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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章 好戲開場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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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象的決定讓顏韻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沒有任何原因,沒有任何征兆。

就像是兩個至交好友。

前一個瞬間還在說說笑笑。

下一瞬間就拿著刀朝你砍殺而來。

成了生死仇人。

突然且沒有緣由。

大肥、布隆被小十一拉到宮裡去了。

小王勃和小龜也在宮裡。

顏家老宅這邊能打的就隻有顏韻一個人。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顏韻覺得自己可以搏一下。

可在這老宅裡還有晉陽,有大伯顏師古,還有姨娘伽羅。

慶幸昭甫得子,家裡人都在圍著兩個小的轉。

若都是在這老宅。

若是有個萬一……

顏韻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顏韻很了解李象。

知道他若是走到那一步不會對顏家怎麼樣。

可他手底下的人就說不準了。

曆朝曆代裡的造反。

一旦殺紅了眼,根本就沒有什麼情誼可言。

兒子都敢殺父親,好友算個屁。

李象把顏家老宅周圍的鄰居都換了。

可見他謀劃了有多久。

天黑了下來,顏韻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顏師古歎了口氣,點燃了一盞孤燈。

在微弱的燭火下,顏師古從衣箱裡緩緩地拿出一件破舊的青衫……

大門開了,一支長箭死死地釘在門檻上。

箭羽顫抖個不停。

“止步!”

顏師古看了看腳,慢慢的抬起頭。

然後將手中的氣死風燈舉到齊肩處,讓燈火照在自己的臉上。

望著遠處,笑道:“我是顏師古,一個老儒生!”

說著顏師古再次往前一步。

這一步直接踏過大門的門檻,半個身子走出門外。

弓弦輕響,一支長箭釘在鞋前半寸處。

“退回去,退回去,先生,彆逼我們,我們也是受命而為,”

“老夫今年七十多了,已經是高壽了。

我這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就剩一把爛骨頭了。

可你們還年輕……”

說著,又往前一步,這一次,整個身子已經走出了大門外。

密集的箭雨傾瀉而下。

全部落在顏師古身前的寸許處。

“我有個不成器的弟弟叫顏白。

估算著日子,再有十幾日也回來了。

這孩子性如烈火,不好說話……”

顏師古一步步的往前走,氣定神閒。

圍困顏家的眾人則亂套了,他們根本就不敢下死手。

無論這件事成與敗,隻要眼前的這位老人死了。

身死族消是一定的。

殺這麼大的一個人總要有人出來背鍋的。

“先生,彆逼我!”

“孩子,我不逼你,你也彆擋老夫的路。

我就一個老人,讓我離去。

我要進宮,我要麵見陛下!”

“先生!”

見顏師古攔不住,說話的這人索性跪在路上。

用身軀擋住路,不讓顏師古繼續往前。

他的任務就是拖住顏家人。

真要下死手,他還沒膽子。

在宮裡,李承乾淺淺地睡了一會兒。

睜開眼,見小曹正立在那兒,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有話要說。

“誰來了?”

“陛下,長孫駙馬來了!”

“什麼時候來的?”

“宵禁之前,那時候奴去問了,他說沒有什麼要緊事。

奴婢見陛下睡得香甜,不忍心打擾,就沒敢叫醒陛下!”

“宣!”

長孫衝走了進來,遠遠的就開始拜見:

“臣,長孫衝拜見陛下!”

李承乾指了指自己的腿,歉意道:

“我的情況想必你也知道,今日就不接待你,你自己隨意些!”

“好些了麼?”

李承乾笑著點了點頭:“好多了。

腳指頭已經可以動了,雙腿也有了力氣。

今年年底估摸著能站起來!”

長孫衝聞言也開心了起來,隨後站起身低聲道:

“陛下,父親年紀大了。

大前日在朝堂上的那些話我也知道了。

本想著舊事不要重提,但臣心裡還是過意不去!”

長孫衝躬身誠懇道:

“陛下,臣今日進宮就是來認錯請罪的。

這樣的事情臣保證今後不再發生!”

李承乾擺擺手道:

“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

舅父年紀大了,父皇有時也會說一些氣話。

年紀大了,就像小孩子一樣,得哄!”

長孫衝鬆了口氣。

不管皇帝原不原諒,事情一定要說開。

總比支支吾吾的好,向皇帝低頭不丟人。

宮內,李承乾正和長孫衝聊著。

兩人本來就不陌生,又是親戚。

能聊的事情還很多。

有說不完的話。

在宮外,李象已經避開了所有不良人。

一群穿戴盔甲手握橫刀的昆侖奴已經在延禧門外埋伏好了。

如今的昆侖奴在長安有很多。

物以稀為貴,在長安擁有昆侖奴是如今的時尚。

達官顯貴之人的家中如果沒有幾個昆侖奴,那是很沒麵子的事情。

長安有三寶。

金發碧眼菩薩蠻。

力大如牛昆侖奴。

遼東女團新羅婢!

