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彆瞎想,在你一直以來的目標麵前,關心旁人的經曆隻是在浪費時間。”
收起屏幕上那也算是能讓他精神一振的好消息,魔人擺出一副要認真工作的派頭來,告誡著那過分好奇的馬娘。
“且不說昨日的那場強化是否真正無憂,就算意誌訓練憑借那樣的方式得來空前成功,擺在你我麵前的問題也很大。”
“啊,實踐是吧。”
天狼星象征自己也懂。
雖然格外生硬的話題轉移很是可疑,但奧默這話話糙理不糙。那曾在無數個日夜裡想過回歸戰場的天狼星,之所以始終未曾實踐,自是有一份自知之明。
隻是莫說彆人話糙,她自己的表達能力也沒精致到哪兒去。
“對,實踐,或者說,意誌的變現與聯動。”
奧默不動聲色地調整著她那亂七八糟的說法。
“你應該也或多或少的聽說過過,在訓練員圈子裡,一直存在著一種自命純度的古法流派。”
“啥?”天狼星很少關注訓練員圈子,不過一說古法,她倒能想起些當年不厭其煩的騷擾。
“隻讓練跑步那個?”
象征家當初的訓練員團隊,雖然基本都是些乾不長久的家夥,但也大多是使勁渾身解數地‘掙紮’過。
儘管最後都沒能留下。
甚至有大半沒能‘善終’,或被動或主動辭職的時候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精神異常,讓精神醫療保險大放異彩的同時,還帶起過一陣子的業內怪談。
但至少魯道夫會記得t們,天狼星也記得t們。
儘管後者常是會一臉嫌棄的說那些失敗者沒幾個有意思,更沒什麼值得一提之處,但她確實記下了那些訓練員們說過的話。
雖說大多時候都懶得回憶,也沒興趣回憶,但她能與魯道夫較勁的優點不多,記憶力卻是其一。
而這也正是奧默多少看出過的特點,所以他隻是點了點頭。
“對,正常來說,訓練員對賽馬娘的訓練方式是很自由的。”
“許多訓練員都會考慮跑步以外的訓練方式來尋求更為凸顯的訓練結果,但那群人就隻會翻來覆去地讓賽馬娘跑步。”
確實……聽他說的時候就能想起當初一個總是捧著個小筆記本的家夥,讓天狼星整個臉都能垮下來。
即便是在那個讓她完全沒興趣回憶的象征家訓練團裡,那個小矮子也是她覺得最晦氣的那個。
隻會叫人跑步跑步跑步,哪個馬娘能忍那種訓練啊?!
這家夥手下的那個美浦波旁嗎!?
“很失禮的眼神,”迎著她的目光,奧默問,“你不會覺得我要這樣訓練你吧?”
“沒有。”
“那你不會覺得我是在這樣訓練波旁吧?”
“呃……”
“如果是魯道夫,她能複讀地理直氣壯。”
“乾嘛提她,”天狼星擰起眉毛,“而且這話聽起來可不像好話。”
什麼叫‘她能複讀得理直氣壯?’,這話聽來就怪,再一想更怪,這小子刺激自己還順帶損一下魯道夫?
“就事論事的一句話,要如何解讀是下一步的想法,”奧默不卑不亢道,“我希望你能展現自己的態度,結果你卻更在乎我的想法?”
“說得真是曖昧啊,我隻是被你敢說魯道夫壞話影響到了!”
“第一時間做出的反應往往最具說服力,”奧默懶得二次辯解自己的話語用意,隻是看著這放任話題漸遠的女人有些無奈,“隻是我想說的並不是這個,我想我該直接問你,你是如何看待魯道夫麵對我那問題時與你的不同的表現。”
“你真問過她?”天狼星挑了挑眉,“能夠篤定她會像你說的那樣反應?”
“沒有問過,也無法篤定,她能有更多樣的應對選擇,這隻是就你所不能領域的前提作推斷,她能做到你所不能。”
“那你不就是想要說我不如她?”
“…我希望你能拿出另一種解法。”
“那你早說啊!”天狼星沒好氣地走出幾步,複又回頭,“你訓練那些高中生也這麼彎彎繞繞?”
