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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 章 驚世駭俗之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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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詞下來了,也就代表著可以審問了。

火炬點燃,讓刑部大牢光亮了起來,平添了幾分陰森。

而此時此刻的萬年縣大牢裡,燈火一片通明。

在一盆炭火前,李義府正在烤著冰涼的雙腳。

望著刑架子上的葛老大,李義府眼眸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抓這葛老大有趣極了。

那時候他正在一個寡婦身上賣力的蛄蛹著。

當時他以為是私通之事被發現。

直接把名號都亮出來。

督察禦史的大管家。

李義府覺得這就是自己出人頭地的機會。

雖然自己這個年紀,這個官位,已經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

但李義府不喜歡這般按部就班的走下去。

李義府自己默默的算過!

如果沒有什麼特彆大的功績。

如果繼續按照這個步伐往前走。

等他走到三省,混到五品以上的官職。

他最少需要三十年。

他覺得這個三十年太長了。

他覺得他等不了。

他要在李厥成為皇帝之時在朝堂有一席之地。

而不是淪為眾人矣。

比他還小的獨孤漸明已經是刺史。

比他大幾歲的上官儀,在年底冊封太子的時候就會成為太子中舍人。

今後注定要拜相。

至於王玄策,裴行儉,席君買這些比他還小的小輩。

已經是六部尚書的待定人選。

他們注定會成為尚書獨掌一部。

至於更小的顏韻,他就更比不了。

他從太上皇的話語裡得知,顏韻是今後的禮部尚書人選。

孔家和顏家必有一個人來管理禮部。

這是太上皇對晉陽公主的承諾。

李義府還知道,這件事過後琅琊郡公就會成為名副其實的琅琊公。

而琅琊公也會在此事過後選擇離開朝堂。

大浪淘沙,一個不注意就被碾碎衝走。

他希望他如駱賓王,如王玄策,如裴行儉,如席君買。

劍走偏鋒,富貴險中求。

長孫府的異變,讓他看到了一個快速出人頭地的機會。

顧及孝道,皇帝定然不會把長孫家怎麼樣。

但李義府知道,皇帝是不喜歡權力太大的長孫家的。

隻是顧及孝道,不願講出來,落下不好的名聲。

既然如此,李義府願意做那把刀。

皇帝想做而又不願做的事情就讓自己來做吧。

“葛老大,彆撐著了,劊子手已經指認你了。

你早點說出來,你也好受一些,我們也可以忙彆的事情!”

葛老大望著眼前陌生的人:

“說什麼!”

“那殺頭的罪人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讓劊子手砍兩刀?”

“你又怎知我和他無冤無仇?”

李義府聞言穿上鞋子站起身,來到葛老大麵前低聲道:

“人家是萊國公二子,太上皇的駙馬,你配麼?”

葛老大聞言愣住了,菜市口殺人,說是殺逆賊。

當時他哪裡知道是殺駙馬。

他以為是得罪了家裡的大郎。

李義府見葛老大不說話,笑了笑:

“既然不願承認,那就用刑吧。

逼迫人家那可憐的婦人,和奸者杖八十七,就先按照這個打!”

葛老大聞言臉色大變,杖八十七。

目前這架勢,這要結結實實的打完也就不用活了。

就算能活,下半輩子也要躺在榻上。

“葛老大不瞞著你,私通的罪名不好看,為什麼隻打你一個我也實話告訴你,那婦人肚子裡有了種……”

李義府玩味道:“會是你的種麼?”

葛老大聞言,立刻掙紮了起來,鐵鏈和木架碰撞,發出叮當響。

“我說,我說……”

李義府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招了招手,狀紙、印泥,被人呈現了上來。

狀紙上寥寥幾行字,清晰的寫道。

“杜荷砍頭一案,現已查明,犯人親口所述,係監察禦史李巢指使府裡管家葛老大所為,實乃故意為之……”

望著鮮紅的指紋印記,李義府背著手朝著李巢家裡走去。

下一步審李巢,看看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義府知道李巢和長孫家關係最好。

督察禦史這個官職就是他靠長孫無忌得來的。

是長孫無忌在禦史台的耳目。

隻要在他身上榨出來有用的,那自己的謀算就算成功了。

在宮城裡,李象的審問還在繼續。

這一次已經是第二次審問了。

不是審問的過程太慢,而是李象昨日的供詞需要核對驗證。

查明無誤之後才走下一步。

“昨日算了一下,你手裡的這些錢財不足以在曲江坊買下那麼多屋舍!”

李象望著審問自己的許敬宗,淡淡道:

“曲江坊冬日寒冷,夏日潮濕多蚊蟲,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地方,屋舍不貴!”

李象說的是事實。

曲池坊雖然有顏家,但也隻是圍著顏家這塊聚集著住。

往遠點就很荒了,成了雞的天堂。

在遠處,還有種麥子的。

(s:聽我媽講,92年的時候,現在的大雁塔南北廣場還是一片麥地,現在那一片的住宅成了我買不起的富人區。)

許敬宗皺著眉頭道:

“我的意思是,曲池坊顏家老宅周圍的人你是怎麼替換的?

