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澤眯起眼睛準備再次做個夢,剛才夢見啥他給忘了,反正挺那啥的。這些日子孫蘭玉去了香港,他自己一個屋子了。總覺得空落落的。
車間裡麵的機器聲透過緊閉的門窗還能傳進來。現在是兩班倒了,晝夜生產,原本梅花是準備弄三班倒的。隻是這幫工人們集體反對,少了四小時她們少掙三分之一。那個時代的人唯一不怕付出的,就是力氣。
幾番討論之後,梅花也隻好屈服,采納了大家的意見。如今服裝廠的工資對於外麵都屬於秘密,沒辦法公開的,比這個時代的平均工資高出太多。
謝小榮如今已經成長起來了,董月英隻管做賬。而外麵的一切事情都是謝小榮在跑,按照董月英的話,她如今已經完全能夠退休了。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因為廠裡人和葉雨澤接觸最多的就是謝小榮了,很多人就謠傳謝小榮倒追葉雨澤,而葉雨澤看不上她等等。謝小榮已經被氣哭兩次了。
其實女人們大多都是因為嫉妒,畢竟葉雨澤的條件擺在那裡,哪個不動心那是假話。但是明知道湊上去也是不可能的,隻能拿謝小榮撒撒氣了。
這事葉雨澤也是無奈,到是梅花對這種事情處理比較內行。直接跑車間喊了兩嗓子“誰在胡說八道就把工資扣了!”果然,這話咋也沒人說了。
因為訂單一直很穩定,所以服裝廠的效益非常好。連帶著整個唐城的服裝廠都效益不錯,畢竟有戰士服裝廠提供的加工活。職工工資是沒有問題的。
而這時候隨著改革的深入,越來越多的企業陷入了困境。計劃經濟養了一批懶人,企業領導思想僵化,根本不能適應市場經濟的轉變。也就是老爺當慣了,一旦成了服務員,卻根本不會伺候人了。
這樣的結果就是,產品不適應市場,生產出來賣不出去。甚至於,有適應市場的產品。卻不知道該怎麼賣?
孫正直最近很忙,都是為這些企業忙碌。無論多生這些企業領導的氣,但是廠裡的工人是不能不管的。畢竟都是拖家帶口的人了,沒了工資吃啥喝啥?
但是他隻有一個人,自然不可能事無巨細都一一照顧到。於是隻能不停召集各個單位開會,把救活企業當成了目前重中之重的首要問題。
會開了不少,文件發了不少。但是收效甚微。這讓孫正直也很無奈,企業承包前幾年就開始搞了,但是效果也不好,大部分都是包一年扔下爛攤子就不管了。還得市裡幫著收拾,因為這些工人誰都可以不管,但是市裡不能不管。
唐城的經濟總體還是很好的,因為有開灤煤礦,有機車車輛廠,水泥廠,鋼鐵廠等大型企業。這些企業都在唐城,彆管是不是直屬,他們總是要繳稅的,這肯定要算在唐城的稅收裡麵。
目前市裡機械,陶瓷企業總體情況還不錯。畢竟唐城也被稱為北方瓷都,還有服裝企業,不過那是被戰士服裝廠帶動的。不然這將是一塊最難啃的骨頭,畢竟服裝這一塊都快被廣東那邊壟斷了。
今天的常委會開的孫正直有些鬱悶,一些人怕麻煩,打太極成了常態。老百姓的疾苦跟他們無關,隻要自己穩穩當當不冒進,不犯錯誤才是最穩當的做法。
但是孫正直卻是真正急啊!雖然他也可以穩穩當當的熬到升遷,但是他一直就不是那樣的人,在其位不謀其政,他做不到。
已經淩晨一點了,他揉了揉眉頭。終於躺下休息。劉建國走了之後,秘書用著也不順手,有時候連文件都得自己親自起草。明天周末,不加班了。叫小劉一起出去走走吧。
第二天早上起來,孫正直就給劉建國打了個電話。劉建國是騎自行車過來的,兩個人一人一輛自行車,也沒有什麼具體的目標,就在唐城的大街小巷開始轉悠。
如今的唐城兩極分化,路北區已經完全成了一個新興城市。道路,小區,公園,井然有序。
而路南區基本還處於棚戶區時代。狹窄的街道,低矮的簡易房。基本所有的屋頂還是油氈上麵壓著磚頭。
孫正直歎了口氣,資金緊張啊,國家已經儘力支持了。然而還是不夠,所以也隻能一點一點來建設了。不過好歹這邊的醫院學校都建的還不錯。這也是讓老百姓滿意的地方。
兩個人不知不覺的就騎到了戰士服裝廠。其實這地方已經很荒涼了,靠近路南區的東南麵,廠區東麵基本都是荒地了。這是因為這一片的居民都被遷徙到路北區,所以連簡易房都沒有蓋。
廠房是葉雨澤自己設計的,雖然沒啥出奇的地方。但是在這片荒涼的地方就有些氣派了。
劉建國下車就要往裡走,孫正直卻不想進去。畢竟身份敏感,他這身份隨便去哪裡都會引起一陣猜測。
今天葉雨澤還真沒有出去,廠裡一個女工腿疼。他正在給人家針灸呢。因為還是學生,不能在附屬醫院坐診,所以他的針灸技術始終缺乏實踐。
最近他終於找到了一個練習的好地方,那就是自家廠裡。廠裡很多女工都有這疼那疼的毛病。
葉雨澤這身份在醫院唬不住人,但是在這裡沒問題啊。醫學院額高材生,能找他看一下病是女工們巴不得的事。
於是葉雨澤最近忙了起來,每天都會有病人等他。有些時候他還會把遠可望拉來,他紮針,遠可望負責開方子。還真的治愈了一些病人。
這樣以來,名氣還漸漸傳開了。主要是兩個人還不收錢,這種好事哪裡找去?
不過葉雨澤堅持了一個原則,那就是隻給自己廠裡的人看病。倒不是他小氣,而是兩個人身份還都是學生,有點事會很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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