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臣看著他那副諂媚的模樣,想到他所做的那些事情。連一個小小的秀才,都是讓彆人代筆考上的,還做出奸汙他人發妻之事,他實在無法想象,裴紹好在哪裡了?為何會那般讓人念念不忘,那麼些年?
裴紹本以為這事情就這樣完了,自己可以離開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了。畢竟這裡安排的再好,也不上自己的府中。
然而魏少臣喝過了一口熱氣騰騰的茶後,又慢悠悠地道,“可是你的人,辦事不利。那一日,本宮並沒有見到薑氏本人。”
反倒是,一個卑賤的奴婢,妄想代替薑氏,爬上了他的床。
不過,那膽大包天的奴婢,已經被他踢下床,喂了野狗了,此刻,應該是骨頭都不剩了吧!
裴紹一愣。似乎有點沒有跟上魏少臣的節奏,楞了幾息,才吞吞吐吐地解釋道,“怎,怎麼會?殿,殿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畢竟,母親來的時候,我是千叮鈴萬囑咐,一定好好地將薑氏送到您說的那個地方,怎麼會”
魏少臣的聲音冷冷地,又涼涼的,“那如果不是你出了問題,就是你的母親那裡出了問題了?”
裴紹趕緊反駁道,“絕對不會的殿下,涉及我的事,母親從來是最緊張的,必定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魏少臣就再次用那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看得裴紹幾乎頭皮發麻了,他不得不退了一步道,“可能是中間出了什麼問題也不一定。我回去了一定好好調查。殿下,我母親畢竟年紀大了。殿下,你要是生氣,就罰我吧,我母親年紀大了”
魏少臣沒有說話。但是,他身上的氣息明顯冷淡了許多。
裴紹感覺過了好久,才聽到魏少臣繼續用懶懶的聲音說道,“你母親的確說,薑氏給送上了馬車。趕車的也說,薑氏從頭到尾,沒有離開過馬車,可是本宮卻沒有看到她本人,反而看到了一個假扮她的婢女。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很有趣。”
魏少臣雖說有趣,可是他的眼中卻一絲笑意也沒有。
裴紹跪在地上,更是嚇得瑟瑟發抖,額頭的也是汗珠子一層層的。薑南秋怎麼會沒去。反而婢女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母親不會辦這樣離譜的錯事!
“殿下,必然是那奴婢,那奴婢的詭計。我回去後,必然嚴懲那奴婢。隻是,此事定然與我母親無關。我母親隻是年事已高了,求殿下饒恕她,有什麼事,朝著我來就行”
裴紹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薑南秋。
畢竟,對於薑南秋的那點寡淡的商賈生活,一查就一清二楚。侯府,更不可能和商賈之家,有所牽連。
魏少臣想了一會兒,才道,“不論如何,薑氏我勢在必得。這件事終歸是你和裴家辦得不好。事情辦的不好,若是沒有半點懲罰,以後豈不是人人有樣學樣?你的懲罰,你回了家,就會知曉了。那丫頭我已經扔了喂狗,此刻大概都進了那野狗地肚子裡。至於你母親沒辦好的事情,你是個孝子,就代著領罰了吧,領完了罰,你就可以回家了。”
裴紹渾身發抖,驚懼不已,“殿下,殿下,求求你,殿下”
等待她的是什麼,他不敢想象!
“若有下次,你也不用活著了。”魏少臣道。
不過,魏少臣總覺得這件事,哪裡不對勁。雖然似乎哪裡都對的上。
薑南秋這廂,並不想瞞著謝玉兒。謝玉兒不是那種經不住事情的人。薑南秋對她,也是全然的信任。
謝玉兒聽了卻是大吃一驚,她被薑南秋的話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所以你,你知道了?”她指著薑南秋,半天說不出話來。
薑南秋點了點頭,“對,我都知道了。”
謝玉兒覺得難以置信,可是她此時也沒有功夫來追問薑南秋是如何知道的,隻是,薑南秋說,要裴紹去死,謝玉兒不是很能理解。
“雖然他這個人的確很差勁,的確是配不上你。但是南秋,要他死就是不是有些過了?而且,若是他死了,你豈不是要一輩子被困在裴家?你還是與他和離就成了!”
然而,其實僅僅和離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何況裴紹目前還在牢房裡裡邊。
薑南秋自然不是現在就要了裴紹的命。但是最終,她會要了他的狗命的。
“我知道,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薑南秋想了想,就問道,我想問你一件事,四月二十三日,謝府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謝玉兒有點摸不著頭腦,“四月二十三?那一日並無特彆的地方啊。那一日是我祖母的生辰啊。”
薑南秋想了想,就問,“那你祖母生辰,都來了那些人?你還記得嗎?”
薑南秋之所以這般問,是因為謝玉兒雖是謝家的子孫,卻並不得謝家寵愛。她可能也不一定知道多少。
話說,如今的謝家老太君雖與已經故去的夫君臨安侯恩愛非常,但是再恩愛的夫妻也有吵嘴的時候,年輕時候的臨安侯曾經一氣之下,就和一商賈女子在外麵安了家。雖然最終臨安侯回心轉意會了府,那商賈女子卻已經有了身孕,並生下了一個兒子,也就是如今的臨安侯,謝玉兒的父親。
謝老太君雖然如哽在喉,可是也不得低頭忍耐。一來,她的確對老侯爺情深意重,二來,自己娘家已然沒落下去,還想著從她這裡沾沾光,若是老侯爺真不要自己了,她隻怕是連安身之地都沒有了。
隻是,從此以後,謝老太君對待夫君雖然溫柔小意,對身邊那些妄想爬床的年輕漂亮的女子,確實看管的愈加緊了。
二十來年裡,謝家後院倒是生了幾個庶女,卻是一個庶子也沒有過。
謝老太君自己倒是生了一個兒子,很是出息,考科舉的時候,更是得了狀元。隻是即將成親的時候,卻突患重病,最後竟然去了。
謝老太君簡直要跟著兒子去了,可是到底還有遠嫁的大女兒,和還未及笄的小女兒,不得不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