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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 章 趕回來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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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又來了。

長安百姓眼巴巴的等著煙花。

自從幾年前見過那一場盛大的煙花之後,這些年的長安百姓一直在眼巴巴的等著。

每到元日和上元日的時候,大家都會自發的聚集在皇城腳下。

看著,望著,期盼著

可自從貞觀十八年有過一次,一直到今年的貞觀二十二年。

長安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煙花。

但每年大家都還在期待著。

今年有風聲說有,這可要命了,大家都跑了出來。

看罷書院學子的跳舞,跟著罵了幾聲成何體統,有辱斯文之後。

然後跟著“左腳左腳左腳,右腳右腳,左腳前”的號子聲全部往皇城底下湧去。

如今攤戲不好看了。

如今飯後的長安是左腳右腳的天下。

號子聲洗腦不說,動作還簡單易學。

書院學子和國子學通過不斷地交換學生已經在融合。

他們統一著裝當作領舞者。

統一的口號,統一的動作。

激昂的龜(qiu)茲樂,融合著中原的古典樂器隨隊而行。

戴著幕笠臉色羞紅的小娘子,帥氣俊朗的書院學子,露著腰身的胡姬,紮著啾啾手拿祈福燈籠的孩童穿梭其中。

這不比那數十年不變的攤戲變戲法好看多了。

這一出場就立刻把攤戲比了下去。

今年沒有舞王李崇義帶隊,但其弟弟李晦卻主動接班。

跳的不光比李崇義好,喊得還比李崇義要大。

沒有人知道,李晦如此破天荒是在為遠在西域的大兄祈福。

希望新的一年,大兄能平平安安。

他希望他的真誠能讓神佛聽到,讓大兄心願達成,平安歸來。

皇後的身體不好,李二同意了太子的奏請。

希望用那純陽之力,春雷地奮,驚神亦驚人之力來為皇後祈福。

醫石無救治之法,隻能奢求那虛無縹緲的神佛。

劉德柱今年上朱雀牆已經不打哆嗦了。

膽子是練出來了,可長安就再也沒有這號人物了。

所有人都認為劉德柱在那一場事變中已經死了。

如今的劉德柱就算站在過往親朋的麵前,他們也認不出來了。

富態了,有氣度了,說話也會打官腔了。

還變得文雅起來。

在火藥監的那個環境裡,所見,所接觸的都是官員。

雖然這裡的官員每日都要背誦保密法則。

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長安裡。

但,官就是官,這就夠了。

今年的煙花是準備多年的。

醜奴為了讓煙花更好看,用火藥炸銅盆子炸了半年。

火藥當量這塊的數據給了陳縈。

發射距離則給了火藥監。

這樣就能大體保證所有的煙花發出去的距離了。

而不是像第一次那一樣,不知道用多少,高高低低的不好看。

鼓聲慢慢響起,長安慢慢安靜。

大家都知道,好戲要來了。

長安城所有人都走出屋舍,不自覺地抬起頭看望著頭頂的夜空。

“嗖——嗖——”

幾道尖嘯帶著光點劃破夜空。

直竄九霄,數息之後,“嘣”“嘣”“嘣”的巨響。

墨色蒼穹被猛然撕開,萬千光芒如繁花怒綻。

粉的似緋雲飄舞,柔曼旖旎。

金的若旭光迸射,奪目耀眼。

綠的像翠玉迸濺,澄澈透亮

“哇~~~”

長安城內不約而同的響起了驚歎聲。

孩童拍手雀躍,婦人們輕掩朱唇。

男子們則意氣風發,高聲喝彩。

城牆上一手提刀,一手拿著火把的甲士繼續點燃引線。

響聲不絕,煙火連綿不絕。

空中炸開的花團層層疊疊,似綺麗雲濤翻湧。

文武群臣,長安百姓仰首觀望,麵龐被五彩華光映照。

長孫皇後輕撫著李承乾的臉,癡癡地笑著,如此勝景,怎麼都看不夠。

“我兒有心了!”

“願父皇母後長命百歲,福壽康安。”

淚水悄然落下,在這一刻也是五彩繽紛。

李承乾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心,直到煙火結束,他才回過神來。

元日的熱鬨場景讓長安百姓津津樂道了好幾天。

日子一晃而過,金吾不禁的日子轉眼結束。

一轉眼就到了開春。

地裡的活又多了起來。

熱鬨過後的長安又回到了先前那種日出開門,日落關門的懶散步調裡。

可禮部卻是越來越忙碌。

在二月中旬,顏白終於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長安。

而俊朗的顏白已經瘦了一大圈。

比以前更加的清臒。

原先看著有點鋒芒畢露。

如今看著倒像是一個從深山裡麵走出來的修道之人。

這一路,顏白是緊趕慢趕。

到了驛站就換馬,休息了片刻之後再繼續往前跑。

大腿兩側不知道磨破了多少次。

如今已經有一層厚厚的老繭。

此刻太陽已經落下,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下來,那討厭的鼓聲正在響起。

可顏白卻覺得這鼓聲是如此的親切。

遞上去少府監的令牌,顏白五人被籃子吊上了城牆。

囑咐其他人不要聲張自己回來的囑托之後。

顏白就朝著皇城走去。

顏白一個人走在街頭,來往巡邏的不良人警惕的打量著顏白。

可如今顏白的模樣太落魄了。

夜色之下倒沒有一個人認得出來。

這群不良人一直跟著顏白走到皇城下。

皇城的宮門打開,再回頭,那一群不良人早就跑得不見了蹤影。

不良人嚇死了,娘的,這又是哪位百騎司的大哥出來嚇人。

此刻的李晦正在和皇帝敲定晉陽出嫁封賞事宜。

而顏白已經到了宮門口,李二已經知道顏白回來了。

長話短說,李晦告退。

躬身退出大殿的李晦還在思考皇帝今天是怎麼了。

說好的找自己議事?

