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一輛越野車在青頂山山腳下停了下來。
陳傳和常棟從裡麵走了出來。
陳傳說:“這個地方或許比較合適。”
常棟抬頭看了看,又看了下周圍,評價說:“地點很偏僻,地勢也很高,這裡看著倒是不錯,走,上去看看。”
兩人沿著石階來到了青頂山頂,陳傳說:“這就是我說的那座陌神廟了。”
常棟看了下,說:“看這個風格,這香火至少得好幾百年了吧?不過這建築主體應該近幾十年來翻建過。”他用腳踩了踩,“用料真是紮實,做演武場都夠了。”
陳傳點頭,陌神廟本來就是有格鬥者傳承的,之前他和三城荒在這裡切磋過一場,兩個第三限度格鬥者之間的較量,四周的地麵依舊保持的非常完好,足見當初修築用了非常多的特殊材料。
常棟沒急著進去,他站在這裡遠眺了下,發現大半個中心城都能看到,這裡應該算是中心城最高的地方之一了。
他說:“的確不錯,光看這些,倒是非常適合作為駐點,不過……”
他看了看大殿,往裡走了進去,到了裡麵,他仰頭看著那個陌神像,忽然說:“裡麵空了。”
陳傳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常棟所說的顯然不是塑像本身。
而空是相對實而言的,他說:“常先生,你是說以前裡麵有東西麼?”
常棟頷首說:“如今各地還存在著不少祭神信仰,在冷寂期這種祭拜隻是精神和心靈的寄托,但在變動期,那是真有可能出現的某種存在的。
祂們有些是以往從對麵世界順著裂隙過來的,也有一些是兩個世界接近後,在我們本土世界中誕生出來的東西,這神像裡麵以前應當有過這類存在……”
陳傳對此倒不奇怪,畢竟他以前經常接觸怪談異常,還算上的是此方麵的專家,而這類東西就往往和宗教及祭祀有關係。
常棟走前了幾步,看了下案台上煙香,拿手指撚了下,“凝神香,最近幾個月應該有人在這裡試圖聚合精神力量,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裡麵的存在被帶走了,長久受供奉的存在如果察覺到棲身地不再可靠,有些時候是會跟著香火走的。”
“最近幾個月麼……”
陳傳看了看那段香,不禁想到了三個月前的天門開啟的那段時間,他轉首問:“常先生,這會有什麼影響麼?”
常棟說:“難說了啊,”他看著神像,“或許隻有當時那些供奉的人才知道了。”
看了一會兒後,他轉過身,“這個地方說來也算適合,但我們畢竟是純淨派,拿舊宗教的所在做據點有那麼一點不合適,而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看拿下這裡並改建可是要很大一筆費用的,要不,其他地方我們也看下?”
陳傳笑了笑,說了聲好。
從這裡離開之後,越野車縱穿城市,來到了洪勝區的邊緣處,並在一處小山包前停下。
這回陳傳帶著常棟來到了之前吳老師所住的地方。
“這裡曾經是一片住宅開放區,後來被完全放棄了,我有一位武毅的老師就曾住在這山包上,嗯,現在還住在那裡。”
常棟看了看,那裡隻剩下了一片被燒毀的廢墟,他說:“不打攪他吧?”
“我想他沒意見。”
兩個人來到山包之上,在常年大風的吹拂之下,這裡剩下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常棟朝外看了看,十分肯定的說:“這個地方應該受過某種東西的侵染。”
陳傳說:“我查過這塊地界情況,當初墨蘭公司準備把這裡開發出一片商業區,但後來墨蘭公司本身出現了一點問題,並且到這裡的人莫名其妙會得某種怪病,所以這裡又被廢棄了。”
常棟看了看腳下,他彎下腰,伸手抓了一把泥土,似乎在感受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拍了拍手。
“這底下應該種過某種東西。”
“某種東西?”
“沒錯。”常棟用手圈劃了下,“這個東西很大,應該是一種植物,其根係遍布這一片區域,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用腳跺了跺,“底下現在應該還有根係形成的空腔,並且有殘留物,所以才會持續影響著周圍這片地域。
陳傳說:“會是什麼?”