你是不是在很久之前就有了反意。”

不同於顏白的輕聲細語的審問。

許中書的銳利的言辭,咄咄逼人的氣勢,讓李象覺得如芒在背。

“不,不,不是!”

“你說不是,那又是怎麼一回事?”

李象深吸了一口氣,沉思了片刻之後道:

“這些宅子在很多年前都在慢慢的替換了,這是杜荷、房遺愛出資購買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不由地睜開了眼。

這句話透露的東西太多,太嚇人了。

也就是說房遺愛造反一案衡山王是知道的。

知情且參與的。

為什麼衡山王卻無礙?

許敬宗的心狂跳,他忍著冒汗的手繼續說道:

“為什麼?”

“有人說顏家老宅有火藥配方。

自從郡公封勳貴以後,老宅住的人就少了,幾乎都住在仙遊。

所以……”

“所以,當初在這裡買宅子,就是為了方便做盜賊之舉對嗎?”

李象點了點頭:“對的,當初就是這樣想的。

杜荷他們的人進了宅子幾次,發現了火藥。

但並沒有得到火藥配方!”

“發現了火藥,為什麼不動?”

“不能動,罐子很乾淨,上麵沒有灰塵,一看就是有人會定期查看。

一旦被發現,怕是前麵做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顏白心裡的疑惑散去。

他根本不信李象有這麼長的時間去布局。

他不信這件事竟然把二囡都瞞過去了。

他如果有這樣的心思。

也就不會讓李承乾那麼失望了。

褚遂良望著李象,接著問道:

“聽你所言,房遺愛造反一案你知情,為什麼你……”

李象聞言突然癲狂了起來。

“哈哈哈哈~~~~”

一個人捂著肚子在那裡哈哈大笑。

笑的眾人莫名其妙。

也笑的眾人心驚膽顫。

癲狂,如同發瘋般癲狂。

“為什麼?為什麼?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因為我的老祖是主審。

因為他把這一切都替我遮掩了!”

褚遂良聞言心裡咯噔一下。

他以為能問出點彆的來。

最好把他給李象送錢這件事遮掩過去,或者頂替掉。

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前麵有城陽的那一番驚世駭俗之語。

現在又來了一個比城陽所言差不多的驚天之言。

這不間接的證明城陽說的是對的。

趙國公的確在房遺愛一案上存在構陷行為。

“這是我的把柄!

因為這些,我一直都活在恐懼擔憂之中。

生怕有朝一日被他告知父皇,賜我三尺白綾。”

顏白望著癲狂的李象,淡淡道:

“萬事有因有果,他什麼要這麼做?”

李象大笑道:“你當我父皇的腿不能動是怎麼傳到宮外的?

你當外麵的人是怎麼知道皇祖父的喜樂悲傷的?

你當你們又是怎麼知道各地的秘奏事的?”

“你當長安的糧價是怎麼漲起來的?”

“哈哈,是我,都是我!

是我去請安看祖父的心情如何。

是我參與朝政知道了密奏所言何事,然後傳到宮外……”

“都說我李象造反是惡賊。

我李象不服,我造反就是被你們逼的。

知道我為什麼跑,知道為什麼突然起事麼?”

李象大聲哭嚎道:“我弟弟要回來,他一回來,老祖必定親近他。

那我做的這些必然會成為他更進一步的踏腳石……”

“一個不忠不孝不義之人,還能活麼?”

“父親不殺兒子,他要兄弟自相殘殺啊!”

李象心態崩了,指著褚遂良怒喝道:

“你褚遂良也沒安好心!

你是祖父給父皇準備的托孤之臣啊!

你摸著你的良心,你做的事真的是為了君子治國麼?”

“魏征死後,朝堂上有兩個敢於直言納諫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劉洎!”

“你誣告劉洎造反,劉洎因你而死,好了,如今朝堂之上就剩你一個直言納諫之人了!”

褚遂良憤怒道:“血口噴人,他大逆不道之言,自然是有了彆樣心思之人!”

李象望著褚遂良道:“血口噴人?這可是老祖跟我講得,要不要把老祖喊來對峙一下?!”

褚遂良麵露痛苦,他不知道長孫無忌為何要把這些說出來。

自己和他不是站在一起麼?

“哇~~~”

一口鮮血噴出,在供狀上畫出朵朵梅花。

顏白望著氣若遊絲的褚遂良,大驚。

也顧不了其他的,背著他就往太醫署跑。

可不敢死啊,他的書法樓觀學還沒拓印完呢?

太炸裂了。

李象破罐子破摔,把所有的都講了出來。

李象倨傲的仰著腦袋,喃喃道:

“鏡圓,我終於明白我為什麼打不過你了,你說的對,前怕狼後怕虎成不了事!”

“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為什麼我現在才明白!”

“鏡圓,我心裡實在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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