奴要用昆侖奴。

這些人高大,擁有強健的體魄和過人的力量。

而且這些人腦子愚鈍,非常好掌控。

雖然吃的多,但乾活是真的賣力。

婢女就用新羅婢,她們皮膚白皙,性格溫婉,勤快懂事。

在家裡做那些細致的活兒特彆的合適。

菩薩蠻是三者裡麵最舒服的。

她們多才多藝,會唱歌,會跳舞。

勳貴家會把這些人召集起來組成一個舞團。

專門用來接待尊貴的客人。

許敬宗家有。

史仁基家也有。

李崇義家也有。

其餘家有多少顏白不清楚。

因為顏白就知道去這幾家的時候見識過。

雖豪奢,但這也是雅趣的一種。

就跟文人去平康坊一樣。

隻要不帶回家,男人好色也是雅趣。

好色這個雅趣皇帝都知道。

說白了就是露出一個小尾巴讓皇帝捏著。

河間郡王如此,許敬宗也如此。

長孫無忌就沒有雅趣。

顏白的尾巴太多了,最大的尾巴就是不願意來長安。

說走,立刻就走。

三者雖然都是外來者。

但最慘的卻是昆侖奴。

來大唐的昆侖奴全都是被閹割的,這可不是大唐人做的。

是大食奴隸販子做的。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要壟斷這個生意。

防止有人以豢養的方式不斷產生昆侖奴。

這樣他們就賺不到錢。

顏白曾打趣大食人很貼心。

不僅質量好,還管售後。

李崇義想了一個月也沒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如今這些昆侖奴被李象悄然無息的聚在了一起。

準備在三更時分通過延禧門,直衝太極殿。

隻要進去了。

就贏了!

“明日去喝點?”

“你請?”

“我請就我請,提前說好啊,酒錢我請,看攢勁的舞蹈錢我就不出了!”

“看你那小氣的樣子。”

在對麵的另一頭,緊挨著將作監的安福門已經開始換防。

杜俊已經聽到了同僚們在商議著明日午間去平康坊喝一點。

杜俊有點緊張。

他想成為常何,想成為從龍之臣,想成為杜相般的人物。

可他又怕身死族滅。

造反之事就是生死的大事。

所以,他想了一個很周密的法子。

一旦太極殿的喊殺聲經久不散。

那就代表著可能會失敗。

自己就帶著人大喊著去平叛。

一旦太極殿喊殺聲很快散去,那就代表著事情可能會成功。

自己帶著人跟上去助威呐喊,占據功勞。

杜俊深看了一眼天色深吸了一口氣。

在立政殿的大殿裡,小龜望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人失去了往日的興奮勁。

他知道眼前之人是父親。

可父親這個人對他而言還是陌生。

聚少離多的日子讓小龜和顏白不熟。

望著眼前身材高大,又那麼黑的父親。

小龜還是沒法和腦子裡麵的那個人重合到一起。

母親說,父親是一個儒雅的人,氣質儒雅。

可眼前這個人和儒雅搭不上邊。

渾身散發著讓人忍不住想要遠離的氣息。

冰冷、生硬,親近不起來。

李二望著渾身不自在的小龜,然後衝著顏白笑道:

“怎麼樣,我養的孩子不錯吧,看看這身子骨,像一個健壯的小牛犢子。”

顏白有些無語。

小龜一直在跟著窺基打熬身子。

這身子要是不壯實,那豈不是白練了。

李二說罷,又看著裴行儉道:

“你當初也是我這麼養的。

可惜那時候忙,照看你的時間少,若是不忙。

你的成就絕對不會止步於此。”

裴行儉聞言不停的磕頭。

把李二感動的眼眶紅紅的。

這些年裴行儉私下裡拜見李二一直都是磕頭的。

十歲之前的養育之恩就是活命之恩。

這個恩情裴行儉一直都不敢忘。

也正因為如此,李二對裴行儉格外的信任

私下裡不止一次的說這是他的半個兒子。

裴行儉可能會犯錯,但絕對不會造反。

說了這些,李二又看向了李厥。

望著又高又黑的李厥,李二是越看越喜歡。

眼神中透露著堅毅,顧盼之間神采飛揚。

站在那裡已經有了帝王的氣象。

這是經曆戰火磨煉出來的氣勢。

久居深宮是養不出來這樣的人。

李象和其一對比,就知道差距在哪裡。

“現在就看遼東了。

高句麗一定,在往後的七十年內我朝周邊就不會有什麼大戰。

百姓也有了休養生息的好時光!”

顏白聞言笑道:

“陛下放心,英國公一定能行。

臣覺得今年年底之前遼東那邊的好消息就會傳來!”

李二笑了笑,望著顏白笑道:

“知道薛之劫這幾年運回來多少頭耕牛不?”

“兩千?”

李二伸出手掌,開心道:“五千!

這些牛朝廷都養著。

這幾年光是生小牛犢就給我大唐整整增添了一千多頭!”

“有了七十年,再有了這些牛,我大唐戶數會一直往上增長。

長江以南的大片土地就能開發了!”

李二眉宇間全是得意。

大唐最大的問題是國土麵積太大,人太少。

打下來的國土沒有百姓去墾荒,沒有官員去管理。

一轉眼就又成了其他部族的領地。

李二不滿足他們每年的歲貢。

李二就如老農一樣,想把打下來的地死死地拽在手心。

傳給後代。

隻要在接下來的七十年裡人口翻一翻。

這些問題不說迎刃而解。

但最起碼也比現在好上百倍不止。

李二頗為開心,顏白想說些任重道遠的“風涼話”。

但此時此刻顏白也不願去做那大煞風景之人。

陪著李二一起傻笑著。

“孫兒怎麼看呢?”

李厥笑道:“孫兒和祖父看法一致。”

李二得意的瞥了一眼顏白,歎了口氣:

“此時此刻真想飲酒,可孫神仙不讓我飲酒,皇帝的身子又不好,真是煎熬啊!”

就在李二感歎怎可無酒的時候,小曹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低聲道:

“陛下,皇帝請諸位去太極殿!”

李二眼睛一亮,站起身淡淡道:

“好戲上場了,鬨劇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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