常棟搖頭說:“沒見到很難說,但無非來自交融地和生物實驗室。”他又看向陳傳:“照理說,你們處理局應該是有這方麵的記錄的。”
陳傳說:“我查過,但時間太過久遠了,很多檔案都被封存了,那時候我職務低,沒有辦法查看,我回去再翻一下。”
常棟擺了擺手,說:“翻不到也沒什麼關係,這東西早就不在了,這裡應該隻是它的一片培育孵化地,這些侵襲對於我們格鬥者幾乎沒有什麼影響,在交融地待一晚上都比在這裡待一年受到的侵襲要多。
他唔了一聲,似乎在盤算著什麼,好一會兒後,他摸了下肚子說:“我看就這裡吧,偏僻還範圍大,這些侵染對普通人還有威懾力,正好起到屏障的作用。
而且這裡起碼二三十年無人問津,我看這片區域給得應該便宜一點些?畢竟上麵撥劃的經費有限,我得省著點用啊。”
陳傳說:“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常先生儘管說,我同樣是純淨派一分子。”
“這些雜事我來辦就可以了,陳主管你就彆管了。”常棟笑著說,“我們那位同袍這幾天就應該到了,有她幫我忙就足夠了。”
陳傳也不勉強,他的確手上還有不少事,並且這個駐點的存在從來不是什麼經費和場地的問題,而仍舊是武力。
所以他隻要認真修行,提高實力,就是對派內最大的幫助了。
“駐地這事就這麼定了,我這裡還有一件事。”常棟看向他,語聲認真了些,“我這裡到來,還肩負著一個任務,需要和陳主管你這說清楚。”
陳傳說:“請說。”
常棟說:“我之前和陳主管你說過,當初我們純淨派設在這裡分部,因為一個目標近乎覆沒麼?”
陳傳點頭。
常棟歎了口氣:“那個目標,其實本來也是我們純淨派的人,並且還是我們十分看好並大力培養的人才。
當時他曾做了一些不好的事,可是派內某些高層因為他的天資和才能,認為好好培養,將來是有可能成為派內的支柱,所以他的行為被容忍了,隻是做了一些象征性的處罰。
但這人後來變得越來越過分,可謂變本加厲,許多舉動已經越過了我們所能容忍的底線,所以最後組織了人手進行抓捕。”
他搖了搖頭,說:“結果你也知道了,派內原本已經很重視他了,但沒想到仍然低估了,這一戰下來,分部和派內派出的人手幾乎被全滅。
後來派內有人複盤,他要走的話,當時沒人攔得住他,他是故意露出自己的行蹤的。”
陳傳眸光微閃,立刻就聽明白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是被圍剿之後的反擊,而是有預謀的殺戮。
他問:“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層限?”
常棟沉聲說:“十五年前,他還不到二十歲,精神和**就已經達至完滿層次了,以他的才能,現在或許已經踏過那個門檻了。”
陳傳說:“如果能跨過去,那他背後一定需要有人支持。”
他心中想起了陳必同,以這位的才能,缺少足夠的資源,也沒能突破那層界限。
常棟說:“先不說他了,由於這個目標的危險性,目前派內有人負責搜索和追剿。
我要說的是,由於當時分部幾乎全軍覆沒,所以真正的情況已經不清楚了。
而這些同袍的屍體大部分都在現場被找到,唯獨一個人沒有,後來始終也沒有找到,大部人認為,他是犧牲在了彆的地方。
可在最近,卻有人發現了他的行蹤,我們通過一些消息渠道,察覺到他可能仍在中心城,所以我們需要把他找出來,問清楚裡麵的情況。”
說著,他拿出了一張照片,說:“這個人。”
陳傳接過照片看了看,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長臉,正擠眉弄眼,咧嘴笑著,露出滿口白牙,他穿著一身橙黃色帶斑點的敞領襯衫,看著是一個十分自信且喜歡搞怪的人。
不過這照片是十幾年前拍的話,這個人現在怎樣也有四十上下了。
照片的背麵有一個名字:“田銳。”
他說:“我會留意的。”
常棟說:“嗯,處理局找人應該比較方便,這個事情不設期限,十五年都這麼過來了,不急在這麼一會兒,隻是……”
他歎了口氣,“對當初那些同袍,我們總歸是要有一個交代的。”
陳傳點了下頭。
常棟看了看周圍,說:“先回去吧。”
陳傳坐上了他車子,一路回轉了武定區的宅邸,在門口下來後,他和常棟告彆,回到了宅子裡。
他進入客廳後,就拎起放在角落的那一箱純質上了樓。
他心中想著,這些純質應該是足夠了,不過這裡雖然解決了,精神上麵的修行還需要琢磨下。
如果能有裂隙那是最好的,他之前還聽曹學長說過野外存在有秘藏,那些地方也有可能是存在有裂隙的,如果有必要,說不定可以去那裡找尋下。
不過除此外,其實還存在著某一個可能。
他將箱子放下,看向了室內一個角落。
那裡正擺放著仍在沉眠的雪君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