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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妙子攥了攥手放丹藥的瓶子,臉上厲色不斷:“當時我氣不過,現身與李淵和他的兩個兒子爭論,李元吉和李建成惱羞成怒,與我下場廝殺,鬥有片刻,李淵在背後出手偷襲,我吃了他一掌,又被李元吉所傷,隻能逃離王府,利用修造楊公寶庫時預留的密道避過追兵,回到飛馬牧場,接下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楚平生與柴慎對望一眼,算是搞明白事件的起因經過。
魯妙子的武功是不輸李神通的,李元吉和李建成一起出手,鬥個勢均力敵實屬正常。
至於李淵,以前是跟霸刀嶽山的小弟,武功也不會太差,靠著出其不意重創魯妙子實屬正常。
柴慎說道:“李淵這麼做,實在下作。”
楚平生長歎一聲道:“隻要利益足夠大,出賣朋友算得了什麼?逼急眼,李世民可是連親兄弟都要殺的,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兒子是這種人,當爹的豈是善類?”
柴慎一臉愕然,以為他在說胡話,李元吉和李建成明明還活著,李世民殺親兄弟是什麼鬼?
魯妙子說道:“我知道,秀珣耍小性子,避婚長安,這件事讓你們父子很不痛快,但是再怎麼說,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柴家的種,如今落在宋家手裡,宋缺還好一些,可他那個弟弟宋智,唉,我真怕……”
楚平生說道:“不就是去嶺南嗎?放心吧,你不說我也會去的。”
“紹兒!你可要想好了,宋缺可是不弱三大宗師的高手。”柴慎有些擔心。
“敢用我的孩子威脅我?”楚平生冷笑道:“是該兌現我對宋玉致的承諾的時候了。”
他對宋玉致的承諾?
魯妙子和柴慎麵麵相覷,不知道柴紹給了宋玉致怎樣的承諾。
……
七日後。
紫微城朝會。
楊侗頭戴旒冕端坐龍椅之上,不時打兩個嗬欠,一副疲於應付的倦怠像。
珠簾後麵的蕭美娘默不作聲,無悲無喜,就定定看著站在過道裡的柴侍郎,好像那就是他的全部。
“什麼?遠征嶺南,討伐宋缺?”
“還要太皇太後鑾駕親征?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瘋了,瘋了,他自己想……也彆害太皇太後啊。”
“難道他不知道嶺南宋家多能打?當年文皇帝親率大軍征討嶺南,天刀宋缺領一萬精騎,麵對十倍於己的兵力,在蒼梧城外十戰十勝,逼得文皇帝隻能以懷柔方式封其為鎮南王,這麼多年來既不聽調也不聽宣。以文皇帝之才,當年之國力都無法戰勝的對手,他……他居然奏請太皇太後鑾駕親征?”
“我好像聽說,嶺南宋家給柴家下了最後通牒,要柴紹交出兩個人。”
“難不成他這麼做都是為了保那兩個人?”
“問題是這個嗎?北邊劉武周和梁師都異動不斷,李密和宇文化及陳兵邊境,西邊的李淵正在與薛舉進行談判,在這種情況下遠征嶺南,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沒錯,一旦大軍離境,周邊勢力來攻怎麼辦?洛陽城不要了嗎?”
“膨脹了,他真是太膨脹了,走了一趟長安,占得李家一些便宜,就不知道自己姓誰名誰,有幾斤幾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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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武百官議論紛紛,多數對柴家公子“討伐嶺南宋缺”的奇葩提議持反對意見。
隻有少數人沉默不語。
內書令元文都出列道:“臣認為柴侍郎所提方案不妥,太皇太後萬金之軀,怎能輕離東都?更何況鎮南王的領地距洛陽足有兩千多裡,且中間隔著朱粲、蕭銑、林士弘三方勢力……”
楚平生沒有讓他把話講完,眯著眼睛說道:“元大人無需多慮,我已托人與南邊的朱粲和錢獨關取得聯絡,他們承諾會為大軍渡江提供便利。蕭銑乃是太皇太後堂侄,必不敢阻攔遠征軍,至於林士弘……已被太皇太後招安,大軍過江後的糧草皆由其負責,這樣的安排,元大人滿意嗎?”
“這……”
元文都被他的眼神一激,打了個寒噤。
其他人又是一陣竊竊私語,沒有想到柴侍郎居然不聲不響地打通了南下的路線。
旁邊一直不曾說話的郭文懿看看兵部尚書獨孤峰,再看看珠簾後麵的人影,心裡暗暗盤算,這麼重要的提議,沒有太皇太後的首肯,柴紹敢冒冒失失地提出嗎?
他又想到,這兩個月來兵部和工部動靜不斷,原以為是柴紹得罪了長安李家,擴軍是為防禦有可能到來的守城戰,現在想想,太皇太後若是一心防禦,為什麼不加固城池,而是把錢都用在製作鎧甲武器,購買戰馬與攻城器械上?
