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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9 的盧盟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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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清楚沔北對於江陵人事滲透頗深,為免姚僧垣接觸到太多外界的人事訊息,索性將姚僧垣長留苑內當值、不使外出。
如此一來,魏使便隻能通過自己才能接觸並邀請到姚僧垣,自然隻能乖乖的來主動求見。如此一來,無論是齊使刺殺的善後處理問題,還是更重要的疆土城邑歸還交割問題,他都能掌握更多的話語權。
至於說張綰勸告以人腹中孩兒威脅有失體麵,蕭繹卻覺得這沒什麼。須知當年李伯山提出進據夏口的時候,也是趁著侯景叛軍進攻江陵之際,同樣乘人之危,若是在江陵全盛時期真刀明槍的硬乾,怕也難以如此輕易得手。
國與國之間的交涉,道德本來就是最沒有意義的東西。李伯山不想低頭,那他乾脆彆生孩子就好了!如果折損自己一人的虛名時譽,便能為國家將重要的江防口岸換回,蕭繹也樂做這樣的犧牲。
不過他還是高估了對方這一需求的急迫性,李泰之所以動念邀請姚僧垣前往沔北,隻是希望有備無患,沒了姚僧垣照樣生孩子。更何況娘子即便要生產,也是需要十月懷胎,犯不上現在便去央求延醫。
李捴此番來到江陵,本也沒有什麼正式的外交使命,隻是為了實地探查一下南梁君臣心思和當下江陵情勢如何。梁主既然拖著不召見他,他也並不急於求見,接下來一段時間裡便在江陵城諸時流家輪番做客,很是享受了一番江陵人的待客熱情和南朝飲食風尚習俗。
至於說齊使到來的目的,在劉廣德的輔佐下也終於打聽出來了,李捴第一時間就派人將消息送回了沔北。
身在穰城的李泰得知這一情況後,也不由得感慨這蕭家人就是想得美玩得花,看來不隻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徐娘她老公也是不差啊,窩在江陵還勾三搭四的想法挺多。
接下來他便也召集府內群屬就這一最新情況商討一番,包括長孫儉這個新長史也有列席。
雖然說長孫儉乃是中外府硬插進來的人選,但既然已經來到了荊州,而且還擔任總管府長史這麼重要的職位,倒也不需要太過刻意的防範,一些軍政事務該通知的通知、該參與的參與,刻意的回避隱瞞,非但會造成彼此間隔閡更深,還有可能會給正在進行的事情造成惡劣的影響。
而且長孫儉入職這幾個月來倒也算是儘責,雖然沒有推動什麼大的政令計劃,但是作為一個居中聯絡協調總管府諸曹人事的人選,做的也是非常不錯,較之崔謙在時不遑多讓。
如此也讓李泰在心內初步接納了長孫儉,當然距離真正的心腹相托還遠得很。不說刻意防備一手,也不會像對待崔謙那樣將心內任何謀算都與商討一番。
有關南梁要和北齊聯合行動一事,南梁方麵倒是沒有什麼可說的。且不說這還僅僅隻是一個意向與可能,就算是已經成為事實,除非南梁將下遊的王僧辯、陳霸先等軍大批抽調回來,否則單憑如今江陵這裡的武力,真敢進犯漢東的話,那得先做好屎都被揍出來的準備。
荊州軍府相比江陵方麵,唯一的短板就是水軍力量,而這一點也正在被快速拉平。年初丹江口所建造的大艦戰船已經逐步武裝到了夏口諸軍,徐文盛等駐守將領也都在勤勞操練水軍。
今年丹江口船塢的生產規模將會迎來一個爆發期,等到入夏之後會有最起碼十數艘大艦與配套的戰船可以入水實裝。
到時候即便仍然不能與南梁水軍主力鬥勝於長江江麵上,也能不失防守之力,封鎖沿江一線與漢水航道綽綽有餘。如此已經算是立足於不敗之地,再不會發生如之前那般被王琳率軍堵住水營營門叫囂而無從反擊的情況。
南梁方麵暫時不必重視,至於主動前來尋求合作的北齊,究竟幾分真幾分假則就需要注意一下了。
自去年王僧辯在東關大敗郭元建所部人馬之後,北齊在淮南的處境便不夠樂觀,各地多有鬨亂,尤其是以宿預城的叛亂影響最為惡劣,直接導致了沿江諸城邑都遭到了南梁軍隊的反攻襲擾。可以說是之前撿便宜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煩躁。
但儘管如此,北齊在淮南地區仍然享有著最大的優勢,所以也就擁有足夠的籌碼與江陵之間進行交涉談判。彆的不說,單單江北那幾座重鎮,無論蕭繹被涮了幾次,在憑著單純的武力無法奪取回來的情況下,隻要北齊拿出來做誘餌,蕭繹就難免不會動心。
不過北齊在淮南所建立起來的優勢,除了眼下所麵臨的這些麻煩之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隱患,那就是被荊州軍府所占據的義陽。
隻要義陽一日不在其掌控之內,那北齊如今所占有的淮南領土就存在被西魏側翼襲擊掃蕩的可能,李泰之前堅持分兵駐守將義陽捏在手中,如今這一戰略優勢便顯現出來了。王僧辯之前甚至願意將合肥拱手相讓,隻為換取荊州軍府與之共抗北齊大軍,原因也正在於此。
從戰略層麵而言,放棄一些過於深入的江北鎮防,從而集中優勢兵力奪取義陽,將整個淮水流域都掌握在手中,無疑是更加合理且利益更大的一個選擇。
所以說從理論上而言,北齊所提出來的這個合作模式是成立的,而且也非常符合北齊與南梁雙方的各自需求。因為眼下的荊州總管府對他們而言,都是一個虎視眈眈、影響境域安全的惡鄰。
現在需要討論的一點是,如果北齊當真要向義陽用兵,能夠出兵多少、進行多大的投入?在此之前,荊州方麵需不需要繼續加強一下義陽的防務?
