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納共和國首都,布塔雷北區,臨時安全屋內。
宋和平盯著牆上的地圖,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擊,節奏如同倒計時。
哈桑的情報讓整個房間的氣氛降至冰點——法國外籍兵團介入,政府軍開始反撲,反對派軍隊被擋在城外,而首都已經陷入無政府狀態。
“真操蛋!”
江峰一腳踹翻椅子,臉色鐵青。
“我們特麼被陷在這裡了!”
他所說的“陷在這裡”,很顯然指的是所有人卷入了這場該死的政變中,由於局勢的變化,政變成了爛泥潭。
想要脫身,恐怕不容易了。
法拉利靠在牆邊,手裡的格洛克17手槍不斷轉著圈:“我們被夾在中間了,現在出城的路全被封死,政府軍在搜捕我們,而反對派自己都亂成一團。”
阿卜杜勒攥緊拳頭,指節發白:“盧馬爾的部隊被法國雇傭兵擋住了,他們動用了武裝直升機,我們沒有防空武器……”
宋和平依舊沉默,目光在地圖上掃視,最終停在總統府的位置。
“我們得改變策略。”
一分鐘後,他終於開了口,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
所有人看向他。
“現在離開,政變失敗,我們什麼都撈不到。”宋和平抬眼,目光銳利如刀:“扶持杜爾上台我們的利益才會最大化,要協助他上台,現在就必須扭轉當前的局勢。”
“怎麼扭轉?”江峰皺眉道:“法國人已經介入,他們能這麼快調動外籍兵團,肯定早就有所準備,人家是什麼武器都有,我們手裡就幾把手槍,難道去跟武裝直升機拚命?”
宋和平冷笑道:“法國雇傭兵在前線,總統府現在反而是最空虛的。”
房間裡瞬間安靜。
法拉利瞳孔微縮:“你是說……”
“突襲總統府,綁架諾埃爾,逼他宣布下台。”
宋和平一字一頓道。
他說的每個字都像一顆手雷塞進了在場每個人的腦袋裡,咣當一下將每個人都炸懵了。
良久後,阿卜杜勒才倒吸一口冷氣:“你瘋了?!總統府有至少一個連的衛隊!”
“但他們現在注意力全在城外。”宋和平指向地圖:“反對派軍隊被擋住,政府軍肯定以為勝券在握,總統府的防守不會太嚴密。”
“可我們連步槍都沒有!”江峰低吼。
宋和平沒回答,而是看向哈桑:“你們在城裡還有多少人?”
哈桑猶豫了一下回答道:“分散的民兵大約兩百人,但武器隻有ak和rg,沒有重火力。”
“足夠了。”宋和平掏出衛星電話,一邊撥打號碼一邊道:“但在這之前,我要跟一個人談談。”
說完,他走出房間,消失在門口。
在門外的破敗的走廊上,衛星電話接通。
女士的聲音冷靜而清晰:“宋,局勢變了。”
“我知道。”宋和平淡淡道,“法國人插手了。”
“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女士說道:“但我認為你應該留下,協助杜爾上台。”
留下?
這個女人……
她當然想要讓自己留下。
英國人煽動了這場政變,自己卻一兵一卒甚至一個特工行動組都不在塞納共和國裡,全指望著這裡的反對派軍隊和自己拚命,等拚命成功之後他們來摘桃子。
這特麼……
玩政治這幫老陰比,有一個算一個,都算不上人。
不過回想一下,也很符合大英一直以來的做事風格——當攪屎棍,可自己不吃屎。
既然自己承擔最大風險,那麼當然要求最大的回報才行。
對這個老女人,宋和平不打算跟她客氣。
“女士,現在局勢已經超出預期,原來的條件不夠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宋,你的胃口好像越來越大了……”
“當然大。”宋和平不屑道:“拚命的活兒我來乾,你到現在還在倫敦的辦公大樓裡舒舒服服喝咖啡,然後跟我說我的胃口越來越大?”
頓了頓又道:“我損失了一整個排的人,但不意味著我不能承受這樣的損失,明白?我現在可以一走了之,頂多我的名聲受損,公司聲譽受損。可我走了之後你們呢?派sas還是sbs來跟法國人的外籍兵團拚命?還是派你們的皇家海軍陸戰隊過來跟他們開戰?你們敢嗎?”
女士那頭徹底沉默下去。
她很清楚宋和平說的是事實。
而且,她更清楚宋和平的脾性。
這個華國人說一不二,永遠彆試探他的底線。
否則,他會做出令任何人都驚訝的決定。
“考慮得怎樣了?”宋和平看了看表:“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裡浪費,給你十秒,你告訴我答不答應,不答應我現在立即撤出塞納!彆忘了,,我是你們最後的希望。”
“可以談。”
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女士的聲音。
“你到底要什麼?”
“礦區。”宋和平直接道:“反對派上台後,我要三個主要礦區的開采權,還有在之前許諾的北部基地的地盤上再增加一倍的麵積。這些你們英國人都不得乾預。”
“你胃口不小。”女士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
“風險與收益成正比。”宋和平語氣冰冷,“法外兵團介入,意味著諾埃爾很有可能扭轉局勢,如果我們不儘快行動,拖下去反對派必敗。”
女士沉吟片刻:“可以,但你必須確保杜爾上台。”
“成交。”
宋和平掛斷電話,看了一眼外頭的星空。
烏雲飄來,月光被蓋住,世界更加陰暗了。
他重新回到房間裡,環顧眾人,宣布道:“條件談妥了,現在,我們得乾票大的。”
“大的?”
江峰和法拉利還有柯林斯三人麵麵相覷。
宋和平走到地圖前,手指點在總統府的位置。
“我們要進攻總統府。”
他看向哈桑:“你們的人能提供什麼支援?”
“總統府?!”
在場的人全傻眼了。
“你瘋了?!”阿卜杜勒幾乎驚叫起來:“那裡有足足三個連的衛隊,有裝甲車和大口徑武器,我們就這點人……”
他看看周圍。
又看看宋和平。
那表情如同看到一個精神病院裡剛逃出來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