“因人而異,但已經夠了。”奧默難得不耐煩地拍了拍手。
“該說說你的回答了。”
他已經受夠了話題的多次增生,讓那本是簡單的幾句話扯到現在,結論已經很清晰了。
就在這乍一看像是他在當謎語人,而天狼星又智力不足接不上話頭的糟糕對話中,他已摸清了天狼星的狀態。
畢竟他並沒有真的謎語,而天狼星也並不是真的智力不足。
造成當下這副錯位模樣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有的人還未做好準備。
那個人討厭說謊,也討厭權宜之計,理應乾脆踹破這以‘說謊不如他人’的假設,卻在當下被他第一句話給難住,陷入‘那不是要承認自己亂想’的猶豫中去。
也就在她猶豫著不知該怎麼說的當下,還是奧默又拍了拍手。
“跑步吧,用上你學過的技能。”
他不鹹不淡地說,倒讓那玫紅色的雙眼流露些許罕見的情緒。
那是不安。
在天狼星看來,奧默的這副反應簡直就像是擺爛了一樣,大有一種‘隨便吧,簡單跑跑’的含義,讓她立馬就能想起那些以往根本不會想起的臉。
象征家的訓練員團隊——以這樣的方式稱呼,正是因為她並不想去記裡麵的每個人,哪怕她其實都記得,尤其是其中還有那麼兩三個能夠順著她的心意。
就像奧默當初揣測的那樣:‘一位更加順從聽話,主打一個低姿態的模樣的中小型犬’‘交出主導權,再讓她因好感與信任反饋主導權’。
那看著很是理想,很是美好與順利的日子,也曾是有過的。
隻是在象征家,在她的生涯正盛期,那樣的時光既不長久,也不完整。
不僅不完整,甚至還會朽變。
讓她在不知全貌時難以接受人心朽變的輕易,又在知曉全貌後,難以接受終是接不住考驗的人心。
因為難以接受,所以她要掙紮。
在那自小便已習慣的黑暗中,她唯獨記得自己的名字所象征的寓意。
‘天狼星是最亮的星’,曾幾何時,有人說過這句話,讓小時候的她始終不曾屈服。
然後在長大一些後,她又知道了天上的所有恒星都會發光,天狼星的光等並非極致,甚至在太陽係內還有金星這樣的勁敵。
但她也聽到過這樣的話:
‘天狼星才是最亮的星,她會證明的!’
她願意為這樣的話繼續努力,也願意去尋找那能與自己同行共抗黑暗的存在,而她最先找上的,自然便是那自小便一起玩耍,一起學習,一起立下誌願的魯道夫象征。
當然,在她們還小的時候,她更多是叫對方的昵稱。
lun/露娜
那是與月相關的名字,源自那位青梅竹馬的生母,更承載了她的期望。
與天狼星一樣,都是天體的月亮,都在黑暗裡發光。
孩童的淳樸期望就隻是作為同類,站在一起,一起進行對家族的小小叛逆。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開始知道月亮並不發光。
開始看著那青梅竹馬並未背叛她的期待,卻又大大超出了她的期待。
露娜就像是要成為一輪太陽,不經意間便走到了她無法企及的遠方。
跟不上……
她想追逐,她在追逐,卻又在追逐中發現了一件事。
愈是接近月亮,天狼星的光輝便愈不起眼,尤其是那月亮還偽裝成一輪太陽。
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很清楚。
那位青梅竹馬從來都不是真正的太陽。
月明星稀隻是一種平庸者的選擇,真正的天狼星理應是月輪在旁仍能清晰可見。
可自己為什麼做不到呢?
可自己為什麼追不上呢?
當她的心裡有了一個姑且能夠解答這個問題的答案時,她才終於感到一份徹底的疲憊。
或許一直以來的追逐都是錯的。
太陽是假的,月亮也是假的,天狼星的光輝亦是有限,打從一開始就被宇宙裡那無儘的黑暗注定了未來。
——
“真能有頭緒麼?”
“你想問什麼?”
特化訓練場的賽道旁的自言自語,源自一人與一旁人不可見之羊的對答。
兩者皆是望著那在賽道奔跑的身影,有著如出一轍的麵無表情。
“放下一開始的說明,讓她先去跑上一圈,不就是為了找到毛球的線團嗎?”羊說,“我又不是她,你也不是她,你我沒必要打啞謎。”
“我的狀態也沒好到哪去,你也可以對我寬容一點。”
“…”短暫的寂靜中,羊咂了咂嘴,“這不是自找的麼?為了一時通達的念頭犧牲現在,未來有那麼重要?”
“隻要都不插手,隻要能把控變量,這點還在承受範圍內的問題不算什麼。”
“你沒必要認為她們都會壞事,尤其是令和伊莎瑪拉。”
“一頭羊就是什麼都敢說啊,”青年扯了扯嘴角,“你清楚獸之王的概念麼?”
“……原來是這個原因,貿然發表言論,是我的錯。”
“何必道歉,我還蠻期待你遇到他的時候,他會是什麼反應。”
“…你推理不出他的反應麼?”
“就算有著共同的本質也說不出了解對方的一切,有天狼星這副模樣在前,你不該問出這種問題。”
“已經有結論了嗎?”
“僥幸心理需要運氣,她的運氣向來不怎麼好,不是麼?”
“遇到你就算是運氣不錯吧?”
“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