在場眾人對李泰所點出的一係列問題也都聽得很認真,但卻鮮少能夠提出有建設性和啟發性的意見。
這也是荊州總管府長期以來的一個弊病了,群屬們都習慣了李泰設置一個前瞻性的目標和框架,他們則負責推動實施,執行能力非常的出色,但是講到開創性和獨立應對問題的能力則就嚴重不足。
倒也不是總管府群眾儘皆庸才,實在是後三國局勢變化實在是太迅速了,尤其是侯景之亂發生之後,整個世界仿佛安裝上了加速器,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頻頻上演,哪怕再怎麼機智之人麵對這波詭雲譎、變幻莫測的局勢,都不免大生想象力嚴重不足之感,更不要說對所有事都能做出恰當的應對。
荊州總管府就是在這種大勢之下快速的壯大起來,群眾往往都還沒有適應當下這個局勢,便被李泰拉著快速的進入了下一個戰場。幸在李泰一次次的判斷成功,使得眾人隻需要埋頭苦乾,根本不需要停步思量。
長孫儉新入軍府,倒是還沒有被這種氛圍同化,眼見眾人鮮有創見,他在稍作猶豫一番後,便站起身來說道:“依卑職所見,眼下對於東賊於淮南動態其實不必過於關注。義陽依山傍水、本就易守難攻,賊若不使雄兵,絕難攻定。於我而言,義陽即便失守,仍有三關之險,隨陸之地仍然可保周全。
當今最重要,還是應該專重江陵方麵,修甲飼馬、積穀備戰。一旦攻定江陵,則江漢之間悉為我有。義陽方麵即便用力再多,短時間內也難與東賊爭雄淮南。若我突然增兵義陽,反而會令東賊淮南之眾驚疑不定,倉促求援,屆時即便不欲交戰,恐怕也在所難免了。”
“長史所言不無道理,當下用計的確是要偏重於江陵。但是義陽士民既然托庇於我,我也絕對沒有要將其城拱手讓人的道理。齊賊幾番謀我於淮上,皆铩羽而歸,但仍賊性不改,著實可恨!”
長孫儉所言雖然也是持重之計,但這卻並不符合李泰的心意。且不說被動防守、一味退讓本就不是李泰的風格,他接下來的圖謀也讓他不能做太保守之想。
北齊與南梁理論上存在聯合的可能,或者說北齊有想要奪取義陽的意圖和嘗試,這都不符合李泰對接下來局麵的設想。
他所謀甚大,僅僅隻是單純的拿下江陵實在有些辜負這數年的經營布局和養精蓄銳,現在即將踏出重要的一步,當然不允許有太大的變量威脅到他之後的行事。
“還是要先做一場啊!”
略作沉吟後,他還是打算在江陵之戰正式開始前解決一下北齊這方麵的麻煩,而在這個問題上,他也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因為眼下正有一個天然合適的盟友可以爭取,那就是江東猛男陳霸先!
蕭老七你想跟北齊眉來眼去威脅老子,老子就先聯合你國中大將把北齊打個滿臉開花。
對於彆人的話,他還有所保留,但是對於陳霸先,他卻覺得彼此有不少的共同話題可聊,誰還不是一個心懷的盧夢想的誌氣少年?說的好聽叫老大,說的不好聽,你算個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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