴約。
是初遇,亦是重逢。
或許雨彆本人也沒有想到,自己留下的這封信,會在幾千年後,才送到羨魚麵前。
羨魚垂下眼,把這張紙塞回信封。
他想起背包裡的子母河水。
按理說,他在離開前,一定會處理好所有的潛在問題。
如果最初沒有拿出這個道具,是因為考慮到持明族沒有完全融入仙舟,擔憂仙舟人與持明族人產生矛盾的話……
那麼在幾千年裡,也足夠他們融入其中了。
可是持明族的繁衍問題,為何現在還沒有解決?
羨魚心中生出一個猜測。
是……因為那些研究員嗎?
為了證實這個猜測,他給華打了通電話。
隔著玉兆,羨魚無法從對方的表情來判斷真假,隻能退而求其次,從說話的語氣中辨彆。
華的語氣沒有任何問題,對他說:
“自那件事之後……多個領域倒退上百年,仙舟很多項目被迫終止,無人能接手那個項目。”
羨魚沒有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詢問華何時能結束這場戰爭。
華的語氣多了幾分無奈:
“快了,沒幾天了,原定耗時一年,我特意來到前線,就是想著三個月內結束,接著又有「帝弓司命」出手……一個月,已經夠快了……”
羨魚又與華閒聊幾句,很快掛了電話。
他向鏡流索要了宅邸的密碼,準備提前為對方布置驚喜。
如華所說的一樣,羨魚又等了幾天,果真等到了雲騎歸來。
他戴著鏡流贈予他的那雙手套,和一枝芍藥,總算等到了他的愛人。
鏡流看到羨魚手中的花後,愣住了。
她勾起一抹笑,說:“好巧。”
鏡流刻意放輕力道,用素白的手,小心翼翼地拿出那頂自己親手編織而成的花環。
她雙手捧著花環,抬高手臂,見羨魚愣在原地,仍站得筆直。
鏡流挑了挑眉:“怎麼,不喜歡嗎?”
羨魚微微俯身,好讓鏡流替他戴上這頂花環。
他注視著愛人的那雙紅瞳,搖頭輕笑:
“怎麼會呢?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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