這才說了屁大會兒功夫就結束了?

跑神的李晦根本就沒注意到身後有人。

顏白伸手在他肩膀一拍,李晦猛的一哆嗦。

回神一看,李晦翻著白眼拍著胸口。

他好奇的圍著顏白轉了一圈,沒好氣道:

“墨色,你是不是有病?

我是不是得誇讚一下你悄無聲息的回來。

你知不知道,我小時候魂魄本來就不全。

容易受驚,需要喊魂。

還好我鍛煉了出來,這要不是我鍛煉了出來,今日又得少好幾個。

慧炬莫怕,慧炬莫怕……”

“要不我來幫你喊喊?”

“滾蛋,我怕你把我的耳朵給擰掉了!”

李晦打開顏白的手,沒好氣道:

“明日什麼章程,要不要喝幾杯?”

顏白點了點頭:“好啊,把太子喊上,咱們去太液池如何?”

李晦眼睛一亮,笑道:“不避嫌了?”

顏白挑了挑眉笑道:“我都不在兵部了,我一地方官避什麼嫌。

再說了,我是跟太子聊小女的婚事,誰要胡說八道,彆怪我撕爛他的嘴!”

李晦豎起了大拇指:“火氣很大啊!”

“承讓!”

“咳咳咳~~~”

剪刀見這兩人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趕緊咳嗽了幾聲。

隨後笑道:“琅琊郡公,陛下還等著你呢!”

顏白朝著李晦擺擺手,推開宮門走了進去。

李晦笑了笑,轉身直接朝著東宮而去。

這幾日李承乾的心情不好。

母後身體不好。

所發政令接二連三的被駁斥,過不了三省。

政令被駁斥是最讓李承乾意難平。

政令不通過,那他特意挑出來的實施政令的人就安排不出。

政令安排不出去,就意味著手伸不開。

就意味著東宮的勢力被限製住了。

李承乾找上官儀聊過,找許敬宗聊過,找王玄策聊過。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朝堂上的人希望自己這個太子墨守成規。

所謂墨守成規,就是習慣朝堂上的這一套,讓自己覺得事情本該如此。

王玄策說這叫習慣成自然。

就跟早上喝茶一樣,喝習慣了,不喝就會覺得少點什麼。

朝堂上那批人就是讓自己習慣喝茶,習慣接受他們的安排。

李承乾清楚的記得在河邊顏白說過的話,如今是那麼的清晰。

他們要把皇權關在籠子裡。

他們在讓自己習慣這個過程。

他們在不知不覺的改變自己。

怪不得舅父阻止自己改革賦稅。

朝廷有錢,他們的說話的聲音就越小。

朝廷沒錢,世家有錢,朝廷受到的阻礙就越多。

李承乾咬著牙喃喃道:“關隴是一家?嗬嗬,說白了,都是騙人的……”

“殿下,禮部侍郎求見?”

“慧炬?這麼早就和父皇把事情商量妥了,快,請進來。”

李承乾拍著腦袋:“那啥,記得把我釣起來的魚放掉,快快……”

李晦興衝衝的跑了進來。

把小曹推到一邊,拉著李承乾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道:

“墨色回來了!”

李承乾沒好氣道:“你也開始氣我了是吧!”

“真的,在太極殿,偷偷回來的,連家門都沒進。

先來的宮裡,看望完陛下之後會去看皇後。”

“真的?”

“真的,不然我能這麼早出來嗎!”

李晦喘了口氣繼續道:

“聽墨色的意思是這次回來要和你商議小十一和太孫的婚事,約好了明日在太液池。

讓我準備呢!

我估摸著是皇後給墨色去信了。

信裡說了太孫婚事一事,想一起把這些都敲定,明日彆忘了啊!”

“忘了啥?不是讓你準備呢?”

“哎呀,把東宮的魚竿帶上,太液池的魚大。

聽宮女說都吞吐日月精華了,都成精了。

我去試試看看是真的還是假的!”

李承乾輕輕地給了李晦一拳,笑罵道:“能不能正經一些!”

李晦笑道:“我先走了啊,禮部那邊我還得去看一下。

記著啊,這事彆亂說。

對了,後日的朝堂記得再提一次稅務改革。

最好裝得委屈點,讓他們都欺負你!”

李承乾忍俊不禁道:“你咋這麼壞?”

李晦拱拱手:“殿下,機會隻有一次。

都說褚遂良有魏公之風,我一直是不信的。

除非他能在墨色手底下走三個來回!”

李承乾捂著肚子,笑的眼淚都要掉出來。

直到李晦走遠,李承乾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想著李晦的話,又忍不住笑了。

“褚遂良,你的克星回來了,欺負孔夫子算什麼,欺負我算什麼,有本事你欺負顏白去啊?”

李承乾開心極了,回到書房,打開了一壇子酒,自飲自酌。

不知不覺哼起了顏白最愛的調子。

“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

(一般發的晚就是字數多哈,大家周末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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