雖然不知道柴紹在打什麼鬼主意,但是考慮到他在長安的作為……
郭文懿橫行一步,至過道中央,躬身說道:“臣以為,柴侍郎的提議可以考慮。”
戶部尚書樊子蓋亦是瞥了一眼珠簾後的女人,出列道:“臣附議。”
嘩,周圍官員又是一陣竊竊私語,無不暗罵這兩個人誤國殄民。
“嗯……”
這時皇泰帝身後響起的女聲拉回百官思緒。
“柴侍郎的提議本宮認為可行,這樣吧,柴慎,即日起,升你為十二衛上將軍,統領洛陽兵馬,柴紹,你為南征先鋒官,獨孤峰,你負責大軍輜重、糧草等的運輸工作,本宮……為你等壓陣,其餘各部需配合兵部,以軍務為先。”
蕭美娘頓了頓,環視兩側官員,見無人反對,又道:“皇泰帝留守東都,皇甫無逸、元文都,由你二人全權負責京城防務。”
皇甫無逸和元文都麵露苦色。
此次南征,柴慎父子把精銳兵馬都帶走了,留下一些老弱病殘,怎麼抵禦來自北方和東方的攻擊?
不過二人還是對望一眼,躬身低頭,齊喊“微臣領命”。
蕭美娘揮揮手,費尋高喝一聲“退朝”,文武百官恭送蕭美娘和楊侗離開,之後往殿外走去,一麵議論紛紛。
討伐嶺南什麼的,玩兒得也太大了,楊堅都辦不成的事,她一個女流之輩能辦成?
柴慎父子發瘋就算了,太皇太後也陪著他們瘋?這麼做,豈不等同於將大本營拱手讓人?
……
一個月後。
寒蟬咽咽秋白,一庭落黃又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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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街頭,楚平生身著圓領青衫,背負紫金湛盧劍,胯下騎一匹商鵬半個月前進獻的汗血寶駒,身子輕輕搖晃著,往洛陽城南門慢行。
波斯美人玲瓏嬌女扮男裝,穿著一件深黑色,有紅色襟邊的長袍,戴一頂月牙小冠,騎棗紅馬隨行。
長街兩側雖然站滿送行的百姓,還有一些名媛大喊“柴公子”,拋媚眼,揮絲帶,但是多數人的表情並不好看,尤其是書生們,議論不斷,指指點點,並不看好太皇太後的決定。
彆說讀過兵書,帶過兵,懂行軍打仗的將領,哪怕是普通百姓,也知道千裡迢迢遠征嶺南實在不智。
“他們的話你都聽到了?”玲瓏嬌冷冷地問:“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楚平生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你真想知道?”
“沒錯。”
楚平生掰著手指頭數了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我睡了你有十幾回了吧,居然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禁欲係美人做得不累嗎?乾脆帶你上戰場,讓你看看你的男人有多強,以後在床上能更配合一點。”
“你!”
玲瓏嬌黛眉高舉,碧瞳光寒,看得見的怒雲在臉上湧。
“我喜歡表裡如一,但不喜歡床上的你也表裡如一。”楚平生並不在意她的臉色有多難看,在圍觀男性與女性兩極分化的聲浪下,馬蹄輕快,挾風而行,追上蕭美娘垂黃掛彩,配有四匹駿馬的鳳輦。
前方鐵騎盔明戟亮,寒光懾人,肅殺之氣長貫雲霄,尤其是領頭的一十八騎,從人到馬皆披金甲,陽光一閃,刺目難睜。
……
半個多月後。
梁國都城江陵,由總管府改建的皇宮內。
體型壯碩,相貌威武,鬢角兩側太陽穴高高鼓起的蕭銑身穿黃袍,大馬金刀地坐在龍椅上,右手邊扶手後麵放著把金燦燦的單刀。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比起皇帝,他更像一個山大王。
其實很正常,蕭銑本就是巴陵幫的老大,妥妥的黑道梟雄,如今趁著天下大亂收攏一幫好手,東征西討,占有湖南全境,湖北之南數郡之地,建梁國,遷都江陵,雖稱號變了,居住環境也變了,但以前養成的生活習慣不是那麼好改的。
“岑文本,隋廷的軍隊到哪裡了?”
下方站立的長臉文官走出:“稟陛下,隋廷軍隊在朱粲、飛馬牧場同竟陵毒霸山莊的協助下渡過漢水,偏行東南,算算時間,如今已經抵達林士弘治下豫章。”
旁邊一位闊嘴厚唇的武將冷哼一聲道:“隋廷軍隊由我梁國境內行軍百裡,折入林士弘轄區,卻不遣使者知會,如此行事,全未將陛下放在眼裡,以我之見,何不乘他行軍疲憊之際,將後方糧草輜重奪了,以哺我軍?”