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愈隻是站在原地傻笑,彆的話一個字也不說。
女為悅己者容,怎麼說呢,一個女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喜歡你的女人在她霞飛雙頰時說不讓你看她,其實那就是讓你繼續看!大膽的看。
你若當真扭頭就走,或者東扯西扯吞吞吐吐,沒有哪個女人會願意的!說不定還會三天不理人!
沈愈早就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以不變應萬變,嘿嘿傻笑裝傻充愣就是了。
“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裴玉琴抬起頭用一雙燦若星辰的美眸直視沈愈。
沈愈撓撓頭,“琴姐,昨天咱們不是剛見過嗎?你還把我外套給穿走了。”
“哼,真是個榆木腦袋!就不知道說幾句人家愛聽的話!”
“嘿嘿!”
沈愈再次傻笑。&nbp;@
傻笑歸傻笑,沈愈心裡卻是極為輕鬆的,因為與裴玉琴在一起時他從來不會有緊張或者覺得尷尬什麼的,反正就是心裡特彆的輕鬆舒適。
裴玉琴輕輕抽回玉手轉身給沈愈倒了一杯熱茶,“啟南,琴姐跟你說些正事,是這樣的,秦老讓我問問你,台上那幅佚名《鑒古圖》你覺得會不會是同為元四家之一的王蒙真跡?”
沈愈接過瓷盞慢慢品了一口,然後又把瓷盞放到裴玉琴手中讓她暖手,“琴姐,怎麼秦老也覺得那幅《鑒古圖》是王蒙真跡啊?”
裴玉琴聞言一怔,“難道還有彆人認為是王蒙真跡?”
沈愈點點頭,“沒錯,吳老剛才也問過我那幅畫會不會是王蒙真跡,我個人覺得不是!”
“真不是王蒙真跡?”
沈愈很是鄭重的搖了搖頭,“不是!”
裴玉琴點點頭,似乎很相信沈愈的鑒定結果。
沈愈見此笑道:“琴姐,你就這麼相信我的鑒定結果啊?”
裴玉琴再次頑皮的擰了下沈愈的臉頰,雙眸如水般盯著沈愈,“呆子,我不信你還去信誰?”說完,也不嫌棄沈愈剛剛用過的杯子,暢快的品起了熱茶。
“秦老的愛人,也就是於老,他老人家特彆喜歡元四家之一王蒙的畫作,但是幾十年來就沒有尋到哪怕一幅真跡,這次也不知於老從哪裡聽說董老這裡可能得到一副王蒙的佚名畫,就趕緊與秦老過來了,秦老年紀大了,我不放心,所以也跟著來了。”
剛才吳老問沈愈時,為了不漏寶,或者說印證自己的鑒定結果,沈愈用鑒寶的特殊能力看了下那幅畫。
寶光顏色為深青色。
六寸寶光,一寸百年,其創作時代乃是明初無疑,這一點說是王蒙真跡倒也算是貼合。
但最後的光團大小卻是隻與珍珠一般大,這就說明不可能是王蒙真跡了。
若是王蒙真跡,元四家之一的作品哪個不是大幾千萬甚至上億,寶光至少也該是核桃般大小,就是鵝卵石一般也是應該。
所以單單這一點就可以排除是王蒙真跡的可能。
沈愈看了看腕表,“要不要我說些鑒定依據回複秦老?”
裴玉琴也看了眼腕表,隨後拿起手機發了幾條微信這才坐回沙發,同時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啟男,過來坐下說。”
自家琴姐的熱情,沈愈一時半會真還接受不了。
坐到裴玉琴旁邊,沈愈緩緩道:“王蒙字叔明,號黃鶴山樵,他的身份背景琴姐你應該是知曉的,名門望族出身,天資聰穎,屬於含著金鑰匙長大。
“很多人說他是在明初才出山為官,其實不然,王蒙曾在元順帝在位的時候就做過官,是一種負責核實刑案的官職,屬於位高但權利一般,後來因為種種原因王蒙撂挑子不乾了,選擇歸隱山林。
“其後,到了元末張士誠時期,王蒙因為名望甚高再次出仕。篳趣閣
說到張士誠,梁羽生。
先生中最著名的主角,也是武力值的巔峰張丹楓,就是被設定為張士誠的後人,當然那是,屬於虛構。
“因為後來張士誠在與朱元璋的爭霸中落敗,王蒙沒做幾年官就再次隱居山林。
“第三次也是王蒙最後一次出仕是在大明建立後,明太祖朱元璋招攬天下文人,王蒙再次因為無與倫比的名氣被邀請出山,這次王蒙直接被任命為一府知州的高位。
“這一次算是王蒙人生中最為榮耀也最暢快的時光,十年時光王蒙一邊為官,在閒暇時多與文人好友不定時的一起鑒賞字畫書帖,交流繪畫心得,日子過得可說逍遙自在。
“不過因為與宰相胡惟庸交情不錯卻是埋下了禍根,朱元璋治罪胡惟庸的同時,其所有與胡惟庸有關係的親朋屬下全部受到牽連,王蒙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沒有被判死罪,後王蒙卻是病死在獄中,一代大畫家的結局甚是淒涼。
“回到繪畫方麵,王蒙主攻山水人儘皆知,他得王維,董源、巨然,李成、郭熙以及外祖父趙孟頫畫法之精髓,高崖飛瀑,深山茂林,奇峰峻嶺,江河流水,村居茅舍,信手拈來。
“雖然王蒙主攻山水,但其人物畫畫的也非常不錯,並且他與黃公望相交莫逆,黃公望很少給人題識,也許隻有王蒙這般人物的大作才配得到黃公望的墨寶。
“還有一點,王蒙傳世作品中有不少是歸隱林泉與友人座談論道的內容,我想就是因為這些原因,秦老,吳老他們才會認為那幅《鑒古圖》當是王蒙之真跡。”
說到這裡,沈愈頓了頓。
“口渴了?”裴玉琴笑問道。
“嗯!”沈愈輕輕點了點頭。
“喝水。”
裴玉琴又把手中杯子遞給了沈愈,沈愈接過瓷盞將杯中茶水一口飲下又道:“不過此畫的畫風與王蒙相差甚遠,王蒙作畫屬於自創風格,自創水暈墨章與繁密穩厚的畫法。
“元四家也好,元六家也罷,王蒙畫風是他們之中最繁複的。
“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自我要求很高,極具匠人精神,王蒙作畫從不應付,就算是細微之處,也就是邊邊角角也不會有任何輕率之筆,筆墨蒼鬱秀潤中透著一股灑脫飄逸,極具個人風格。
“同為元四家之一的倪瓚曾說:王侯筆力能扛鼎年來無此君。
“明代頂級大收藏家張醜讚王蒙盛名之下無虛士,點染之間,咫尺千裡,非胸襟灑落,心手和調,斷斷不能以成。
“董其昌更是說臨摹古人之畫,王蒙當屬第一。
“對明清畫家的影響力,王蒙是僅次於黃公望的,可見王蒙的畫功有多強,而那幅鑒古圖還遠遠達不到王蒙的水平。
“可說相差甚遠!就是相比年輕時的王蒙差距也大的很,所以那幅畫不可能是王蒙真跡。”
說完,沈愈看向裴玉琴,卻是發現自家琴姐已經看癡了。@·無錯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