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正直看見他笑笑“走啊,騎車跟我們去逛逛。”
葉雨澤看了看外麵,有些冷了。於是笑著搖搖頭“領導,目前踏青季節有些不對,不如來廠裡體察一下民情吧。反正到哪裡都是視察。”
孫正直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人家說的還真有道理,彆管什麼身份,周末在哪走一下能反應個啥?於是推車進了廠裡。
葉雨澤把孫正直讓進辦公室,也沒有跟他客氣,針還沒有紮完呢。自己繼續把剩下的事情做完。
遠可望可不認識孫正直和劉建國,以為是廠裡的客人。正兒八經的坐在那裡一邊開方子,一邊跟葉雨澤討論病情。
中醫診斷講究望聞問切,症狀弄清楚了。才能判斷病情並且針對性的開方子。其實這才是中醫最難的地方,就是辯證。
一樣的病,不一樣的體質。開的方子就不同。不然用藥就會沒有效果。而西醫卻都是一樣的,所以西醫可以大量的複製,而中醫永遠做不到。
一個好中醫需要跟著師傅經過大量的臨床診斷和治療才能摸索出來。象醫學院這種,係統的學習幾年出來的中醫根本看不了病。這也造成中醫越來越沒落的原因之一。不可複製性。
看著兩個人像模像樣的給人看病,孫正直覺得有趣。忍不住開口“一會兒給我也看看。”
說這話可沒有輕視的意思,孫正直可是知道葉雨澤跑美國去,把一個腦癱專家紮好了的事情。
葉雨澤還沒說話,遠可望看看他卻義正辭嚴的拒絕“對不起,你不是這個廠的職工,我不能給你看病。”
孫正直挑挑眉毛“怎麼回事?你們這裡看病還分哪裡人嗎?這叫不叫歧視?”
遠可望根本沒理會孫正直這有些挑釁的言辭。理所當然的回答“因為我們還不是醫生,所以不能給外人看病。”
好吧,孫正直閉嘴了。人家這個理由足夠強大。不料葉雨澤努努嘴“師兄你給他把把脈,咱們可以不開藥,這是我朋友。”
遠可望一聽說是朋友,倒也沒有推辭,開好方子後真的給孫正直把起脈來。他把脈跟彆人不同,不是幾分鐘就完事,而是三根手指不停的動來動去,足足有二十多分鐘。
這時候女工的針灸也紮完了,千恩萬謝的拿著藥方離開。一般來說,葉雨澤的針灸還是很管用的。隻是他診斷方麵差一些,所以才把遠可望拉來。
遠可望好學,但性格又不是那種老夫子一樣的迂腐。所以兩個人相處的關係一直不錯。
葉雨澤把銀針消完毒插進包包裡,然後看向遠可望。他沒有覺得孫正直有啥病,因為病人一般都帶相的,哪怕這個人顯得再健康。
不料遠可望診完脈之後,麵色卻有些猶豫,葉雨澤忍不住問道“怎麼了?他有病啊?”
遠可望搖搖頭,看著孫正直“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
孫正直愣了一下,點點頭。沒想到這個學生娃還有些本事啊?把個脈還真把自己最近的毛病給看出來了。
“他是心腎不交,因心火不能下達腎水,腎水不能上濟心火,水火不濟,導致心火過旺,熱擾心神,影響睡眠。”遠可望扭頭跟葉雨澤陳述了一遍。
葉雨澤明白了,笑笑看著孫正直“領導這是思慮過度了,以後要早睡早起,有空了還得常回家看看。”
劉建國在一邊忍住笑,這話也就葉雨澤敢說,反正他不敢。哪怕他老子比孫正直級彆還高。
孫正直沒有搭理他,這小子沒辦法搭理。且不說身份,關鍵年齡擺在這裡,很多事也沒辦法拿出來討論啊!
“走,帶我去看看廠子。”梅花今天去市服裝廠了。現在市服裝廠也開始生產上衣,有一批產品出了些問題,孫胖子親自開車來接她過去解決一下。所以葉雨澤留下看家。
如今葉雨澤都很少進車間了,設備都是新的,安裝的也很嚴謹。隻要維護沒毛病,德國的東西是不會輕易出毛病的。
主要是工人們對於自己的設備維護的也很好,她們知道,每天抽出一點時間保養一下。就不會發生壞了需要維修一天那樣的事故了。要知道耽誤一天那可是十幾塊錢的損失啊!
看見葉雨澤帶人進來,工人們也都親熱的打著招呼,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停下手裡的活。就連輔助工都是小跑著做著自己的事情。
連著走了幾個車間,情景都差不多。這就讓孫正直有些納悶了,他也經常去工廠,但是每個工廠都有閒散的人員存在。而葉雨澤他們這裡,閒著的人員好像隻有看大門的大爺。
“你媽媽是怎麼做到讓大家都這麼搶著乾活的?”孫正直忍不住問了一句。
“錢唄,多乾一點就能多掙幾毛錢。誰舍得耽誤?”葉雨澤不經意的回答了一句。
孫正直覺得有些刺耳,那個年代畢竟是講情懷的。孫正直講話也習慣了把理想,責任掛在嘴上。這還真不是唱高調,而是一種信仰。
他皺起眉頭“你們不對職工進行思想教育嗎?”
這些事葉雨澤懶得跟他爭辯,很多事情不是靠講情懷就有用的。而是要讓大家看到實實在在的東西。
“領導,我們的工人不需要講的,但是我敢保證。隻要國家有什麼需要,她們絕對是最踴躍的那一部分人。”
孫正直的眉頭這才鬆開,隨後又問了一句“雨澤,知道你能乾,可是目前市裡很多企業已經停工停產了。最近市裡想了很多辦法,但是沒有多大起色,你有什麼建議嗎?”
“企業不好不是工人的問題,而是領導。把沒能力的人換下來,讓有能力的人上就是了。”葉雨澤對這個問題沒有沒有猶豫,直接說出了看法。
“可是我們也搞了承包製啊!叫有能力的人來承包。但是也基本都不行,甚至有的企業根本沒有人承包。”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