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薛老兒好不識趣!”
“手伸的夠長的啊!挖人挖到江淮來了!我這正打著仗呢,他直接要挖我的騎軍主將,還打個毛啊!”
節堂周圍護衛的親兵都有些驚訝,因為在他們眼裡,都督李元徽從來都是個很和煦的人。
雖然他的軍令很嚴格,但極少會發火到失態咆哮的程度。
這次卻如此激動,所以包括親衛王佛保在內,都覺得肯定是出了了不得事。
節堂內此時除了怒不可遏的李元徽,還有護軍蕭釋之,軍師李青蓮,參軍謝巽三人。
這三人還以為是李元徽跟劉玄機情分深厚,所以對朝廷直接下詔書調人走才如此盛怒。
但其實沒有人清楚,李元徽真正盛怒的原因,是因為彷徨和恐懼。
沒錯,就是恐懼。
跟劉玄機相處數年,他深知這人遠不止一介武夫那麼簡單,會籠絡人心,有個人魅力,更有英雄的氣概,和梟雄的潛質。
若一直在李元徽手下,還能想辦法遏製一下,高官厚祿,以禮相待,並且可以讓他跟老朱相互製衡。
但這一放出去,拿可就沒人能知道,他的上限在哪裡了。
說不準就又是個七分天下有其四的劉寄奴。
差一點,也是個劉黑闥劉武周之流。
李元徽這邊現在很無奈,因為他除了選擇接受之外沒什麼彆的出路。
因為慕容超這事乾的雖然有些突兀,但並不過分。詔書和長兄李孝儼的信是一並送來的。
大哥在心裡說了很清楚前因後果,比起劉玄機一個將領,朝廷可是從幽州抽調了將近五千人的重裝鐵騎入中軍。
人家幽州都督還應下了。
就調你一個將領,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並且李孝儼也表示,可以借這個機會跟朝廷講講條件,多要些東西。
朝廷一定會答應的。
最關鍵的是,洛陽朝廷現在可是攜大勝之餘威。
不是一個月前那種晦暗不明的狀態。
首先冀州、幽州現在戰事平息了,全部收複,青州名義上臣服。豫州、荊州、徐州三州鎮戎軍都在朝廷手裡捏著,李元徽現在想掀桌子都做不到。
除非他選擇投降東魏。
但他手下的江淮軍是不可能同意這種事的。
所以在朝廷威信恢複了不少之後,詔書的含金量也上去了。
一句話,聽人勸吃飽飯。
所以在幾人勸慰一番之後,李元徽親自乘船北上,在濡須山腳下東興停住,這裡也是騎兵目前的駐地。
剛剛從外麵遛馬回來的劉玄機聽說李元徽來了之後,急衝衝的來到水邊上了船。
“將軍怎麼突然過來了?可是有要事相商?”
劉玄機看著坐在船艙窗邊的李元徽笑道。
李元徽本來正煩悶的看著外麵的河麵,此時已經是深秋,對岸的七寶山上已經黃了一大片,河水上也飄著落葉,到處都彌漫著秋冬的肅殺。
轉過頭來笑著招呼劉玄機坐下,然後將調令和詔書,以及兵部勘合都放到桌子上。
劉玄機不動聲色的看起了詔書和調令,“漁陽太守”“幽州騎督”。
這兩個官職對於劉玄機來說,無異於衣錦還鄉。太有誘惑力了。
他是幽州涿郡人,能夠以太守和幽州騎督的身份回去,這得多有麵子?
雖然在揚州都督府,他也是騎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